路上，林費雯告訴安若素，她早已經開始尋找知情人。
她甚至找到了安若素和藍錦歡訪問過的小報記者萬海成，萬海成很奇怪怎麼會接連有人來問陳茜紅的事情，但是這些事像是大石頭壓在他的心頭，告訴別人對他來說是一種排毒，一種解月兌，因此將那些往事再給她重復了一遍。
陳茜紅的線索很不好找，她與家人鬧翻，幾乎斷了脈絡；倒是穆新飛，他的家族沒落了，但是根基還是在幻海，因此林費雯一直密切關注著這一條線，托私人偵探幫自己找穆家的人。
可惜的是，穆家人自從沒落之後，各自奔波，難尋蹤跡，私人偵探唯獨找到了于太婆的地址，得意洋洋地跟林費雯邀功︰「我找到她，跟找到穆家人沒有區別。」
原來，陳茜紅被陳家趕出家門，穆新飛籌措了一點錢，將她安置在這個于太婆的出租房里，打算過些日子就接她進門。沒想到，後來穆家沒落，穆新飛也搬進了出租屋，一對苦命鴛鴦守在這里辛苦度日。于太婆有點小市民，但到底還是善良，後來穆新飛意外暴斃，陳茜紅都沒錢交房租了，還是讓她在這里住了下去，甚至還時常接濟她點吃的。
安若素听到這里，點了點頭︰「那是當真不易。」
林費雯撇撇嘴︰「善良有什麼用？老太太現在還是住在這破房子里，還是靠房租養活自己，她無兒無女，一輩子，就靠著一棟房子。」
兩人說著話，已經到了于太婆的房子，那是幾間平房，有一個院子，栽種著一些花花草草，收拾得倒也干淨。其中那間大屋，門半開著，兩個人走過去，輕輕敲門，喊道︰「于女乃女乃在家嗎？」
沒有應聲。
林費雯輕輕推開門，朝里看了看，里面光線很差，沒有開燈，黑漆漆一片。安若素又問道︰「于女乃女乃在家嗎？」
兩個人小心謹慎地進了門，左右探看著，這時候，一個佝僂的身影從正前方的桌子旁站起來，喉嚨里有呼嚕呼嚕的聲音，半晌才細聲細氣地問︰「誰來啦？」
兩個人長嘆了一口氣，安若素看了林費雯一眼，在心里給自己打氣，朗聲說道︰「于女乃女乃，我們有點事兒想打听你。」她們將路上買的水果放在了桌子上，走近之後，才看清這老太太老得厲害，像是童話故事里的老巫婆，臉皺巴巴的像個核桃，她的眼楮微微睜著，顯然看不太清楚，卻在不停地企圖打量她們。
林費雯不等安若素說話，徑直問道︰「女乃女乃，我們想問問，你還記得陳茜紅和穆新飛嗎？」
老太太翻了翻眼楮，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喔，你說的是思鳳吧？！我老啦，只能記得以前的事情了，現在的事情反而記不住了……思鳳怎麼了？她又回來了？」
安若素扶著她坐到椅子上，慢慢問道︰「女乃女乃，你知不知道思鳳離開幻海之前生過一個孩子？我們現在在受人之托，找這個孩子的下落呢。」
老太太笑了，那笑容里有很復雜的意味，有點得意，有點秘而不宣，還有一點說不清的糾結，「我當然記得！不對，你說錯了，她生的不是一個孩子，是兩個！」
安若素和林費雯同時驚訝地「啊」了一聲，老太太更加得意了，她將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背靠在後面，「這麼多年啊，外面都說她生了一個孩子，就是找不到在哪里……其實都錯咯，她生的是兩個孩子，一男一女，龍鳳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