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道長所言,索羅塔已知其大概,但仍有存疑之處,心想何不趁此問個明白,道了聲多謝後,又繼續問道︰「道士大叔,你以德行來區分人與獸,這個觀點我可以理解。但貴地除了這兩者之外,我還看到另有一種既非人,也非獸,倒很有些像妖的物種,這又該如何判別?通常情況下,妖者近于魔,如果真是這樣,那它為什麼不去投奔扎坎這個大魔王呢?還有,如果扎坎知道它們就在此處,會不會遷怒于您呢?」
「我說這位兄弟,看來你還是不太理解我區別人與獸的定義,如果妖沒有了邪念,那他也是人。是的,是有一些所謂的妖也在我們這里生活著,它們都已經消除了邪念,也願意留在這里,我們有什麼理由要趕走他們呢?
自從來到此境後,我們這些人就沒離開過這片土地,無從知悉外界有什麼變化。直到二十多年前扎坎騎在一只巨大的火焰翼獸,帶著一些隨從來過這里,我才知道在數千里之外的冰封谷發生了一場人魔大戰,那些化身為鬼怪的魂靈都是從失落之塔飄出來,因為各種原因跌落到這里。那魔頭一伙,也就是你說的扎坎,顯然是落敗後潰逃到此處的。它帶著余部在這里只停留了一會,這期間什麼話也不說,只是東看看西瞧瞧,然後就走了。有個別妖魔沒有跟它走,留了下來。也許是怕會有更多的部屬逃離自已,後來扎坎便對大漠之靈實施全封蔽,不知它是用了什麼巫術,被它一搞,這地方就像與世隔絕了一般,里面的人無法看到外界的真相,外面的人也很難進得去。而它自己呢,此後就再也沒來過。
我知道你又想問這樣一個問題︰為什麼扎坎什麼都沒說也沒做就走了,而任憑某些妖魔留下來,這是為何?要把這件事說清楚實在很難,我不敢憑空斷言,只能談談個人的看法。扎坎是個邪念極重,悟性又很高的人。它一路潰逃至此後,難道就沒動過在這里長期落腳的念頭嗎?我看肯定是有的。以它當時的處境和對人類仇恨的心理,肯定是想把我們全部殺光,搶了這個地盤。但它卻沒有動手,為什麼呢?我想也許是它察覺到了什麼,換句話說是預感到了某種潛在危險。大漠之靈是個奇特的地方,無論大漠聖靈,還是大漠惡靈,都充滿了靈氣和靈力。扎坎在受制于聖靈的同時,是不是也感覺到了來自另一方的壓力?那就是惡靈;也許惡靈對它的威脅更大,所以它就匆匆離去了。那些沒有隨它而去的「逃兵」,也許本性不是太壞,只因被人誤解而疏遠,在扎坎脅迫下才當上了幫凶。到了此地後,在聖靈感召下頓然悔悟,加上它們也想擺月兌扎坎的控制,所以便留了下來。
話說遠了,該說的也都說了,還是打住吧。今天靈地解封,是扎坎的巫術業已失效,還是另有原因?目前尚不得而知。但我已預感到會有大事發生,而你們的到來或許就是前兆。世界從來就不和諧,那又何必強求呢?」
索羅塔明白道長的苦口婆心,他已經言盡于此︰信不信由你,你們就自己看著辦吧,我已經仁至義盡了。如果不听勸阻,不吸取前車之鑒,那麼你們的結局也會像先前那批勇士一樣,定是有去無回。
听了道長的講述,有的人心里陣陣發涼,有的人半信半疑︰大漠惡靈的惡性連扎坎都害怕,難道那里真有一個比扎坎更凶惡的惡魔?
夕陽已靠近那座山頭,沉沉欲墜,天色暗了下來。索羅塔見道長提著裝法器的兜子站立起來,這才意識到自己耽誤了大叔太多時間,正想表示歉意,忽听台下一聲叫喚,原來是道長的配偶在喊他回家吃飯。因之前見過那個獸孩,知其為道長的孩子,所以一見來者就猜到了幾分。果然不出所料,是只翼獸,一只退化了部分翅膀的翼獸。她的體型看起來差不多是大叔的兩倍,簡直難以想象他們是怎麼在一起生活的。一看到母親來了,剛才不知道竄到哪里玩耍的那個小孩又冒了出來,朝著他娘飛奔而至。道士大叔表示天色不早了,要早點回村落,也好安排部隊的食宿問題。索羅塔不想再倒回去,一來怕給道長和村民添麻煩,二來也怕夜長夢多,一旦節外生枝反而不好,便婉言謝絕了大叔的好意。道長似已看出索羅塔的心思,也不勉強,臨別時說道︰「既已如此,你們今晚就在這廣場宿營吧,別急著走,再好好考慮考慮,去與不去且等明日再定也不晚。如果決意要走,也需要補充點給養,就讓我這東道主盡點兒心意吧,明早見!」索羅塔再次表示感謝,囑咐隊員拿出元氣隻果分送給這一家人,那小孩見狀搶先一步,挑了一個最大最好的隻果就往嘴里送,大口大口的咬了起來。大家以為道士大叔會加以斥責,不但沒有,還面帶笑容,顯得很開心。由此可見他並不是一個很古板的人,同時也說明他對自己這個團隊的到來並不介意,不存在戒備心理,那麼他所說的一切應該都是可信的。看著他牽著妻兒慢慢離去,索羅塔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