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 第一百三十二章︰暗藏殺機

作者 ︰ 你瘦了

隊伍抵達山腰時,遇到一條大裂谷,橫亙在正前方,左邊是陡峭的懸崖,右邊是一片茂林。看來沒得選擇,只能拐向右邊去了。索羅塔和落曲走在前頭,大家緊隨其後。進了樹林,見不到路,便尋隙而行。

這林子很密,樹木枝繁葉茂,有的樹上開滿了花朵,色彩斑斕,看起來很美。林間藤蔓交錯,落葉滿地。空氣中彌漫著各種味道,草木花果的清香混雜其中,顯得微乎其微,所聞到的大多是霉爛腐臭味,令人作嘔。走進林子霧氣又濃重了起來,呼吸過程中很多人感覺到大腦陣陣暈眩,同時伴隨著全身血脈賁張,情緒難以控制的癥狀,索羅塔命令所有人打起精神來。

除了難聞的霧氣,眾人還發現這里生長著一種奇特的野花草,這是一種一不知名的草本植物,花極艷麗,眩人眼目。花朵開在枝頭上,多為金邊淺黃色,花開十瓣,內中果出一粒拇指大的紫紅色的芯子,像燒著了一樣冒著氣。有花芯子連成片的地方,就形成了一層薄薄的霧靄,仿佛一灘熱血在流淌,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從走下山的那一刻起,隊員們就見過這種奇特的植物,只是不多見,零零星星的散落在各處,所以不會像現在這樣觸目驚心。索羅塔曾听前輩們說過世上有一種花開得極美,有劇毒,能致人于癲狂,或窒息而死。此植株學名血芯子,又叫惡靈之花,心想莫非此花便是?急令眾人屏住呼吸,快速穿越離去。

在攀爬行走中,有人看到、踩到了露出地表的累累白骨,不禁尖叫起來,這一叫若在別處還好些,在這幽暗的密林中就特別人,使本來就很陰森恐怖的氣氛又增添了幾分。好在大家心里有數,穿過這片密林就到山腳下了,從光線的強弱來判斷,可能快到邊緣了。隊員們一個個憋著氣,撥開身旁的障礙物,往光亮處走去,他們知道光亮是這從這林子的出口處透進來的。就在一步步挨近出口處的時候,在最前面開路的索羅塔發現幾步開外的空地上躺著一個人,大聲喝問道︰你是何人?走在前排的許多人也都看到了,一起圍了上來。

此人沒有應答,也無任何動靜,大家走近了才看清他滿身血污,已經奄奄一息。這人怎麼啦?怎麼會這副模樣?該不是被什麼野獸咬了吧?但從他身上的傷口來看,顯然是刀傷,傷口很深,有好幾處。這就怪了,如果他是打斗致傷,此處怎麼不留痕跡呢?難道是他自尋短見?是何緣故讓他如此輕生?眼看此人已處于垂危狀態,紫黎趕快使出「治療術」,為其救治。索羅塔等人在一旁協助。當撥開那人臉龐上散落的頭發時,在場者無不大吃一驚。這是何故?原來這人就是昨天被綁在祭台上的兩人之一,那天他被「惡魂」抓走後,沒想到這一刻卻出現在眾人面前。如果他被救活,一定會提供一些有用的情況,對我們在大漠惡靈展開行動有很大的幫助。

在紫黎的全力搶救下,那人醒過來了。知道自己被人救了,沒死成,這名男子顯得很沮喪,情緒失控起來。只听他嘴里重復地喊著這幾句話︰為什麼要救我,我親手殺了阿達,我恨透了自己、恨透了這個世界,我要贖罪,我是個邪惡的人,我要殺了自己,讓我死……

「你說的阿達是誰?是不是那天和你一起綁在祭台上的另一個男子?你為什麼要殺了他?你是怎麼來到這里的?」趁他目前意識還算清醒,索羅塔趕快拋出問題。

「是的,是我親手殺了阿達,他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只因為我們同時喜歡上一個女孩子,而能否得到這女孩則取決于誰能贏得村落第一勇士的稱號。在這個村落里,就屬我們兩個功夫最好,這樣一來他就成了我最主要的競爭對手,我們的關系也由此開始惡化。道長見我們反目成仇,經常打斗,說我倆中邪甚深,乃因惡魂附體所致,便設下道場來驅魔。在他施法時我的頭腦迷迷糊糊的,一片空白。後來就不由自主的來到了這里。」

「那你看到了什麼,為什麼不離開這里,為什麼要自尋短見呢?」索羅塔緊接著追問下去。

「我來此處後才發現阿達怎麼也在這里,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這時我差不多已經恢復了意識,對昨天法場上發生的事情能夠記起來了︰沒錯,他和自己一樣也是被惡魂牽引過來的。當時我心中對他充滿了怨恨。在我發現他的同時,他也看到了我,對我怒目相視,就這樣我們倆拔刀相向,斗殺了起來,最終他死在我的刀下。我本不想殺死他,在他負傷倒地時,我看他血流不止,突然心軟了,持刀的手抖得厲害,砍不下去,那一刻我戀起舊情來。真的,我們倆以前就像親兄弟一樣。我敢保證當時他若不是那副嘴臉,我會就此罷手,甚至有可能與他言歸于好,但他說出來的話徹底斷了我的念想。他說︰阿立,你跟我搶女人搶功名,你不要以為我會原諒你,表面上我把你當兄弟看,其實我一直記恨在心里,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什麼好說的。听完這話,我一怒之下手起刀落,要了他的性命。我有罪,我後悔啊……」這位叫作阿立的男子說著、說著,突然咬斷了自己的舌頭,昏死了過去。這回紫黎再想施救,也回天無力了。

看著阿立就這樣死去,大家心情格外沉重。索羅塔說,阿達的尸體應該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我們去那里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麼新的線索。

眾人分頭找去,過了一會,果然在一片瑰紅色的「血芯花」叢中發現了一具尸體。把尸體拖出來後,那慘狀不堪入目。死者很年輕,個頭比阿立還大,尸體尚未僵硬。開裂的頭顱滲出腥白的腦漿,內髒外露,腸子沾滿了黃色的粘液,身上有多道刀痕,深淺不一。看來正如阿立說的那樣,阿達是負傷倒地後,被他從頭部砍了一刀才直接斃命的。兩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多年來情同手足、肝膽相照,曾被同村人廣為傳頌,誰會料到這樣的慘劇竟然發生在他們身上,為了爭奪一個女人竟然喪心病狂到如此程度!悲劇的起因看似簡單,其實不然,從中可以看出人心有多麼詭異、復雜。阿立是含恨離開人世的,他恨這個虛偽的世界,恨昔日的好友也恨自己,他的內心充滿了絕望,對人性的絕望。他在咬舌自盡前說的那一番話對在場的人觸動很大,很讓人寒心。現在這兩人都死了,還有什麼是非可言?所有的恩怨都就此了結了吧。木頭和迷拉把阿達的尸體移回原處,其他人在阿達的墓穴旁另挖了一個坑,將阿立抬進去埋了。既然這輩子無緣,那就下輩子,下輩子再稱兄道弟吧。因為有你們血肉之軀的滋養,相信這一地的花木將會更加豐茂,這對長眠于此的人多少也是一種慰籍吧!面對著兩堆剛剛隆起的新墳,大家默默無言,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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