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發霉潮濕散發出來的難聞氣味傳入我的鼻子,我慢慢睜開眼楮。
後腦勺隱隱作痛,我緩了好久才試著打量這個不是人住的囚室。
是個黑暗的地下室,亂七八糟的散落著很多垃圾,甚至有些帶血的棍棒之類的,骯髒之極。
才短短一天,我從喜到悲,還進入了敵人的地盤,難道我真的要當什麼陪酒女郎?!
不行!我要逃出來!!
模模身上,什麼都沒有,看來他們把我手機收走了;再看看四周,除了牆壁還是牆壁,唯一的窗子則是狗才能鑽出去的天窗,還那麼高。
難道,我只能坐以待斃?
突然覺得人生一片黑暗,我跌坐在地上渾身顫抖。
門被打開。進來了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
「醒了?」見我沒回答,不顧我的無聲反抗開始款款道來︰「你爸爸已經把你賣給了我們了,現在,你要乖乖的幫我賺錢。想通點吧,反抗的唯一下場就是生不如死。要不要帶你去看那些試著逃跑反抗的女人的下場?包你看的精彩。」
「我只是個學生,你可不可以放過我?」尊嚴是什麼,我此刻完全喪失了。
「來這兒工作的都是學生。只要你混得好,傍上個大款你就一輩子吃喝不愁了。這樣你還不滿意?」看得出來他確實是個談判高手,那麼多無辜的女生就這麼葬送在他的嘴上?
「他不是我爸爸,而且你這種買賣是犯法的。」我不甘示弱。
「哈哈,」他像听見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忍不住大聲笑起來,「你不知道,來到這兒說法律你就不怕我們對你施行暴力?」
我知道自己辯不過他,內心早就怕的要死,甚至身體都出賣了我瑟瑟發抖。
「也罷,你還是個學生。給你兩天時間思考,兩天後給我答案。」說完便走人,大門緊緊上了鎖。
想兩天?不用了。我死也不會答應的!
這兩天過得真難受。地下室不斷有老鼠跑出來嚇人,而我,足足絕食斷水兩天兩夜。
與其作踐自己,還不如求的一死。
「你想死?」疤痕男看我什麼都沒吃,馬上怒火中燒︰「你是我們花錢買來的!想死沒那麼容易!」說完揪著我的頭發讓我強行站起來,我虛弱的都不知道痛。
「讓你看看什麼是生不如死!!」疤痕男扯著我的頭發把我一路拽到另一間地下室,打開門,我被狠狠丟在地上。
如果不是我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我真以為自己來到地獄。
眼前的女子頭發稀少散亂,不著一物的她滿身新傷舊痕密密麻麻的布滿全身。而她,毫無知覺的躺在地板上,像死人一樣雙眼空洞的望著天花板。
我笑自己太過天真。
原來真的死不了。他們這群惡魔會一直折磨你。死,都成了奢侈。
「想通了嗎?」刀疤男踢了踢我,大聲問。
「想通了,」我搖晃的站起來,「我做。」
刀疤男很滿意我的回答,帶著我離地下室,把我一路押到睡房惡狠狠的囑咐道︰「今晚休息好,明天早上跟著媽媽桑學學技巧,晚上開工!」
不置一詞,我重重關上門。
和地下室比起來,這個房間不過多了一盞燈和一張床,其他,都一樣。
只有養足精力,我才有機會逃出去。
我關上燈,躺在床上昏睡過去。
早上如約刀疤男帶我去了天上人間---一個就算是警察來查都沒事的從事不良活動、傳說中傍有錢人的「聖地」。
站在門口冷眼看著這幾個還沒亮起來的大字,只覺得一陣惡心。
看見了俗稱老鴇的媽媽桑,我差點沒吐出來。
一整天她都在教我如何教有錢人掏腰包的方法,甚至順便教我吸引取悅男人的心得。
我心不在焉的听著,只想著逃跑的辦法。
夜幕漸漸降臨,我畫好濃妝等著被媽媽桑叫出去為VIP包廂的客人送酒。
我知道那是他們看守最松的時候,也是我逃跑的最佳時期。
如果我沒有逃出去,等待我的,則是和那女生一樣的下場吧?
我靜靜等待命運的傳喚。
「雅兒,去3201包廂送一瓶羅曼尼康帝紅酒,馬上!」媽媽桑搖搖擺擺的走過來興奮的對我說,「好好干啊!發財之日指日可待。」
我以一絲別人難以察覺的笑容回應著她,端著盤子慢慢走出屋子。
我知道後面還有人監視者我,我以極慢的步伐慢慢走在去包廂的路上。
過了這個牆角我就可以看見大門,到時候我就可以----
說時遲那時快,我把昂貴的紅酒朝後扔去,迅速月兌下的高跟鞋也扔向後面追著的人。
「呀!她逃跑了!快追啊!」四周聞訊趕來抓我的男人越來越多,我知道我只有不斷奔跑,才能活下去!
眼看大門就在前頭,我加快速度跑向自由。
冷不防,我撞上一個見識寬厚的懷抱,我情急之下推開那堵擋著我活下去的人牆,像瘋了般正想沖出大門。
手被人狠狠攥住,我嚇到失心瘋般大哭大叫︰「放開我!你們這群混蛋!放開我!!」
抓我手的人順勢把我擁進他的懷里,我拼命的捶打他後背大聲掙扎呼救。
那男子依舊沒有防守,只是把我抱得更緊。
沒體力的我漸漸放松掙扎,雙手垂下任他抱著。
察覺到來人熟悉的氣息和體溫,我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害怕與傷心,像個孩子般忍不住嚎啕大哭。
追來的人都站在原地不動,沒人敢繼續向前一步。
刀疤男也追了上來,看見來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一群人站在原地如同雕塑面色難看到極點。
「少---」听見刀疤男的聲音,而下一秒就被打斷,「滾。」再次听見徐彥銘吐出這個字,盡管語氣冷得可以殺人,但我還是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溫暖。
刀疤男迅速帶著一群人離開案發現場。
漸漸感覺心髒跳回了原來的位置,我一直都埋在徐彥銘的胸膛里不肯出來。
「我沒臉見你,」我的眼淚順著臉頰浸濕他的襯衫也掉入我的嘴里,我傷心哭泣,「我的自尊心沒有了,我不是我了。」
徐彥銘沒有說話,只是加重擁抱我的力度。
我知道,他是在給我力量,活下去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