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昏睡了幾天,江小魚才慢慢睜開眼。
看見楚醫生看見她睜眼後,放心的笑了。
「你醒了?」楚醫生扶起她,把靠枕放在她身後,「要不要吃點東西?」
而江小魚一點食欲都沒有,只是靜靜搖頭。
楚醫生知道她沒有胃口,看著正在為她吊著的葡萄糖,還是放下碗,從口袋里掏出一串只瓖嵌著一顆小小的夜明珠的手鏈。
江小魚眼尖,一眼就看見了!
楚醫生為她戴上,而江小魚顫抖著嘴唇,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抬起淚眼汪汪的眼眶,江小魚緩緩開口︰「謝謝你。」
楚醫生搖搖頭,起身對她說︰「餓了就吃點吧。養足體力,才能重新開始,不是嗎?」
江小魚看了眼手上的珠子,在望著楚醫生,面帶微笑︰「我會的。」
仔細端詳著手上的珠子,江小魚覺得現在的自己,真的非常的幸福。
這是她5年前去w市的第三周,找不到工作身無分文的她,好不容易走到當鋪前,一咬牙,把它以500塊錢當了。
而這個手鏈,是她母親唯一留給她的遺物。也是她父親留給母親的唯一遺物---所謂的訂婚紀念品。
在她賺夠錢後,到當鋪去贖,老板卻告訴它,東西以高價被人買走了。
她記得當時自己失控的大罵老板,之後被老板拿掃把趕出了當鋪。
而如今,它又重新的回到了她的手上。
江小魚把它貼近自己,感受到冰冷的溫度,她知道,它終于回到她的身邊了。
而贖它的人,竟然是韓彥銘!
「你還愛我嗎?」淚水掉在珠子上,瞬間開出一朵晶瑩的水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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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一個月過去了。
江小魚又回到了從前那個活潑可愛的小人兒。
為什麼呢?
因為整整一個月,韓彥銘都沒有出現過海邊別墅,而楚醫生一直陪著她說話聊天,心情好,自然病也好的快。
毒癮雖然有時還是會發作,但時間不長也不會很痛苦,江小魚完全可以靠自己克服。
這天下午,楚醫生第一次帶江小魚出了別墅,來到沙灘上。
「楚醫生,大海好漂亮。」江小魚不顧天氣轉涼,模著海水,高興的笑著。
楚醫生也陪她一起瘋,大笑著︰「是啊!我超喜歡海藍,純潔清透,海納百川。」
江小魚听見楚醫生這麼文鄒鄒的,吐了下舌頭︰「楚醫生,我真不想打擊你的語文功底。」
楚醫生不怒反笑,兩個人就這樣傻傻的笑開了。
「楚醫生,這兒有好漂亮的貝殼哦。」江小魚蹲,開始撿著貝殼。
「魚兒,你見過大海嗎?」
這個問題讓江小魚的身體僵硬了。她停頓了數十秒,才繼續撿著貝殼。
「以前,徐彥銘帶我看過一個海上日出。」聲音很輕,卻讓楚醫生的心莫名的疼痛了一下。
徐彥銘這個名字,對她來說已經是個夢了。
「魚兒,這兒有漂亮的!」楚醫生不想她再傷心下去,岔開話題。
就這樣,她們兩個撿完貝殼,就背靠背坐在沙灘上望著日落。
看見蔚藍的大海被染成血紅色,江小魚滿足的笑了起來。
「楚醫生,我可以和你說心事嗎?」覺得心里憋不住,江小魚問出口。
楚醫生微笑出口︰「我們不是朋友嘛?」
得到回答,江小魚微笑緩緩道來︰「自從媽媽去世後,我就變得非常敏感。對同學敏感,對老師敏感,甚至對、他也很敏感。
那天,我無意間看見一個女生拉扯著他的胳膊,姿勢極其曖昧。
我知道他不會背叛我,可我就是生氣,生很大的悶氣。
我沖他發了好大的火,甚至還揚言要和他分手。而他只是等我發泄完,抱著我安慰我義無反顧的為我拭去淚痕。
就是那天,他帶我來到海邊。
就像現在這樣的海面,波瀾不驚,像被血浸濕了一樣。
我哭了,哭的像個孩子,而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等我哭完,才淡淡出口︰‘沒事了?回去吧。’我欣慰的點頭。我們就這樣赤腳漫步在沙灘上,就算不說話,彼此也知道對方想說什麼……」
江小魚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向最好的朋友敘述自己最美好的回憶。
絮絮叨叨,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楚醫生嫌煩,江小魚馬上道歉︰「對不起,我好像說的太多了。希望你不會嫌煩。」
楚醫生握住她的手,搖頭微笑︰「怎麼會?我知道那是你最美好的時光。而且,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江小魚回握住她的手,紅著臉,像個小女生一樣害羞道︰「楚醫生,我想他了。」
楚醫生會錯了意,馬上道︰「我去打電話,把他喊回來。」
「不是他!」江小魚攔住她掏手機的手,苦笑道,「不是他,是那個他。可惜,好像再也見不到了。」
楚醫生想起現在的韓彥銘,也惆悵道︰「是啊,真的好像再也見不到了。」
突然,短信來了。楚醫生低頭讀了下短信,馬上起身︰「對不起小魚,我有事先離開一下。你---」
「我在這兒再呆一會兒,你不用擔心我。」江小魚微笑答道。
楚醫生知道這是意料中的答案,拍了下她的肩就轉身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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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漸行漸遠的太陽,吹著適宜的海風,江小魚雙手托腮,意猶未盡。
察覺到身後站了個人,江小魚依舊沒有回頭,繼續看她的日落。
一前一後,影子被無限拉長拉長再拉長。
「再陪我下好嗎?」听見身後的人移動的腳步,江小魚挺直了腰板,依舊沒有回頭,「拜托你。」
身後的人停住腳步,不再移動。
時間像是靜止了,江小魚感覺到從前的味道,淚水忍不住掉了下來,異樣的情愫沖上心頭,心里一陣苦澀。
是他的感覺!真的是他回來的感覺!
這種錯綜復雜的感覺,只有在韓彥銘保持沉默、或者當他在她身邊,而她不看他的時候,她才會錯覺的感覺到了。
「我想你了,」她把頭埋進雙膝間,微笑的哭泣,「我很想你!」
身後的人身體僵硬了。
許久,身後傳來腳步離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