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無大礙,姑娘不必心焦,李公子只是胸中有淤血,又因著一時驚怒,血脈不通才至如此。」
「快治。」甄兒聞言冷靜了下來,急急的吩咐著,雙眼卻是瞬也不瞬的望著李儇。
謝爻細細的看著她,將那濃情心焦都看在眼里,卻不說話,似在等著,她若只回頭看他一眼也好。
旋即又自嘲一笑,她便是看了又怎麼樣,也不過只是看他一眼而已。
謝爻為不可聞的嘆口氣,立時又開口問,「姑娘前日在我身上搜出的藥可還在?」
自然是在的,听到他問起,甄兒這才想起來,趕緊自腰間暗袋里盡數取出,分擺在床邊。
選了個青底藍花的白瓷瓶拿起來,謝爻拔掉瓶口的紅布塞,倒出了三粒。
「這藥以僵蠶、蘄蛇、麝香、紅參制成,通經絡活血脈,先給李公子服下吧。」
甄兒忙把李儇扶起來,幫著謝爻一起,將要喂給李儇。
「這藥藥性太烈,等會兒藥勁上來了,李公子許是又會吐血,到時姑娘不必驚慌。」
果然如他所言,過了一刻後,李儇便咳了起來,不多時,又嘔出了半口血,沾濕了甄兒的袖子。
許是因著胸中淤血已除,又過了不多會兒,李儇便悠悠轉醒。
他甫一睜開眼,便對上了滿眼焦心的甄兒,一時間有些恍惚,竟覺是在夢中,含糊的叫了聲甄兒,待到甄兒俯子細听的時候,他又說,‘甄兒快走,公主要害你。’
只一句,甄兒方才止住的淚又流了出來,順著臉頰滴落在李儇的唇邊。
李儇被那溫熱咸濕驚醒,猛的睜大眼楮,傾身抱住她,淚珠滾落,連聲喚著她,甄兒甄兒。
他嚎啕大哭,全失了平日里的風采,似個被嚇壞了的孩子,甄兒也反手緊緊擁住他寬厚的肩膊,貝齒緊咬著下唇,滿臉是淚,心疼得擰了。
兩人抱著哭了一陣子,甄兒好容易安撫了李儇,待到他又恢復了常態,便立刻喚了謝爻上前,為他把脈診治。
李儇挑著眼角在謝爻身上逡巡了一陣,並未多說什麼,便伸出手來,任由他動作。
「現在看來是沒什麼大礙。」謝爻輕聲開口,語氣中听不出喜怒,但卻不曾看李儇半眼,只一直盯著甄兒,似是邀功請賞又似刻意與李儇分庭抗禮。
聞言,李儇只不屑冷哼了一聲,惹得謝爻微變了臉色。
兩個男人僵持著,甄兒只得無奈一笑,隨即幽幽開口。
「儇哥,如今咱們還留在榴城看生意麼?」
「自然是不了。」李儇皺起了眉,斟酌著開口,「怕是咱們得罪的人不會善罷甘休,這榴城里也沒個能說的上話的人,不宜久留,依著我,便是速速回到汾城,再做商議。」
甄兒的心思自然也是如此,此時听到他說,微微頷首,又轉過頭問謝爻,「儇哥的身子可受得住長途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