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夏敘就駕著馬車帶人過來迎接二人回去。
兩人正要上馬車的時候,鳳染看到了不遠處那個滿頭白發的老人。
「夏扶蘇,是仇婆婆。」
「嗯?」
「在那,我們去問候一下吧。」
想來,夏扶蘇麻煩婆婆的時候太多了,鳳染想著也該過去問候一下,萬一仇婆婆看到了他們,而他們卻沒過去問候,依照仇婆婆的個性一定會不依不饒。
「婆婆。」
仇婆婆只是抬眼看了他們倆一眼,就轉過身繼續背著藥簍走,弄得兩人一愣,仇婆婆卻是看了他們一眼,不耐煩的說道
「怎麼,沒病沒災的看到老太婆就不耐煩了?」
「怎麼會?」
「算了。」
仇婆婆走上前來,先是握住夏扶蘇的脈
「看來恢復的不錯。」
說的時候,眼神中帶著促狹看著鳳染,鳳染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又握住了鳳染的左手,眼神中漸漸的浮現出不可思議。
拉著鳳染的胳膊就走到自己的屋子
「丫頭,你跟我來。」
「婆婆,我還有事,要回去。」
「婆婆。」
「好了小子,你先回去,你這小媳婦在我這不會有事的。」
夏扶蘇想了想
「那好,染兒,你現在婆婆這住幾日,等事情一了我就過來接你。」
鳳染凝視了夏扶蘇許久
「好。」
只是是,如果此時知道彼此的分離會造成之後那麼多的不可測,是不是現在就不會分開彼此相握的手,然後在漫長的年華里學著遺忘你,學著更堅強的生活,學會不愛你。
鳳染這一呆便是半個月,誰都不知道,沒想過,半個月的時間便可以滄海桑田。
放下鳳染,獨自回樾澤莊的夏扶蘇不是沒想過可能遇到的困境,可是除了鳳染需要面對的那些,他都已經有了對策。
他一直都了解鳳染在擔憂些什麼,江南那些所謂的武林名門根本不足為懼。他擔心的是鳳染無法忍受世人的看法,因為和他在一起這件事而受到傷害。
他需要在接回鳳染之前,去找路淺莫,解除他們的婚約,他可以為了鳳染給路淺莫更多他想要的,他也相信路淺莫一定會答應。去鳳家拜訪,縱然鳳家是有生生世世守護樾澤莊莊主的職責,告知所有人此事,她鳳染是他的妻子,樾澤莊莊主的夫人。
剛剛回到家的夏扶蘇,還沒進門,就發現了自己家門口門庭若市,前頭一條街,不,該說是整個澤州城的客棧大概都已經客滿。
這種盛況完全不亞于武林大會。
不過夏扶蘇連理都懶得理,完全無視身邊那一雙雙帶著仇恨,或者權利的**的眼楮,若無其事的回了樾澤莊。
第二日,不出意料的見到了君徵溪。
「君兄,怎麼有空來我這?」
君徵溪倒是有些憔悴的神色,看著夏扶蘇說不出的疲憊
「夏莊主,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有話就直說了。此番我們選出武林盟主,是為了剿滅那個危害江湖的紫殤樓,卻沒曾想,夏兄,不但不作為,反而將武林執掌之權雙手奉上給了滄瀾皇帝。我既是召集此次武林大會的人,就不能對此事不管不問,應當對江南武林負責,還請夏莊主給大家一個說法。」
君徵溪這樣說,倒是讓夏扶蘇出乎意料。
本以為君徵溪會借著此事,不依不饒,可是看到君徵溪的樣子,以及那番話,很明顯君徵溪對這事沒有他本來預想的那樣反感,反而是毫不在意。之所以來找他也是武林那幫人所迫,不得不來。
「君兄的意思,我明白了,小弟十分感謝君兄此次前來。」
君徵溪只是擺擺手
「我希望夏莊主盡早解決完此事。」
既然承了君徵溪的請,而且君家也表明態度不會和他糾纏此事,夏扶蘇很快的就宴請了一干來看熱鬧的武林中人。
雖然明著說,武林人不在乎朝廷,可是實際上誰人不知,武林那些事全部都握在朝廷手中,只是少了這樣一個臣服的名頭而已。
而此次來,有多少人是真的為了此事,又有多少人是想借著此事爭名奪利。
「想來,這次到場的各位一定是對我之前的決策有所疑問。」
此事下頭有人已經起哄
「夏莊主該給我們個說法,不然我們江南武林不會善罷甘休的。」
「是,為什麼不征得我們的同意,便將武林盟主之位送給滄瀾皇帝?」
夏扶蘇只是冷眼看著在場的人
「第一,武林盟主有權處理自己手中的權利來為諸位謀取福利,所以這事,在我還是武林盟主的時候,無須向你們任何人征得同意。」
「第二,江南也是滄瀾的領土,這位子雖是我們自己選的,可是你們哪一個人,哪一個門派,不服從滄瀾朝廷的管轄。」
一番話說的在場所有人啞口無言。
「好了,各位,今晚樾澤莊設宴,希望諸位能夠捧場。」
晚上宴席之上,上官昀坐在君徵溪一側。
酒席間,低聲的詢問
「為什麼不追究此事,這樣一來君家在江南的地位也會有所提高。」
君徵溪一身紫色長衫,冷眼睨了上官昀一眼
「君家不需要這樣的機會提高自己的地位。」
「可是,那當初為什麼和安親王合作?」
「這些事,我心中有數,你只要當好你上官家的家主便好。」
上官昀一滯,不再說話。
酒宴正是快要結束之時,忽然夏敘附到夏扶蘇耳邊說了幾句。
夏扶蘇皺眉,但還是讓夏敘將人請了進來。
碧青色的長衫,腰間不似在場的武林中人別的刀劍,反倒是一柄笛子,面如冠玉,顏色無雙,就算是在場的幾位自詡的少有的美人,都自覺不如。
「諸位,淺陌不請自來,沒有擾了諸位的雅興吧?」
「路公子說笑了,怎麼會,您能來,是夏某的榮幸。」
夏扶蘇迎上前,將路淺莫安排到了自己這主桌。
君徵溪看到路淺莫,皺了眉。
上官家和路家本就有生意上的糾葛,更何況上官昀這人,十分記仇,不久前,因著老爺子去世,路家搶奪了部分上官家在漕運上的生意,這回看到路淺莫本人自然是開了腔。
「路公子怎麼有空來,我們這不是武林同道的聚會,可我記得路公子天生體弱,練不了武功,可憐路家百年的武林地位,一夕之間葬送。」
「上官兄說的是,可是令我路家百年基業葬送的原因可不是我體弱,而是紫荊玉佩。」
听到紫荊玉佩的名字,在場之人皆是一愣。
「難道這玉佩有下落了?」
「是,此次我來澤州便是為了尋這紫荊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