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大地主 正文 第24章 齊州偶遇

作者 ︰ 清雲侯

見那人過來搭話,王澹也還一禮,「孔公子好,在下淄州王澹。」

「王澹?可是那臥冰求鯉的王澹?」孔任驚呼一聲。

王澹臉紅了紅,心中暗道︰「王祥老兄,對不住你了,估計後人再學習臥冰求鯉時,只會以我為榜樣而不記得你!古人雲,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現在來看,我這美名最起碼傳到齊州來了!」

孔任的話還要回答,擺擺手,道,「慚愧慚愧,在下正是。」

「沒想到竟然能在這兒見到爵爺,真是幸甚之至。」孔任又深施一禮。

听到孔任這話,王澹愣了下,自己被授爵時間並不長,這孔任是如何知道?好奇,就問了一句,「孔公子是如何得知我被授爵一事?」

孔任笑了笑,「爵爺被授忠義孝勇開國男,照例是詔告天下。但是畢竟這事時間近,詔書還不會傳至四方。只不過去淄州傳旨的陳琳陳公公經過我們仙源縣時,曾經在那兒休息一晚,與家父聊天,說起過此事。」

「噢,原來如此。孔公子還是隨意稱呼吧,不必叫什麼爵爺。」王澹說道。听話中意思,孔任是個官二代,消息靈通點也沒有什麼。

「小郎君這是要到哪里去?」孔任點頭答應一聲,不再叫爵爺。見王澹只帶一丫環,兩隨從,覺得奇怪。雖然被授爵,畢竟還是個小孩子,沒有大人陪伴,竟是來到齊州。

看孔任只是普通關心,王澹也不用防他,隨口應一句,「要到東京汴梁去。」又問孔任,「孔公子現居齊州嗎?」

孔任听王澹講要到京城,不再多問王澹之事,回答他的問話,「在下到這齊州來,是給一位父輩拜壽。」說完,又邀請王澹,「小郎君,今晚想必是在這齊州住下來吧。如若沒有尋好住宿之處,不如跟在下一起如何?我早已安排人在客棧中定好房間。到時我們好好暢談一番。」

看了孔任兩眼,有點猜不透他如此接近自己是為何。不想多惹事上身,王澹搖下頭,「孔公子,在下也已經讓人安排好住宿之地。」

笑了下,孔任仿佛也知道自己的行為讓對方起了疑心,解釋道︰「小郎君勿疑,因為我去拜壽這位父輩,喜好結交各方名士,如若他知道我曾經遇到小郎君,卻沒有邀請,一定會怪我。我這才邀請小郎君同宿,熟識後,好請小郎君一起登門去見這位父輩。」

王澹點點頭,這理由也說得過去,卻還是推辭,「孔公子,未受邀請貿然上門,這不合適吧?」

孔任還是堅持,「小郎君孝名遠揚,能夠登門,這位父輩知道只會歡喜,並沒有不合適之說。」說著話,孔任臉紅了下,又繼續說道,「我這父輩有一女,與我年齡相當。幼時兩家曾經口頭談過,要結為秦晉之好,只是沒有明定。我這次來,也是受父命,要問一明確說法。小郎君年少成名,封號孝勇,必有膽識過人之處,若能幫襯一下在下,做一見證,也是一段佳話。」

「噗!」王澹在心中幾乎就笑噴了,敢情這位是要使喚傻小子。小時候說下個媳婦,長大了要求親,卻又不敢,听說王澹是個傻大膽,拉在身邊用來給自己撐腰。

不過王澹對他的感覺還不錯,自己走得早,時間很寬余,在齊州多停留一天也沒什麼。點頭答應,「好吧,孔公子,既然你盛情相邀,我再拒絕反而不美,就依孔公子所說,明日與孔公子一起去拜訪你那位父輩。」

見王澹答應,孔任非常高興,也不再上車,陪著他們一起走。

行不遠,有轟鳴聲入耳。此時雖為春季,夜間卻仍有朔風肆虐,風過後,隱約有虎嘯傳來,再細听卻又有流水潺潺聲。

王澹根據位置大體推斷一番,知道已是行到黑虎泉附近。「孔公子,要不要去欣賞一下黑虎泉的風采?」

「黑虎泉?」孔任奇怪地問一句,「小郎君所說黑虎泉在何處?」

「呃,」王澹愣一下,明白過來,此時還沒有黑虎泉這個叫法,趕緊改口,「我是說現在這夜色黑乎乎的,我們去欣賞一下附近那眼泉水的風采。」

「黑乎泉,黑乎泉!」孔任一連重復幾遍,忍不住哈哈大笑,「小郎君這個說法好,不如我們過去看一下,若是還沒有人為這泉命名,我們就給它起名黑乎泉。」

兩人說笑著,又出了南門,來到泉邊。

泉眼向北,為天然洞穴,內有一巨石盤曲伏臥,上生苔蘚,顯得黑蒼蒼,如猛虎深藏,泉水從巨石下涌出,激湍撞擊,發出粗獷的鳴響,再加朔風吹入石隙裂縫,酷似虎嘯。

孔任忍不住贊嘆一聲,又對王澹說道︰「小郎君剛才所語實在貼切,這巨石黑漆,嘯聲如虎,叫黑虎泉實在是妙!」

心中卻是對王澹更加好奇。明顯王澹是第一次到齊州,但奇怪的是,他隨口一句話,為這泉水起名,卻是如此貼切。這齊州,孔任也是來過數次,每次來都會見到黑虎泉,卻沒曾想過為它起一名字。更何況是如此相配的名字。

兩人再欣賞一會,天色已是大黑。雖然此時齊州城門還不會關閉,但肚子餓著也是不舒服的感覺。于是回身再進城,找到孔任定好的客棧。

古時的客棧大多是與酒樓兼營。又要了兩個房間,安頓好以後,王澹與孔任相約著,來到前廳,找個安靜的角落,要了酒菜,邊吃邊聊。

「孔兄,方才你講道是兗州人,我記得兗州有一曲阜,不知距孔兄家是遠是近?」王澹問道。孔任來自兗州,是官宦世家,又頗具文采,還是姓孔,這不由得王澹想到孔府。

「小郎君,仙源即為曲阜。三年前,官家因我華夏始祖黃帝生于壽丘,下詔令改曲阜為仙源縣,將縣治徙往壽丘,並建造景靈宮,以奉祀黃帝。至于我家,確是曲阜孔家,家父現任仙源知縣。」

「原來孔兄真是孔聖人後代,小弟失敬。」王澹說著,再一次鄭重向孔任施禮。孔任扶住他,沒堅持,還是讓王澹行了一禮,心中知道,這一禮主要還是敬先祖。

再次坐下後,王澹又問︰「孔兄是孔聖人後代,不知孔兄的岳家又是哪家?」

古時,講求門當戶對,看這孔任的表現,在孔家應該是嫡系,他可不信孔府會隨便選擇親家。被王澹問到岳家,孔任的臉紅了下,有點不好意思,惹得王澹心中直笑古時人臉皮薄。

「咳咳。」孔任干咳兩聲,「小郎君,我那岳家是齊州章丘房家。現在任齊州通判。」

「房家?」王澹小聲重復一遍,「這房家是哪一家?」

太監陳琳去淄州宣旨時,曾經在仙源縣(曲阜)住過一晚,孔任也就知道王澹的底細,本來只是普通百姓而已。對他不知道房家也不詫異,為他解釋道︰「小郎君,這章丘房家就是唐相房玄齡後人。」

「噢,竟然是房玄齡的後人?」听到這消息,王澹還是感到了詫異。不過,這確實算是名門之後。

兩人正說著話,又從外面走進三個人來。為首者是一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面目長得倒還入眼,就是神色中帶有一副倨傲之色。進門後先是四下掃了一眼,接著臉上便浮現出一股鄙夷,似乎是嫌棄這客棧簡陋。

跟在他身邊是一中年人,似乎是管家,不等那人吩咐,上前走幾步,行至客棧掌櫃面前,「掌櫃,可還有空房間?」

客棧掌櫃見過南來北往無數的客人,一見那年輕男子的模樣,就已經將他列入紈褲子弟的行列,不敢去招惹他們。趕緊對著管家說道︰「回客官,小店只還剩一個房間。」

「什麼?」不等管家說話,那年輕男子先在一旁不滿地叫起來,「你必須給我找出三個房間來!」

客棧掌櫃為難地皺了皺眉,「客官,你們若是早來一步的話,倒還正好有三個房間。可是剛剛那邊的客人已經將其中的兩個房間定下。小店目前只余一間客房。」

「誰,是誰定了房間?讓他將房間讓出來!」那年輕男子听到客棧掌櫃如此回答,將眼楮一瞪,大聲叫嚷起來。

「公子,注意點,我們是出門在外,不能惹事。」听那男子嚷,管家走到他身邊,低聲地勸他。

「怕什麼?」那男子非但不听那管家勸解,反而是叫嚷得更厲害,「在家中有老頭子管著我,我要乖乖地听說,現在是在外面,誰能管我?」

那管家輕輕搖下頭,又走到客棧掌櫃身邊,低聲向他說好話,「掌櫃你看,我們是從外地而來,剛才已經找了兩家客棧,全部客滿,煩請掌櫃去向那客人講下情,能不能通融一下,勻一間客房給我們呢?」

听到管家的話,客棧掌櫃面露難色,「客官,都是出門在外之人,你們要住店,別人也要住店。他們雖然要了兩個房間,卻是有四人之多,這要如何相讓?」

管家繼續向掌櫃請求,同時遞上一塊碎銀,「掌櫃,煩你去問一下,成與不成也不由你決定。」

「好吧」掌櫃接過碎銀,一邊嘆著氣,一邊向王澹、孔任他們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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