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會,看到趙禎似乎是有點累,王澹對真宗說道︰「聖上,郡王初次玩,還是不宜太過勞累,要循序漸進才好。若剛開始過于勞累,反而對身體不利。」
听到王澹的話,真宗點下頭,讓人去讓趙禎停下來,等以後再玩。平日里趙禎並不吵鬧,讓他做什麼也是很听話。但是今天見到新奇玩物,覺得開心,還沒玩夠,被人叫停,卻是不願意。不理叫他那人,自顧抱著球繼續玩。
看到這情況,王澹走過去,口中說道︰「郡王,還有更好玩的。先休息一會,我再給你講其他好玩的游戲。」勸了好一會,終于是讓趙禎把手中的球放下,跟在王澹後面,跑回宮殿里面。
讓宮女帶著趙禎去清洗一下,換身衣服,皇後有點擔心地問道︰「這籃球要接觸到地面,也太髒,會不會讓皇兒生起病來。」
王澹還沒答話,真宗已經是替他開月兌,「皇後放心吧,只要在事後,讓皇兒清洗一下就行。據先皇講,當年他與太祖在少年時,因為習武,經常翻滾得一身泥,而他們的身體反而是強壯的很。若不是王愛卿來到,朕並不能想明白這些事情。因為前幾個皇兒生病而去,讓我們將禎兒照顧得太過于仔細,反而是讓他同樣地多病。」
說著話,真宗的聲音有點哽咽,想起逝去的兒子們,格外傷心。
真宗今年四十七歲,從十五歲與章懷皇後潘氏成婚,到現在有三十二年時間,這期間,先後有六個兒子,其中四個生下來不久就死去,連名字都沒來得及起。還有一個是章穆皇後郭氏所生,叫趙佑,也在九歲時夭折,追封悼獻太子。最後一個就是趙禎。
虎毒尚且不食子,皇家再無情,對自己的子女,也會疼惜。何況宋代老趙家的人大多有人情味。接連的喪子之痛,不是當在龍椅上就能抵消。每每想起這些事,都會讓真宗痛心不已。
等趙禎再回來,真宗便吩咐開膳。因為王澹給趙禎找了好玩具,趙禎對他感覺到親切,吃飯時竟然要坐到王澹身邊。王澹當然是沒有反對的份。
雖然是皇家,菜肴並不算奢華,也只有六葷六素,共十二道菜。惦記著王澹的游戲,趙禎吃幾口就要問一句。得到答復,只要好好地吃飯,就會有,這才興奮地張開小嘴,塞得滿滿的。
真宗與皇後在一旁看著,非常開心。趙禎在皇宮長大,沒有玩伴,很少有如此快樂的時候。
「聖上,你看皇兒與王愛卿如此投緣,不如我們讓王愛卿多到宮中來陪陪皇兒。」皇後輕聲對真宗說一句。
「這……」真宗遲疑一下,王澹還是小孩,應該也還需要大人照顧,「皇後,這王澹家在淄州,離汴京也太遠,一來一回就要近一月時間,實在是不方便。」
「那不如賞他們座莊園,讓他們遷到汴京來。」雖然趙禎不是自己親生,皇後卻對這個兒子很是疼愛,為了讓他有個幸福的童年,也舍得投資。
听皇後如此一說,真宗考慮一下,也答應下來。為了自己兒子好,也不必太顧及王澹一家的感受,畢竟還是皇上不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再者說,讓王澹一家到汴京來,給他們的待遇也不會差了。再苦不能苦孩子,為了兒子的成長,必要的事情,砸鍋賣鐵也要做。
一旁的王澹並不知道,他的生活因為幾句話,已經發生變化。趙禎掛著新游戲,匆匆吃完飯,不等抹干淨嘴巴,就問王澹新游戲是什麼。
「郡王不有著急,一會就能做出來。」王澹答應一聲,再叫過一名宮女,吩咐一番。宮女離開後,一會的功夫又回來,帶著王澹要的物品。
幸好前世時,王澹家中有小佷女,而他也喜歡與佷女玩,于是就學過許多哄小孩子的方法,這才能夠有各種手段來與趙禎玩耍。
「王愛卿這是要作畫?」真宗看到宮女拿來的是幾張紙,還有筆墨、剪刀,感到奇怪,就問王澹。心中卻在想,用畫畫來吸引趙禎,這個方法可不管用。因為趙禎現在已經接受教育,書法繪畫都是學習的內容,不會讓他感到新奇。
「回聖上,不是。」王澹回答一聲,不多解釋,有那功夫,也就將他要做的物品做好。
王澹取過一張紙,來回地翻疊一下,七折八折
,折出一只青蛙來,用筆墨在上面輕描幾道,點上幾點,那青蛙更加地栩栩如生。
將青蛙放到桌面上,對趙禎說道︰「郡王請看。」說著,用手輕輕地青蛙背上一摁,立即松開。在一道彈力的驅使下,那青蛙向前蹦跳一下。王澹再摁,青蛙再跳一次。
「咯咯咯!」趙禎看著有趣,在一旁直笑。真宗、皇後他們同樣也是覺得新奇。
將青蛙擺在趙禎面前,教他用力輕一點,在上面摁。听著王澹的話,趙禎則是小心翼翼地學著剛才他的樣子,輕輕地青蛙上觸一下,趕緊拿開手。因為力量沒到,青蛙只是動一下,卻沒跳起來。于是又摁,力量又大了,將青蛙摁癟。
撇撇嘴,臉上帶著不高興的樣子。在旁邊觀看著的真宗、皇後卻是被趙禎這充滿童趣的模樣逗得直笑。看他不高興,真宗竟然親自上陣,為趙禎示範如何玩,又手把手教他。皇後則是微笑著在一旁為趙禎加油。
看著他們一家在那兒盡享天倫之樂,王澹感慨這皇家也有其樂融融的時候。突然間,卻是想起前世的父母,還有哥哥一家,心中涌上一陣悲傷。不願別人看到,悄悄轉過身去,拭去眼角的淚珠。知道事情不可為,只在心中懷念一下他們。再想起這世,雖然在思維上,那不是他的父母,但是身體畢竟是他們所出,他也有責任要讓他們生活得更快樂。
真宗他們因為與趙禎逗樂,沒有注意到王澹的情緒變化,也就免去了一番追問。
在真宗的指導下,趙禎很快就掌握好力度,再玩青蛙,也就得心應手,看著它在桌面上跳,趙禎也是又跳又笑,不再是剛才沮喪的樣子。
王澹調整好情緒,則是拿起紙來,用剪刀在上面剪幾個口子,再在中間墊上段竹管,將紙折過去,做成一個紙風車。調一下顏料,在上面畫出五彩顏色。
看到趙禎玩青蛙有點倦怠,又將紙風車給他遞過去。在半空中,手拿著紙風車來回揮了下。在風的作用下,紙風車嘩嘩地轉起來。旋轉中,數種顏色混合在一起,在光線的照耀下,五光十色,熠熠生輝。
「給我,給我!」趙禎看到好玩的玩具,又來了興趣,舉著小手向王澹要。
一個宮女過來將紙風車接過去遞給趙禎,又跟在他身邊,注意著不讓他劃到自己。其實這些擔心都有點多余,那桿子做得光滑,又纏了厚厚的絲線,就算是戳到自己,也不會劃傷。
真宗回到座位上坐下,對王澹說道︰「王愛卿,朕在這汴京賜你座宅第,再在城外贈你百畝良田。你們遷到京城,時常到宮中來陪伴一下皇兒。」
「什麼?」听到這話,王澹愣一下,再想明白,心中一陣歡喜。他來自後世,沒有那麼多故土難離的想法,能夠遷到京城,能夠接近趙禎,這絕對是一個機遇。再者說,皇上說這話雖然隨意,但是金口玉言,從皇上口中說出的話,听要听著,不听也要听著,根本沒有還口的余地。
這不比剛才,剛才只是獎賞,王澹可以推辭,落到皇上耳中,也能賺個好名聲。現在皇上卻是安排下工作,王澹要是推辭,那就是在自尋死路,至于這些賞賜,就當是工作報酬了。
「謝聖上賞賜。」王澹趕緊謝恩。
…………
從皇宮出來,一路上王澹有飄飄然的感覺。只陪著趙禎玩幾個游戲,就有如此的收獲,實在是讓他沒有想到。宅第與田地的事,真宗已經安排人去為王澹辦理,辦好後會到館驛交割給王澹。至于搬家,真宗給了王澹兩個月時間,足夠他處理好。
回到館驛,將情況對小玲他們一講,幾人都是歡呼雀躍。畢竟是年輕人,來到汴京,見到如此繁華的場景,心中很是向往。現在知道可以在汴京居住,當然高興。
「少爺,老爺、夫人,還有老夫人、小姐他們,要什麼時候搬來?」小玲問王澹。小玲是從小就在王家長大,王家人對她也很好,這離開家一個多月時間,想起他們來很是掛念。
「聖上給我們兩個月時間,等我們將新家接到手中,就回去讓他們搬來。」王澹答應一聲。
「到底聖上給我們的是一座什麼樣的宅子,要不我們先去看看?」小玲是小孩子,好奇心強,知道有了新家,盼望著去看一下。
「好啊。」王澹一口答應。在這兒等著也沒事。等到將院子收拾好,再將房契、地契給他送來,總要過一兩天的時間,倒不如再出去逛一下,看看那院子到底如何。
地址王澹已經知道,收拾好之後,就領著小玲等人,去看他們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