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家,書房
鐘明輝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本有些陳舊的相冊,相冊里的照片已經有些泛黃。
伸手扶了下鼻梁上那超厚的眼鏡,鐘明輝的表情有些瀟寂,也有些滄桑。
五十七歲的鐘明光,耳鬢的頭發已經有些斑白,額頭也有了皺紋,拿慣了笑的雙手雖說不是粗糲的,卻也是有了屬于五十七歲這個年紀的痕跡——歲月的皺紋。
右手撫著相冊里的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里是一個還穿著開檔褲的男孩,坐在一個木制的高腳椅上,前面的一條橫杠剛好擋住了還穿著開檔褲的男孩的最重要部位,孩子胖乎乎的,手里拿著一個鈴鐺,笑的正樂呵。
右手從這張照片下移,移到下面的一張照片,照片的邊圈同樣已經泛黃,這張照片上的男孩已經四五歲了,穿著一件草綠色的長袖,外面套著一件湖藍色的馬夾,一條草綠色的長褲,一雙草綠色的解放鞋,明顯的于他的年齡來說是偏大的,就如同撐船一樣的穿在他的小腳上。但是,他卻穿的有模有樣,手上拿著一把木頭松,閉著右眼,做著打靶的動作。
再下面一張是三個人的照片,照片里,女子三十來歲的樣子,一件碎格子咖啡色短袖襯衫,垂肩的中長發,笑的如春風一般的和詢溫曖,卻又不失慈愛與愛戀。男子三十出頭,深灰色的中山裝,雖是不苟言笑,卻也是漾著若隱若現的幸福。
兩人並排而站,後身一男孩七八歲,站在他們中間,探出半個身子,笑的十分燦爛,隱約的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與那兩顆大大的虎牙。
這是一張一家三口幸福的全家照。
鐘明輝的右手有些顫抖的撫著照片上的那個男孩,雙眸有些濕潤。這是他唯一僅有的張照片。照片中的女人是他的前妻,男孩是他的兒子。
可是如今,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前妻身在何處。他的兒子,恨他!甚至連他的姓,他起的名都一起的改了,他是想與他不再有任何的關系。
恨!他該恨他的!他沒盡過一個父親的責任,多少年了,他沒關心過他們!他的心滿滿的被現在的這個家,現在的妻子,女兒填著,滿著。他根本沒有過多的心去想他們。
人就是這樣,一旦離了婚,自己組了一個新的家庭,家里有自己相愛的妻子與疼愛的孩子,那麼便會自然而然的冷落那個已經與他沒有任何關系的前妻,就算他的前妻與他有著一個共同的兒子,但是因為兒子是給了前妻,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會選擇遺忘。
既然選擇了這個家,那麼他便要對這個家,對這個女人,對他們的女兒負責。
只是,他沒想到,那對母子,被告他一遺忘竟然就是二十年!他更沒想到,他的兒子在這二十年里竟然可以做到與他之間沒有任何的聯系與關系。
現在一想,才發現,原來不是他們遺忘了他,而是他刻意的不去想他們。
如今,兒子恨他,與他撇清了一切的關系,就連他的姓也改了。
難道說真的是他錯了?
放在沙發的上手機響起。
鐘明輝合上相冊,拿起手機接起,「喂。」
……
「你說什麼?」鐘明輝愣住了,整個人完全的傻了!
再接下來,電話那頭還說了些什麼,他完全听不清楚,只覺的整個人似是被什麼擊中了一般,擊的他大腦一片空白。
她死了!已經死了!就在他們離婚後的六個月,他與方蓉結婚去外度蜜月的時候,她選擇在他們曾經的房子里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鐘明輝整個人似是被電擊中一般,手機自手中滑落,跌落在沙發上,他卻渾然不知,整個人似是被抽去了靈魂一般。
突然之間,鐘明輝一個回神,自沙發上拿起手機,「知道她的墓在哪嗎?」
……
「好,我知道了,謝謝。」鐘明輝痴呆一般的掛了手機,整個人跌坐到了沙發里。
「輝,吃飯了,吃了飯再忙工作上的事情。」被關著的門,傳來敲門聲,敲門過後,季芳蓉推門而入。
卻見鐘明輝沮喪而又瀟條的跌坐在沙發里,他的身邊放著一本已經合上的照片。
季芳容微微的僵了一下,擰了下眉頭,臉上劃過一抹一閃而過的復雜,卻是很快的被她斂去。
輕邁著步子朝著鐘明輝而去,在他的身邊坐下,伸手拿起那放在他身邊的相冊,翻開。在看到相冊里的那三張照片時,季芳容的眼眸里閃過一抹陰鷙,卻是轉瞬既逝,不過眨眼的功夫,陰鷙被她的關懷的微笑代替。
將相冊合上,放于沙發的一旁,雙手輕撫上鐘明輝的肩膀,柔聲且帶著謙意和自責的說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二十年來見不到兒子,對不起,對不起……」聲音有些哽,有些傷,「輝,你去找找他們吧。」
「她已經過世了。」鐘明輝斜靠在沙發上,無力的說道。
季芳蓉的臉上閃過一抹痛苦,痛苦之後是不可置信,繼而則是自責,伸手後住自己的雙唇,大有一種不讓自己哭出聲的樣子,微微哽咽著聲音說道︰「對不起,什麼時候的事?」
鐘明輝雙眸有些空洞,直直的盯著天花板,「就在我們去海南的那段日子。」
季芳蓉終于抑制不住了,輕輕的抽泣出聲,「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和惠姐還有孝禮一家三口會很幸福的,但是……卻是因為我的出現,惠姐……」抽過桌上的面紙,擦拭著臉上的淚水,似是想起了什麼,對著鐘明輝問道,「那孝禮呢?輝,我們接他回來好嗎?讓我補償對他的虧欠。」
「他恨我!」鐘明輝暗淡的說道「他不想與我有任何的牽扯,連名帶姓的改了,他是該恨我的!這二十年來,我沒盡過一個父親的責任,他恨我應該的。」
「輝,對不起,對不起……」季芳蓉一直說著這三個字,除了這三個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鐘明輝拍了拍她的手背,「和你沒關系,就算沒有你,我和她也是會走到離婚那條路的。我和她的問題不是因為你……」雙眸看著季芳蓉,輕聲的說道︰「你先出去吧,我想靜一會,別讓靈靈覺的有什麼不妥了,你們先吃吧,我等會再出來。」
季芳蓉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最終什麼都沒說,對著鐘明輝露出一抹淺笑,起身走出房門。
就在轉身出房門的那一瞬間,季芳蓉的臉上快速的閃去了剛才的歉疚與自責,換上了一臉的恨與陰柔。
「媽,我爸還在忙嗎?怎麼不出來吃飯?」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等著父母出來的鐘靈,在看到只有季芳蓉一人出來時,微微轉頭,問著季芳蓉。
季芳蓉對著鐘靈微微一笑,「你爸還有點工作沒做完,我們先吃吧,等會給他熱著。」
鐘靈一抿唇,不悅卻又有些心疼的說道︰「我爸永遠都這樣,工作這麼拼命,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也不知道我們會擔心他,這工作永遠都做不完的嘛,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有什麼辦法呢,誰讓你爸是一市之長。」季芳蓉笑道,「他的工作永遠都是做不完的,人民的公僕。」輕輕的拍了拍鐘靈的肩膀,「我們只能支持他,好了,先吃吧。」
「嗯。」鐘靈點頭,爸爸的工作,她們除了支持也只能是支持了,坐在桌子上,盛了一碗飯遞給季芳蓉,「對了,媽,前兩天我和爸爸去吃杭幫菜,遇見上次在超市里看到的那小孩,那小孩挺逗的。」
「誰?」季芳蓉一時沒想起來,鐘靈說的小孩是誰,一臉困惑的看著鐘靈。
鐘靈一邊喝著湯,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就上次,我們在超市里看到的那孩子,獨自一人推著推車挑東西的那孩子。」
「咳——!」季芳蓉被嗆了一下,臉上閃過什麼。「你說你和你爸一起遇到的?」
怪不得他這兩天這麼反常,今天還將自己關在書房里翻看著那女人和那小子的照片,原來竟是遇到了那和鐘孝禮長的如此相似的孩子,那孩子是誰?會是鐘孝禮的兒子嗎?不行,她得找人去查下。
鐘靈點了點頭,「嗯,在杭幫菜館門口遇著的。她大姨的未婚夫還是城大的教授。」
「那你在遇到他的父母嗎?」季芳蓉問。
鐘靈搖頭,「他爸爸沒見著,只有他媽媽,怎麼了,媽,你認識嗎?」不解的看著季芳蓉問道。
季芳蓉笑了笑,「不認識,就是覺的那孩子比一般的孩子要成熟的多。一般像他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是父母陪同去超市的,他倒是不同一般。」
「嗯,我也這麼覺的!」鐘靈點頭贊同。
陵園
天有些陰陰郁郁,沒有太陽也不下雨,卻是十分的沉悶。
夏天的天就是這樣,前一刻還是太陽高照的,下一刻便可以烏雲遮頂的。
似是要下雨卻又掉不出一滴的雨珠下來,悶悶沉沉,陰陰暗暗,同時也給人一種心情壓抑的感覺。
尹天照一件深黑色的條紋襯衫,一條同樣深色的休閑褲,米景御則是一套淺白色的休閑服,一人一束百合,站在亓安惠的墓前。
今天是亓安惠的生忌,因為亓安惠的生忌很接近八一,所以每一年她的生忌,亓司臬就算想來亓安惠的墓前祭拜,也是有心無力。
自從亓安惠過世後,旦凡是亓安惠的生死忌抑或是清明七月十五的,不管亓司臬能不能來到亓安惠的墓前,尹天照和米景御都會一起來到亓安惠的墓前獻上一束她生前最愛的百合。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是陪著亓司臬一起來的,再後來,亓司臬考上軍校,接著是去外省駐地。因為亓司臬工作的特殊性,又加之亓安惠生忌接近于八一,所以,自亓司臬從軍後,亓安惠的生忌都是尹天照與米景御來墓前的。他們也相信亓安惠會理解亓司臬的。
亓安惠向來都是一個溫柔的,善解人意的人。亓司臬自小與尹天照及米景御關系要好,鐵哥們一般。米景御是家庭正常,父母健在,什麼都不缺。但是尹天照不一樣,八歲的時候便沒了母親,本想送孤兒院的,然,尹天照自己不同意。因為他覺的自己不是孤兒,他是有母親的,只是母親過世而已,他不是無家可歸,他有家,是母親留給他的家。所以,他拒絕福利院的安排。
亓司臬那時候和尹天照是一個學校,一個班的,所以對于尹天照的事,亓安惠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亓安惠很心疼尹天照,看著尹天照的堅強與倔 ,亓安惠打從心里心疼尹天照,所以也就當尹天照是半個兒子一般的對待和照顧著的,直至亓司臬與尹天照十三歲那年,亓安惠出事。
本來,米世言和楊若兮兩夫妻是打算收養尹天照的,但是,尹天照有自己的自尊,所以拒絕了米世言夫婦的好心。但是卻也一點不影響他們三人之間的感情。
所以,亓司臬與尹天照,米景御之間的關系可以說不僅僅只是朋友那麼簡單的,那是一種不是親人卻超過親人之間的感情。
「惠姨,我和御來看你。」尹天照對著亓安惠的墓三鞠躬,米景御亦是三鞠躬。
「惠姨,臬不是不來看你,你知道的,快接近八一了,臬現在肯定是在封閉式演習的。他是將你記在心上的,我和照來看你也一樣。惠姨,你放心,臬沒有讓你失望的,相信你在天上一定也看到了臬現在的成就的,你也一定會替他開心的。」米景御對著亓安惠那笑的一臉慈愛的照片說道。
「哦,對了。」米景御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臉淺笑的對著亓安惠的照片說道︰「惠姨,告訴你個好消息,你有孫子了。你兒子啊,真是真人不露相啊,竟然有一個八歲大的兒子,還讓我給他背了八年的黑鍋。惠姨,下次臬來看你的時候,你記得一定要幫我討回這個公道的。嗯,指不定下次他們就是一家三口一起來看你了,惠姨,你就等著樂吧,你孫子可有愛了。」一起想寶貝那可愛的樣子,米景御直羨慕啊,這要是他兒子該有多好啊,他家太後一定都合不攏嘴的。
「惠姨,你放心,我們和臬永遠都是兄弟。相信臬演習一結束就會來看你的。」尹天照對著亓安惠的照片很尊敬的說道。
他和米景御都知道,亓安惠的生忌,亓司臬不能來墓前獻上一束花,對于亓司臬來說,是一件非常遺憾的事。但是,卻也是無能為力的事情。亓司臬工作的特殊性,使得他根本無法抽身前來的,但是,亓安惠永遠都是在亓司臬的心里的,他和米景御都相信,這個世上,不可能再有一個人能超過亓安惠在亓司臬心里的位置。就算現在的游小湖與寶貝也一樣,在亓司臬的心里,母親永遠是排第一位的,而亓安惠也確實永遠值得他們記憶與思念。亓安惠的為人,那永遠是只有別人負她,不會有她負別人。所以,他們也相信,如果有一天,游小湖知道亓安惠生前的事情,知道亓司臬曾經的一切,只會更加心疼亓司臬。
鐘明輝手捧著一束白色的菊花,身著深色的衣服,緩步的朝著亓安惠的墓而來。
在見到亓安惠墓前的米景御與尹天照時,鐘明輝微微怔了一下,隨即對著二人露出一抹淺笑,將手中的白菊往亓安惠墓前一放,「尹警官與米總有心了。」
米景御與尹天照對著鐘明輝露出一抹不屑的嗤笑,尹天照說︰「應該說是鐘市有心了。」
「鐘市長,我想你不是很適合出現在這里的,到時如果讓狗仔們拍到了可不好,有損鐘市長好丈夫,好父親的形像。鐘市長,這里不適合你來的,鐘市還是請回吧。」米景御對著鐘明輝雖用著很客氣,卻不失逐客一般的語氣說道。
嘴上雖一口一聲的叫著鐘明輝為鐘市長,可是那語氣,那眼神,那表情根本沒半點對市長的敬重。或許別人不敢得罪鐘明輝這個市長,但是,米景御,根本就沒將鐘明輝放在眼里。
一個可以對自己的糟糠之妻視如螻蟻,可以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十幾年不聞不顧的人,有什麼值得他敬重的!或許在別人眼里,他鐘明輝是一個人民的好公僕,是一個模範丈夫,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是在米景御和尹天照眼里,他連個屁都不如!
鐘明輝在听著米景御那話時,整個身子僵了一下,眼中劃過一絲痛楚。
米景御與尹天照再度露出一抹嗤之以鼻的不屑諷笑,痛楚?你也配露出這樣的表情?你良心發現了嗎?竟然在二十年後想到了惠姨?想到了臬?
「我昨天才知道……,安惠已經不在了。我……一直以為,他們母子離開了荊市。」鐘明輝看著亓安惠的照片,淡淡的說道。
「鐘市長,現在說什麼都是多余的。既然當初,你已經有了自己的選擇,那麼就請鐘市長將選擇進行到底吧,惠姨和臬都與你,鐘市長沒有任何的關系。也請你保持好你自己人民公僕的良好形像。惠姨,有我們就行了,你與惠姨沒有任何關系。」米景御直接了當的說道。
尹天照也說︰「鐘市長,你的知道與不知道,之于惠姨與臬來說,已經不重要。人在的時候,都已經無所謂了,如今人不在了,更是沒這個必要的,鐘市長還是請回吧。」對著鐘明輝很是客氣的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他不想在亓安惠面前做出無禮的動作。
鐘明輝深吸一口氣,對著亓安惠的照片說道︰「安惠,我沒想過你會走上這條路的,你一向都是堅強,很看的開的人,但是為什麼,你會選擇這條路?我一直以為,我們當年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也說你能理解我的,可是……為什麼,你還是要這樣?」
「當年的事情,我們沒有誰對誰錯,但是,我真沒想過,我們再次見面,卻是只能在你的墳前,如果知道你會……」
「鐘市長!」尹天照直接打斷了鐘明輝的話,他實在是听不下去了,這樣的話他也說的出口?什麼叫當年的事,沒有誰對誰錯?敢情听他這話,當年錯的還是惠姨?惠姨,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他一清二楚!他竟然有臉在惠姨墳前說這種不知廉恥的話。
尹天照覺的自己此刻無比的憤怒,雙手緊握成拳,直發出 的響聲。但是,他卻硬生生的壓下了心中的憤怒。
「事情已經過了,現在人也不在了,鐘市長,所有的人和事都與你沒有關系了。你是鐘市長,人人敬仰的市長,惠姨只是我們的惠姨,僅此而已,別無其他關系。鐘市長,請回吧!」尹天照鐵青著臉,對著鐘明輝說道,沒有半分的尊敬。
「鐘市長,我這人修養比較好,我不想在我惠姨面前失態,所以,請!」米景御亦是鐵寒著臉對著鐘明輝冷颼颼的說道。
鐘明輝深看二人一眼,再看一眼亓安惠的照片,最終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我總算是知道什麼最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了!」米景御看著鐘明輝的背影忿忿的說道,彎腰拿起鐘明輝放在亓安惠墓前的那束白菊花,狠狠的往後一拋,白菊花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後,穩穩的落在了正走在台階上的鐘明輝的腳邊。
周一
游小湖坐在電腦前,翻看著各陳列部剛內提上來幾名陳列師發送過來的店鋪陳列效果圖。
游小湖的陳列部員工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連她在內八個,上次高管會議後,又從門面里內提了三名。NICO在荊市有三十多家旗艦店與商場專櫃,很顯然的,他們八名陳列師是完全不夠的,現在又內提了三名,卻也是現在還不能完全獨擋一面的。
翻看著那些效果圖,游小湖總的來說還算滿意。
月底了,各部門又該忙了。NICO每個月都是有新款上市的,這一點,NICO是跟的很緊的。設計部的人每一天都在費盡腦子的設計著新款,追逐著客戶的需求,潮流的腳步。
每個陳列師有自己負責的專櫃,陳列的效果,專櫃的業績,直接與陳列師的獎金是掛鉤的。所以,就算為了自己的錢包,每一個陳列師也必須得使出了渾身的勁,將自己負責的專櫃擺出最好的效果圖。
但是,游小湖也會經常的調換著陳列師與自己負責的專櫃,這樣,有助于他們了解每個專櫃的動態,也不會將他們的視線局限死。
看了一上午的效果圖,游小湖打開抽屜,自抽屜內拿出放在盒子內的決明子,左手則去拿放在左側的茶杯。決明子是寶貝為她準備的,游小湖本來是不怎麼喜歡喝的,覺的決明子的那味怪怪的,寶貝說,決明子清肝明目,最適合像游小姐這樣成天坐在電腦前的人喝了。
寶貝說的話,游小姐向來是不會質疑的,再說了,寶貝說,喝著喝著,喝習慣了,你就會覺的其實挺好喝的!
事實證明,寶貝說的話是對的,游小姐覺的,其實這決明子的味道還真是挺好的,好也是挺喜歡喝的。所以,游小姐一般,每天都會喝上兩杯決明子茶,上午一杯,下午一杯。其他的時候,游小姐喜歡喝白開水。
杯子放在電腦左側,邊上擺著一本日歷,游小湖的左手拿到杯子的那會,視線落在了杯子邊上的日歷上。
日歷也是寶貝選的,是一本花卉日歷。
日歷也是寶貝選的,是一本花卉日歷。
寶貝說,媽咪,上班對著鮮花,猶如看著帥哥,賞心悅目。
游小姐覺的寶貝說的很有道理啊,最起碼在你雙眸疲勞之時,嬌艷欲滴的鮮花,可以緩沖你的視覺疲勞。
七月,兩枝疊放在一起的香檳玫瑰。
游小湖失神了。
看著日歷上那兩支交疊在一起的香檳玫瑰,讓她想到了前段時間亓司臬送的那十一支香檳玫瑰。
香檳玫瑰——我只鐘情你一個。
十一支香檳玫瑰,游小湖的心沉倫了!她承認,有些有沉倫在亓長官帶給她的溫柔中。
七月,對她來說,是一個非同尋常的月份。她從沒想過,在她與寶貝的生命中,會有一個叫亓司臬的男人出現,打亂她與寶貝的正常生活。
雖然她與寶貝的生活被他打亂,但是,卻又不得不承認,他與寶貝之間的關系。他們之間的交集真真實實的存在,他是寶貝的爹地,寶貝的身上流著他一半的血。
她曾經想過,反正她也不討厭他,而且寶貝又是那般的喜歡他,從見到他的第一面起,便是一口一個爹地的叫的多歡。為了寶貝,她是不是可以考慮和他組成一個家庭,這樣至少對寶貝來說,他可以有一個正常的家,有媽咪,也有爹地。
但是,她卻沒想到,她少想了一樣,那便是,事隔八年,亓司臬是不是已經成家,原來,她真的漏想了這一點。如今他已經有了一個談婚論嫁的對像。所以,她是不應該再給他帶去不便的。
心,有些些的酸。
她承認,她對他有些些的好感。她也承認,他是唯一一個讓她有心跳感覺的人。但是,命運便是這般注定的,誰也不會在原地等著誰。更何況他們之間本就沒有任何的關系。
游小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大有一種拍掉自己腦中的廢料的意思。
游小湖,不準你的腦中再有廢料!你是游小湖,你永遠都只能是游小湖!是寶貝的媽咪,寶貝的游游!除了這個身份,你不會再有第二個身份。所以,從這一刻開始,你不準再多想!你的任務就是賺更多的毛爺爺,讓寶貝過上最好的日子。
寶貝,你可以繼續喜歡你的長官爹地,但是,寶貝很抱歉,不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我們是和諧社會的人,不能做有損和諧的事。
拿過日歷邊上的茶杯,倒入一些決明子,起身走至飲水機邊上,接水。
蘇好辦公室
十一點半,離十二點下班還有半個小時。
蘇好翻看著高中時代的群照片,十**歲,都是一群很青澀的男男女女。她很少上這個高中群,因為,那里沒有她在意的人的信息。只是偶爾的會上去閑逛一圈。
然而,今天,當她進群的時候,卻是發現群相冊里共享了不少的照片,讓她意外驚喜的是,竟然有不少是亓司臬的照片。
蘇好再次被照片里的亓司臬吸引住了。
時隔十三年,原來他的魅力依在,她的視線一直被他吸引著。
基本都是一些亓司臬運動時的照片,風采無限。那時候的亓司臬也是話不多,冷冷的,能見到他的身影最多的便是運動場。
蘇好那時候很迷戀在運動場上的亓司臬,她與亓司臬本不是一個班的,是在運動場上見足了他的迷人風采之後,蘇好才決定轉班的。她毅然的決定轉理科。
本來,她學的是文科,但是為了與亓司臬一個班,蘇好毅然決定轉理科。她的轉科,那時候讓學校的老師很不解,班主任也曾勸過她,讓她再考慮一下,但是,蘇好卻是心意已決。于是,便成了與亓司臬同一班,且還坐在了他的前一排。
那時候的亓司臬在學校,除了尹天照與米景御之外,幾乎沒什麼特別要好的同學,也不怎麼與人深交,給人一種獨來獨往的感覺。他與尹天照的性子很像,家庭背景也很像,都是父母早亡,家中只有他一人。
蘇好是一個聰明的人,也知道很好的掩飾自己的感情。他們所處的又是尖子班,再加之她的身份,那時候蘇友善雖還不是秘書長,卻也是官職居中的。所以,像她這樣的身份,是絕不能傳出有早戀的傳聞的。
所以,蘇好向來是將自己掩藏的很好的!她很聰明的與米景御打好了關系,因為她知道,米景御與尹天照更容易相處。她要想以後與亓司臬有機會,就必須從他的朋友下手。只有與他最要好的朋友成為了朋友,那麼以後她才能與亓司臬有發展的機會。
所以,蘇好與米景御的關系算是相處的不錯的。
高中時代的亓司臬雖然出眾,而且冷酷,卻也是還有一份屬于那個年紀的青澀與稚氣。但是,現在的亓司臬不一樣,渾身上下都煥發著成熟男人的氣息。就是那一份成熟,再一次的虜獲了蘇好那顆為他悸動了十四年的心。
當年,蘇好以為,亓司臬會和她一樣,選擇荊市最好的大學——城市大學。卻是沒想到,他報考了軍校。從此,便再也沒見過他。
自那天在機場相隔十三年後的再次相遇,蘇好便再次確定了自己當初的眼光,也再次肯定自己對亓司臬的心。
「嘀,嘀,嘀!」電腦右下角的QQ圖像閃爍。
蘇好一般很少登自己的QQ的,一來有事直接都是一個電話的事,再來,QQ里也沒什麼必須要聯系的人。
點了下前爍的QQ頭像,是高中群。
—蘇大律師,好難得的在這里看到你在線。
—蘇好,什麼時候回來的?
—蘇好,現在在哪呢?
—蘇好,大忙人,今天竟然能看到你的影子了!
……
蘇好有一種讓人群攻的感覺,怎麼的,竟然全都是沖著她來的呢?
—蘇好,回話!
蘇好雙手敲擊鍵盤︰回來有一個多月了,現在在米氏,任NICO的法律顧問。
—哇,米氏啊!大公司啊!
—蘇好,你當初不是學理科的嗎?怎麼又轉法律去了?
有人不解的問了這麼句話。
—你們不知道她是為了一個人才轉理科的嗎?
又有人爆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誰呀?
—誰呀?
—哪位大俠如此有魅力,竟然讓我們的蘇好轉理科?!
……
「潘鈺鳳!你個偽娘!你要是敢造我的謠,你信不信我追殺你!」蘇好直接在屏幕上敲出這麼一排字。
「這是事情嘛,就像我多爺們一人,你們竟然叫我偽娘,我還覺的冤呢!你那事要是不說,那你比我更冤!」
「我還有事,下了。」蘇好直接退出了QQ,因為她相信,憑著她對潘鈺鳳的了解,在看到她說的那句話後,他一定不會亂說的。而她,現在則有更重要的事情。
但是,事實卻往往是相反的。
蘇好下線下,那群里繼續開鍋著。
「偽娘,潘鈺鳳,你要是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了,你就等著被我們全班追殺吧!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偽娘,快說,當年蘇好是為了誰才轉科的?」
「我就說,蘇好在文科班好好的,怎麼就突然之間轉理科了,原來,竟然是為了一個人。不用說,這個人一定是男的,絕不會是女的。」
「廢話!你這不是月兌褲子放屁!不過,誰有這麼大的魅力?竟然讓蘇好轉科?」
「偽娘……!」
群里一致攻向偽娘潘鈺鳳。
「偽娘,你要是敢遁了,你就等著我們的封殺!」其中一人對偽娘下了封殺令。
偽娘潘玉鳳逃無可逃,他後悔啊,後悔剛才為什麼那麼大嘴巴。但是,他經不住群攻啊,更經不住他們的集體追殺。
于是,偽娘潘鈺鳳為了自己不被封殺,決定出賣蘇好。
「要我告訴你們也行,但是你們不能說是我說的。不然,我就不是偽娘,而是真娘了!」
「沒問題!」
「通過!」
「OK!」
……
「她後面一排。」偽娘沒有直接點名道姓,而是很婉轉的說道。這樣,也可以說不是他出賣的吧。
「啊!是他!」
「懂了!」
「偽娘,你辛苦了!」
「偽娘,你可以遁了!」
「這里沒你事了,你可以退下了!」
……
蘇好一手把玩著簽字笑,一圈一圈的轉著圈,一手支著眼側,斜靠在椅背上,右腿擱于左腿之上,雙眸直視在電腦桌面上那張高中畢業照。照片里,她與亓司臬一前一後並站著,那時候的亓司臬便已經高出她一個頭了。蘇好的唇角揚起了一抹淺笑,淺笑過後,變成了冷笑。放下手中的簽字笑,關掉了群相冊。
自椅子上站起,攏了下自己過耳的短發,朝外而去。
蘇好今天沒有穿裙子,一件純白色的翻領中袖襯衫,前擺打了一個扣結,一條懷舊版的牛仔褲,一雙柳釘單鞋。
十一點五十,離中午下班時間還有十分鐘。
游小湖坐在椅子上,一杯決明子茶已經下肚,沒事翻看著騰訊八卦網,某某某女星又與某某某傳出誹聞了。誰誰誰,走紅地毯爆了。誰誰誰與誰誰誰的婚姻因為小三的介入,Over了。
游小姐閑來沒事,也是一挺八卦的人。用她的話來說,那就是偶爾八卦一下,有助消化。這在工作萬分緊張,節奏十分之快的都市里,八卦,是人們唯一的愛好了。所以,你得從善如流,隨波而動。這個世界,誰都是在八卦中度過的。沒有八卦的日子,那不是有滋有潤的日子。雖然說那些個八卦都是與她沒有任何直接關系的,但是做為一個生活的調節劑還是很有需要的。
你緊繃了一上午的神經,總得讓它輕松的釋放一下。所以看這八卦新聞是最有助于精神輕松釋放的。飯前輕松一下,不僅胃口良好還有助消化。
所以,飯前十分鐘瀏覽八卦新聞那是游小姐的必修課。
「扣扣扣。」傳來敲門聲。
「好了,好了,就這走。」游小湖以為是舒景甜敲門,通常這個時間,都是舒景甜來叫她一起去二樓員工餐廳的時間,于是游小湖頭也不抬的對著門口說道,這則八卦她還差一頁沒看完,看完了再去不遲。
「游小姐。」蘇好的聲音在游小湖的頭頂響起。
听到蘇好的聲音,游小姐那原本因為看八卦而咧著的臉部神經一下子的繃上了。
丫的!又怎麼樣啊!
真是降食欲的事情!本來吧,因為看著那個八卦的不能再八卦的新聞,游小姐已經覺的自己中午的胃口一定會十分之好的,可是,偏偏天不從人願啊。你就非得來這麼一下讓人倒胃口的事。
游小湖對蘇好真是十萬分的沒好感啊。你丫的,能不能別有事沒事整著你那張陰陽失調的臉在我面前晃啊,姑娘我沒這閑夫功啊。你要找你也去找亓司臬那談婚論嫁的對像好不好,好不好@姑娘我不是你要找的對像啊。
游小湖平靜無波的看一眼蘇好,繼續滑動著鼠標上的輪子,翻看著八卦圖,「蘇律師,找我有事?」
蘇好張嘴剛想說什麼,卻只見游小湖繼續說道︰「如果是公事,請你下午一點半上班時間再來找我,如果是私事……」游小湖頓了一下,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想,我們似乎應該沒什麼私事可談的。」
蘇好抿唇一笑,在游小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游小姐似乎對我挺有意見的?是不是我曾經說錯了什麼?」
靠!游小湖怒爆!姐姐,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嗎?你還能再裝的無辜一點嗎?哪次不是你找我的茬,你現在卻一臉你是無辜的表情,丫的,你不去走紅地毯真是可惜了。
游小湖停下滑動鼠標的動作,十分嚴肅的看著蘇好,「蘇律師,你不對我有意見,我就該大笑了。我對你從來沒什麼意見,我們的工作八桿子打不著的,雖說從事同一個品牌,不過,我們應該不會有什麼交集的。」
蘇好依舊笑容滿面,並沒有因為游小湖的話而感有什麼不妥或者不悅,「對了,上次你說,我的發型與衣服不怎麼相配,游小姐,我想听听你的意見,你覺的我穿什麼樣的衣服比較合適?畢竟你是品牌陳列師,對這方面肯定比我在行。」
舒景甜走到游小湖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只見著蘇好坐在游小湖對面,而且還有與游小湖談論著著裝問題,舒景甜本想叫游小湖的,不過看著她們那樣子,最終還是沒叫,而是自己轉身朝電梯口而去。
舒景甜有些想不通,這蘇律師不是老用著一副游小湖搶了她男人的表情看游小湖的嗎,怎麼這會又不一樣了?莫不成打算與小湖和平解決了?
游小湖無語到極至。
拜托,我是陳列師,不是你的形像顧問好不好!你要搭配什麼樣有衣服關我一分錢的事啊!你有錢,你自己不會去找個形像顧問啊!
游小湖本不想搭理蘇好的,但是,蘇好卻好似纏上了她一般,並沒有打算離開她辦公室的意思,游小姐真是自感自己非一般的命苦。
二樓員工餐廳
簡潔端著托盤,在舒景甜對面坐下。
「矣,今天難得嘛,小湖姐竟然沒與你一起下來。」簡潔一邊吃著自己的飯菜,一邊問道。
「我下來的時候,看到蘇律師正在她辦公室。」舒景甜斜一眼簡潔,靠,這丫頭拿的什麼菜,味這麼難聞。往後側了側自己的身子,一手捂著自己的鼻子,用著怪怪的聲音問道︰「你這都什麼菜,這都什麼味?」
簡潔吃的十分美味,「羊雜燴啊,嗯,小湖姐沒口福了,這食堂可是很難得才會做一次羊雜燴的,哎∼∼∼,可憐的娃,這麼美味的菜竟然沒她的份。」十分婉惜的搖了搖頭。
「你,你,我還是離你完點,爾等非我族類!」舒景甜端著自己的托盤,逃也般的竄開了,她必須與游小湖還有簡潔保持距離,至少在吃飯的時候,一定得保持距離。
「很美味的好不好,真是不懂得欣賞。」看著舒景甜逃一般的遠離她,簡潔聳了聳肩,嗯,還是小湖姐好。
游小湖到二樓員工餐廳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半了。在經過簡潔桌子的時候,游小湖聞到了味熟悉的菜味,嗯,好像是羊雜燴。
簡潔的回答,證實游小湖那如狗一般靈敏的鼻子聞到的永遠是對的。簡潔盤子里的羊雜燴已然被她吃的只剩下一點湯汁了。
游小姐那個忿啊!都是那該死的蘇好,這下好了,她的羊雜燴泡湯了,她都多少天沒吃到羊雜燴了啊。夏天啊,本來這羊肉羊雜就少啊,她家寶貝都好幾次去市買不到羊雜啊,害的她只能吃吃羊肉過干隱的。這食堂難得的燒一次羊雜燴,丫的,竟然被蘇好那丫給攪黃了。
游小姐感到無比的憤怒!她丫的,為了她的這頓羊雜燴,她與蘇好之間的仇又加深了。
簡潔對著游小姐投以一抹同情的眼神。
游小姐直接對著離簡潔遠遠的舒景甜投以一抹質問的眼神,你丫的,為神馬不叫我一起。
舒景甜覺的自己無比的無辜啊!小姐,這不是我的錯好不好。
游小姐憤恨的咬著牙,用著踩死小強一般的腳步朝著窗口而去!嗚……她美味的羊雜燴,希望還有她的份,就算留點湯汁給她行不行?
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當游小姐走到窗口前,看到里面剩下的那些菜時,游小姐那個淚哦。
花菜還有好幾盤,紅燒五花肉還有幾份,青豆玉米還有幾份,湯只剩一個雞蛋番茄湯了。
嗚!這幾個菜都不是她喜歡的好不好。
花菜,游小姐向來是不踫的,這一點,寶貝遺傳到了游小姐,寶貝也是從來不踫花菜的。青豆,游小姐也是不吃的,她寧願只吃玉米也不吃青豆。五花肉,也不是游小姐最喜歡吃的,游小姐與寶貝比較喜歡吃腥味的東西,對于豬肉這東西,他們家一年到頭買的次數十個手指頭都能數的出來。但是,魚,蝦,蟹之類的,母子倆是百吃不膩的。僅剩一個番茄湯,還有游小姐的接受範圍之內。
可是,不帶這麼折磨人的吧,一頓午飯,就讓人只喝一個湯?那下午她還怎麼上班?
丫的,都是那內分失調,月經紊亂的蘇好!姑娘我與你誓不兩立!
算了,不吃了,回辦公室泡碗杯面也比在這吃白飯,喝番茄湯好。
可是,她也不喜歡吃泡面啊!特別是那味,如果在辦公室泡,那估計著一整下午她都得聞著那味了。
看樣子,別無選擇,只能去外面吃了,好吧,只能自掏腰包自出毛爺爺了。
「游經理。」正當游小湖轉身欲離開的時候,窗口內一聲叫聲喚住了她。
游小姐轉身,看向窗口,只見盛菜員小丫正一臉淺笑神秘兮兮的看著她。小丫伸手對著游小湖勾了勾手指頭。
「怎麼了?」游小湖一臉不解。
小丫指了指桌上那些菜,對著游小湖說道︰「是不是這些菜,你都不喜歡?」
游小湖很誠實的點頭。
「等著。」小丫微笑著轉身,沒一會便見著她手中多出了兩個盤子,一盤羊雜燴,一盤玉米烙,往托盤上一放,再遞至游小湖手上,小丫笑容滿面的說道︰「知道你喜歡吃羊雜燴,又見你十幾分了還沒下來,所以幫你留著一份。至于這玉米烙,小丫我私人贈送的,不是師傅做的,我看著師傅做過,今天看有青豆玉米,就想試試,你償償看,行不行。」
游小姐那個激動哦,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撲上去將小丫按倒了狂親。
嗯,游小湖,你要淡定。
「小丫,我真是太感謝你了,如果你是男的,我一定以身相許。」游小姐激動的口不折言啊。
啊!小丫被游小姐驚到了,一臉驚悚的看著游小姐。
「嘿嘿。」游小湖一聲干笑,「那個,當我沒說,當我沒說,盛碗番茄湯吧,小丫。」她這樣驚人的話語是只有她家寶貝才能適應的,一般人是無法適應的。
游小姐端著托盤,哼著調調,踩著輕快的步子朝著簡潔走來。
「呀!小湖姐,有人給你開後門啊?這會了竟然還有羊雜燴。」簡潔在看到游小湖盤子里的羊雜燴時,十分驚訝。
「嗯!」游小姐下巴一翹,十分得瑟,「姐魅力超群!千萬別羨慕姐,姐只是個傳說!」說罷,十分有味的吃起因她魅力超群而得來的羊雜燴。
「你就得瑟吧!」簡潔淺笑。
游小湖蹙了下眉頭,怎麼這羊雜燴好像和上次寶貝燒的味道不太一樣呢,怎麼有些怪怪的?
嗯!她家寶貝的手藝那哪是一般人能比的。那可是堪比五星大廚的,這員工餐廳里的師傅燒的肯定沒寶貝燒的好吃。嗯,餐廳里的大鍋菜,也只能是這個味了,她家寶貝那是獨門秘制的。
游小姐如是一想,也就沒覺的這羊雜燴有什麼問題了!這是事實,再說了,就這份還是人專門為她獨留的!嗯,游小湖,你得感恩。
想罷,游小湖津津有味的吃著她的羊雜燴,玉米烙加番茄湯,美味十足。
下午,游小湖跑了三趟廁所,總覺的肚子有些不太舒服,有一種想拉卻坐在馬桶上又拉不出來。小肚有些脹脹的感覺。
游小湖翻看了下日歷,六月底,游小湖用大紅簽字筆在那日期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圈圈,以示那天是她家親戚來探訪她的日子。
現在是七月底,莫非這是她家大姨要來看她的前兆?
她家大姨向來不準的,所以,游小湖每次大姨來的時候,都會在日歷上做個記號的,不然,她自己都不記得上一次大姨是什麼時候來的。有時候一個月來,有時候又四十天來,最長那次她記得好像是差不多有兩個月。所以,游小湖根本不能確定她家大姨會在什麼時候來看她。
不過今天這感覺,不會再是大姨要來看她吧?大姨,你這次對我這麼好啊,好難得的是一個月嘛。
打開抽屜,嗯,還好,面包和餅干都有。
看著那躺在抽屜里的護舒寶,這護舒寶還是上個月買的。游小湖不禁的想到,那次與人相撞,還將護舒寶掉出來的情景。
游小姐頓時覺的自己好窘!
現在才知道,那天與她相撞的竟然是亓司臬,如果不是那次的相撞,也不會拿錯手機,那麼也不會有接下來的事。
所以說,很多事情,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只是,卻有緣無份。
游小湖,你又在想什麼。
游小姐猛的一拍自己的腦門,既然有緣無份,那就別再多想,想的再多,那也不是你的東西。
他最多只能是寶貝的爹地,除此之外,再無關系。
下班,游小湖依舊是坐簡潔的車回家,自那天後,游小姐每天上下班都與簡潔一道,簡潔偶爾的也會到他們家搓晚飯。游小姐覺的與簡潔還算是挺相投的。
車上,游小湖覺的肚子又是一陣的難受,不禁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月復。她家大姨從來不會這麼折騰的,她每次大姨來,頂多也就是背酸,從來不會肚子痛或者難受的,但是今天,卻是她的後背一點反應也沒有,倒是肚子時不時的難受。
「小湖姐,你怎麼了?哪不舒服?」簡潔有些關切的看一眼游小湖問道。
游小姐雙手捂著小月復,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估計是大姨要來看我了。」
「啊!」簡潔小小的一聲驚呼,看了眼游小湖那淺白色的雪紡及膝裙,很不給面子的說道︰「還好你這是在我車上,要是你今天擠公車,你真是糗到姥姥家了。」
「嗯哪,真是萬分的感謝哦。」
肚子一陣陣的不舒服越來越瀕,游小湖緊忍著,不想讓簡潔擔心,也不想在外人面前露出她脆弱的一面。
游小湖不是一個嬌氣的人,並不是說一點點不舒服,一點點痛就會讓她哭天喊地的。雖然平常的看著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樣子,但是其實心還是很細的。
額頭上有細細的汗珠滲出來。
簡潔見著她這樣子,也是加快了車速。
車子停在游小湖那幢房子的樓下,簡潔看著游小湖那不舒服的樣子,本想送她上去的,卻是接到一通電話後急急的調轉車頭,對著游小湖抱歉的說道︰「小湖姐,我不能送你上去了,你自己小心點,我女乃女乃住院了,我現在得趕去醫院。」
游小湖對著簡潔揮了揮手,示意她快去。
簡潔開著車子離開了。
游小湖咬著牙,一手捂著肚子,朝著電梯而去。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密了,這會不僅僅只是肚子難受了,甚至整個人都有一種惡心想吐的感覺。
好不容易電梯到了八樓,游小湖按響了門鈴,實在不想掏鑰匙開門。
「媽咪。」寶貝很快的開了門,卻是看到一臉煞白的游小湖,以及滿頭的汗珠,「媽咪,你怎麼了?」
寶貝急了,他家媽咪的表情以及臉色都告訴他,媽咪有事。
「嘔……」游小湖一陣惡心,來不及回答寶貝,直接沖向洗手間。
「媽咪!」寶貝顧不得關門,直接跟上游小湖。
「呯!」寶貝被游小湖關在了洗手間外,「嘔……嘔」6洗手間里傳來游小湖不斷的惡吐聲。
「媽咪,媽咪,你到底怎麼了?你別嚇寶貝!」寶貝急急的拍著門,十分的擔憂。他從來沒見過媽咪這樣子的。
十分鐘後,游小湖打開了門,整個人臉色白的如一張白紙一般,有些搖晃,整個人已經有些虛月兌了,上吐下瀉啊。
「媽咪,你怎麼樣了。」寶貝上前,欲扶住搖晃中的游小湖,卻奈何,寶貝人小,根本夠不著,于是寶貝只能改用抱著游小湖的腰,想要以此傳遞游小湖自己的力量。
見著寶貝的舉止,游小湖甚是欣慰,這是她的寶貝,她的兒子,沒有誰都不可以沒有她的寶貝,但是現在,她卻有一種自己要離寶貝而去的感覺。
「寶貝,媽咪如果不在了,你該怎麼辦?」游小湖蹲子,一手撫著寶貝的臉頰,滿臉的不舍,「媽咪舍不得你,可是有些事情由不得媽咪。」
「媽咪,你不要嚇寶貝!」寶貝真急了,他媽咪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的,「寶貝不會離開你的,你是寶貝的媽咪!寶貝要媽咪,只要媽咪!」
「媽咪不是怕死,媽咪只是舍不得寶貝,我……」眼前一黑,整個人暈了過去。
「媽咪!媽咪!」寶貝大喊著,「你不要嚇寶貝,寶貝誰都不要了,寶貝只要媽咪!媽咪!」
任憑寶貝怎麼喊,游小湖依舊雙眸緊閉的躺在地上,沒有任何的反應。
寶貝跑至沙發邊上,拿起手機,直接撥通了120,告之了地址之後,直接撥打亓司臬的手機,然,卻是手機關機。
爹地,媽咪出事了!為什麼你關機呢?
但是寶貝知道,這怨不得亓司臬!亓司臬早早的便和他說過,這段時間很忙,手機也會處于關機狀態。寶貝知道,他爹地身不由己。
「媽咪,你不要有事,你不可以丟下寶貝的!」寶貝蹲在游小湖的身邊,等著救護車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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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完結文《嫡妻》︰
「浣兒,你要記住,世上最不能信的便是男人的那張嘴!」母親依依不舍的抬眸望著她,緊握她的雙手,有氣無力卻不得使出渾身的力氣說道!
「娘,浣兒答應你,這輩子除了小智,不對任何人交出這顆心!」她生生的逼回眸中隱含的淚水,對著床榻前的母親做出誓言!
是誰溫曖了那顆冰冷的心!
是誰澆灌了那顆枯萎的心!
是誰保護了那顆受傷的心!
是誰重創了那顆重燃的心!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