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嘯劍長嘆一聲︰「王姑娘,實不相瞞,確有一事相求。你弟……不,犬子中了黑鷹教獨門奇毒雪蜘蛛,每日午時便巨痛無比,宛若凌遲之苦,想拿到解藥,只能靠你。」
王樂凡垂目,道︰「前輩太高抬我了,我與黑鷹教不熟,沒半分交情。」
莫嘯劍面色灰黯,沉聲道︰「你跟黑鷹教沒交情不要緊,只要跟逍遙門門主熟就行了。」
王樂凡不語,果然是沖著主子來的。
「只要你給黑鷹教提供東方霽的消息,阻止東方霽插手七王爺的事就行了。」
王樂凡抬頭望著莫嘯劍,道︰「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去背叛對我恩重如山的主子?」
莫嘯劍听到「不相干的人」臉色大變,厲聲道︰「秀禾,你心里怨我,我不怪你,但你這般不顧血緣親情,就太冷血了,輕濤是你弟弟,現在他正在忍受著巨大痛苦,你怎能視而不見?」
王樂凡冷笑︰「莫大俠似乎一直沒弄清楚,晚輩不姓莫,更沒有弟弟!」
莫嘯劍怒道︰「你身體里流著我莫家的血,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王樂凡依然冷笑︰「如果真是這樣,那還真不幸。」
「只要你肯救濤兒,我立即讓你認祖歸宗,事成之後,你便是莫家大小姐,然後給你尋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保你一生富貴,比跟在東方霽身邊當個低三下四的保鏢要好個百倍。」
王樂凡冷冷地道︰「莫當家說得理所當然,好像給了我天大的恩惠似的,你當我是什麼?我不是聖人,沒有以德報怨的胸懷,我是丫環身子,天生命賤,享不得富貴,莫當家許諾的,我沒有福氣享受。」
莫嘯劍氣得臉都綠了,莫西卓更是兩眼冒紅光,恨不得立時掐死這個忤逆的「子孫」。
在莫西卓心里,肯讓她回莫家當莫家大小姐已經是天大的讓步,若不是為了莫家的長子嫡孫,莫說現任兒媳堅決不同意,便是他也絕不同意。現在她竟敢不領情,出言頂撞,實在是該殺之極。
半晌,莫嘯劍道︰「就算你不承認也改變不了你身上流著莫家血的事實,沒有我,世上哪有你?就算還我的生身之恩,你也要救濤兒,這是你欠我的。」
一悉話令王樂凡心更寒,自始至終,他只為了他兒子,甚至對母親沒有半分歉意,幸虧她從未對莫家心存幻想,否則真得失望而死,沉吟片刻道︰「不錯,欠你的我可以還,你欠我母親的,怎麼還?」
提到她母親,莫嘯劍臉色立時一冷,道︰「我不欠她的,她善妒、無子、不侍公婆,婚後八年才休了她,我對得起她了。」
聞得這番話,王樂凡覺得自己應該發怒的,至少大罵他一頓薄情寡義,負習惡狠。
可是,她竟然怒不起來,一臉平靜,只覺得替娘親感到悲哀,除了家世之外,這個男人倒底哪一點值得她至死念念不忘?
她付之一笑,道︰「莫當家果然有情有義……你要求的事情,我不會做,但解藥,我幫你們找。」四下看了看,道︰「據我所知,楚依鷹已經來到京城,你們找我來此,逍遙門門主很有可能因此出現,楚依鷹既是沖著東方門主來的,就不可能不在客棧。」說著抱拳團團一揖,道︰「楚教主,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周圍一片寂靜,王樂凡冷笑道︰「楚教主既不願相見,那小女子便告辭了,不過,小女子建議楚教主下次要挾人的時候,一定先打听清楚他們的關系,莫家于我,說輕了是陌生人,說重了是仇人,我怎麼可能受制于你?」
伴隨一陣狂笑,眼前一花,屋內多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