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樂凡運劍如風,一招刺出,冷月劍嗡嗡鳴響,一名黑衣人應聲僕地。
染血的冷月劍,在她精妙劍法下,更如有了意識,若游龍般圍攏住攻殺方遙晨的三名黑衣殺手,黑衣人皆是一流高手,奈何,王樂凡內力充沛,冷月劍在手,竟攻得三人左支右絀。
另一側,已有兩名侍衛受傷,戰斗力大減,兩名黑衣立即跳到這邊增援,王樂凡壓力大增,她一人持劍拖住四名黑衣殺人,方遙晨對付余下一人,尚能自保。
王樂凡大叫︰「大師兄快走!」
方遙晨密密使出飄緲山的劍法,道︰「我豈能置你不顧,獨自逃生?」
王樂凡瞅準對方破綻,一劍下去,對方捂住左眼慘叫,鮮血濺到她月白衣衫上。
她喘息道︰「你看,西邊又趕來四名黑衣人,大師兄,他們今日是一心要你的命啊。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快走!」
兩名未受傷的北玄侍衛也發現了正朝此處飛奔而來的黑衣人,大急︰「太子快走!太子!」
方遙晨猶豫了一下,撤劍飛縱。
纏著他的黑衣人拼命跟上,攻勢更急。
王樂凡見狀,斜刺一劍,刀劍相交,黑衣人的大刀頓時斷成半截,刀頭「當啷」落地,方遙晨趁機月兌了黑衣人控制。
此時王樂凡左側門戶洞開,一柄長劍瞬即刺過來,王樂凡擰身回劍,終是晚了一步,長劍已堪堪刺向腋下,她一咬牙拼著挨此一劍,冷月劍如矯龍般劃過對方咽喉。
「噗」地一聲悶響,黑衣人頸斷倒地,腋下沒感覺到預期的疼痛,只听「錚」地一聲輕響,跟著眼前閃過一條白影,然後又听到「噗」地一響,又一名黑衣人直挺挺倒地,左胸一截斷劍沒入。
「主子?!」她驚訝輕呼。
東方霽面皮陰沉,凌厲掃她一眼,右手連揮數下,她面前攻擊力極強的黑衣人變成了四具尸體。
趕來增援的黑衣人見方遙晨逃月兌,立即向南追去。
王樂凡看了東方霽一眼,輕聲道︰「我不能不管大師兄。」說著提劍追向他們。
東方霽身形微晃,伸臂攔在她前面,冷冷道︰「你留在這里,我去。」
王樂凡愕然。
「你們想同生共死,這樣的機會,我絕不會給。」
丟下這句話,身形一晃,人已在十余丈外。眨眼間,他已經追上那四名黑衣人,抬手揮出,劍氣如虹,四名黑衣高手頃刻間被解決。然後就見他縱躍兩下,上了馬車。
王樂凡模模鼻子,看了眼仍在與黑衣人纏斗的北玄侍衛,匆匆上車。果見東方霽臉黑如鍋底,漂亮的雙眸微閉,側倚小榻上。
「主子。」
「……」
王樂凡嘆氣,喃喃自語︰「他是我大師兄,十幾年的感情,我豈能舍他不顧?」
冷如寒冰的男人突然雙目暴睜,霍地坐直︰「不要再讓我听到‘十幾年的感情’這幾個字!」
王樂凡嚇了一跳,身子後仰。
馬車狂顛兩下,顯然,他把車夫也嚇著了。
「為了十幾年的感情,他可以吻你,然後在我面前炫耀你們十幾年的感情,而你……你可以把命舍給他?!」
「我……」王樂凡挺直身子,道︰「我說過他吻我是意外,我從沒允許他吻我,我更加沒想過把命舍給他,那一劍雖然冒險了些,但也只會受點傷,不會危及性命的。」在東方霽逼視下,她越說越沒底氣,聲音也越來越小。
她當時撤劍護著大師兄撤離,著實太過冒險,若非仗著冷月寶劍在手,及時斬斷那名黑衣人的厚刀,倘若動作稍慢一瞬,來不及補救左側門戶,她不死亦是重傷。難怪東方霽會發怒,在他心里,肯為一個人連命都不要,定然是心里有那個人吧,何況他心里有她,他會為她擔心。她心里也明白,大師兄對她有情,是真的,但他更愛的是自己,若換作東方霽,絕不會拋下她獨走,雖然當時她極力護著他走。
念及此處,朝東方霽笑笑,道︰「主子就在附近,怎麼會讓我送命呢?我是有恃無恐啊,主子。」
其實正如她所言,當時她潛意識里也是認定東方霽會不忍她受傷,肯定會施以援手的,有點苦肉計的成分在里面,只是沒想到他身手太快,竟及時救了她。
聞言,東方霽臉色略為緩和,冷哼一聲,重新閉目養神。
王樂凡模模鼻子,悄聲嘟嚕︰「小氣包子。」
東方霽半睜眸子,斜睨她一眼,繼續養神。
她趕緊正襟危坐,也閉目養神去,至于大師兄,只要黑衣人追不上,回到官驛,多的是人保護。那群黑衣人肯定是七王爺派的人,七王爺聯姻無望,以她王樂凡為棋子拉攏大師兄又不成,才會痛下殺手,只要讓北玄太子死在朝曦國,兩國打仗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