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靖先握著話筒,低沉的答應了關若琳一聲,便掛了電話,抬腳快速朝著樓梯方向走去……關銘皓安靜的坐在客廳左邊的斜角里,手臂倚在一個特別設計的白色的高立桌台上,這個高立的桌台,成迂回的圓弧狀,上面倒掛著各式的高腳杯,與酒吧里的桌台,有異曲同工之妙……
關銘皓修長的大腿,撐在艷紅色的高腳椅上,懶懶的舉著手中高腳杯,晃了一晃,看著徐靖先不疾不徐的從他身邊走過,突然冷笑了起來……
「徐叔,我發現,你老人家最近,好像一直都在為若琳那丫頭鞍前馬後的跑動跑西,你說,咱們江城難道是要變天了嗎?讓你們倆個一直無所事事的閑人,突然間,變得整天都忙得不可開交……」
徐靖先听到關銘皓不冷不熱的一句譏諷,驟i然停住了快速的步伐,轉過了身來,「大少爺,你說笑呢,我哪里有忙得不可開交,琳琳她最近,不過是在找我上樓去說些小事情罷了……」徐靖先沖著關銘皓微微一笑,臉上刻意裝的坦然,試圖為他自己開月兌干淨……
「小事情?」關銘皓揚了揚他桀驁粗獷的濃眉,不屑的勾了勾嘴角,「徐叔,你還真是,越老越變得說話滴水不漏了!你以為在這個關家,就關若琳那丫頭一個人有心計,夠城府嗎?」關銘皓的腳,從高腳椅上利落的放下來,優雅的踩在了深色的實木地板上,關銘皓悠閑地端著酒杯,靠近了神色開始緊繃的徐靖先,「徐叔,你不會真天真的以為,你跟關若琳在這背地里干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兒,我都一概不知嗎?」
徐靖先低著頭,裝的低眉順眼,想要瞞混過去,「大少爺,我真的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
「我指的是什麼?」關銘皓眸光暗沉,仰頭喝了一口杯中的紅酒,斜睨了一眼死不承認的徐靖先,「徐叔,你不用跟我在這里,揣著明白,裝糊涂,你早上送去給關若琳的那個所謂的資料,說的是李先海的女兒,李靜語吧?」
徐靖先身體微微一僵,那雙烏黑的眼楮里,閃過一片遲疑的驚訝,可是臉上的神色,卻被他闖蕩多年的老‘江‘湖,給硬生生的強鎮住,沒有變動分毫,他抬起頭,看了眼倨傲沉穩的關銘皓,靜默的選擇沒有說話……
「徐叔,關若琳這丫頭,可是你看著長大了,她從小到大,就是一顆想要造反的心,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只要有人不順她的意,不管對方是誰,她都要處心積慮,用盡手段的把那人踩在腳下,不然,她就不會一直都不舒服……」
關銘皓語調說的又清又淡,讓人听不出,他到底是對關若琳是個什麼態度?好像褒貶都沾不到邊,又好像兩個意思,都連帶在了一起……「徐叔,她不知道天高地厚,整天覺得自己目空一切,像個女王,你都活了大半輩子,難道也不知道天高地厚嗎?」
關銘皓猛然冷冷的回過頭了,一字一頓的加重的他後半句話的語氣,那陡然間變得陰鶩駭人的語調,像是一根根尖刺,帶著凜冽的寒光,猛然貫穿在了徐靖先的心窩里,嚇得徐靖先臉色頓時暗淡如灰,心里戰戰兢兢,這個關銘皓,果然是青出于藍,這種疾言厲色的狠戾功夫,做起來,要比關仁杰那個官場老手,還入木三分,叫人心里直打哆嗦!
「大少爺,這件事,我只是听從大小姐的安排,對于事情,我真的是一無所知……」徐靖先覺得額頭上滲出了一排密集的冷汗,他小心的開口,斟酌著語氣,生怕把關銘皓給徹底熱毛了……
「一無所知?」關銘皓危險的眯著眼楮,故意重復的慢條斯理,「徐叔,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在這個家里,有什麼事情,是你徐大管家不知道的?」關銘皓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高腳杯,發出了「 」的一聲的清脆踫撞聲,驚得徐靖先把已經想好的所有的婉轉的推月兌話,又瞬間都咽了回去,站在原地,暗自打了一個冷戰。
關銘皓臉上陰寒像片壓城過境的濃密烏雲,那種懾人的恐慌,在滾滾的向外翻騰,「徐叔,我以前只是覺得,你是我爸的心月復,是他的左膀右臂,沒想到,你現在轉眼間,又成了關若琳的心月復,也成了關若琳的左膀右臂了……哼,我們老關家,是不是要易主在她關若琳手上了?」
「大少爺,你這話就言重了!」
「言重?你們再這樣下去,我們關家確實要在別人嘴里,被鄙視的嚴重了!」
「哥,你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在這里大肆的危言聳听,你當徐叔模爬滾打了這麼多年,是被嚇出來了嗎?」關若琳婷婷裊裊的站在了二樓的樓梯口,身上那絲質的粉色性感睡裙,將她完美的曲線勾勒的淋灕盡致,在朦朧的綢緞下,若隱若現,惹人遐想……
關若琳殷紅的嘴唇,不屑的撇了撇,慢慢的抬著玉腳,一步一步的走下樓來,「我還以為,徐叔是怎麼了呢,都過了這麼久還不上樓去找我,原來,是被你,在這里擋住了?」
關若琳抬起細白的手腕,沖著徐靖先擺了擺,示意他可以下下去了
……徐靖先會意,小心的瞄了眼那陰晴未定的關銘皓,果斷的邁開步子,離開了客廳……
「怎麼了?哥,我以前可沒發現,你是個這麼又閑情逸致,愛管我的閑事的人……」
「關若琳,你以為我樂意管你這些見不得人的破事?你在背地里耍的那些手段,你當別人真的看不出來嗎?你自己不要臉,我還要呢……」
「看出來又怎麼樣?爸爸都沒有說過一句反對的話,你站在這里沖我指手畫腳做什麼?怎麼著,哥,你難道已經斗敗了易槿風那個自視甚高的男人?在江城一手遮天,揚名立萬了?怕我給你抹黑?」
關銘皓靠在白色的高桌台上,雙手托著桌面,斂著濃眉,笑的耐人尋味,「你以為我是易博然嗎?對你說的任何風涼話,都是不假思索的接住,關若琳,我早就跟你說過,你最好早點斷了跟易博然的念頭,你不但不听,現在還變得變本加厲,關若琳,大家兄妹一場,我勸你如果不想將來後悔,最好不要再肆意妄為,收斂一點……」
「將來會不會後悔,是將來的事情,這個現在,還不需要你來操心!」關若琳雙手環胸,直直的瞪著關銘皓,沒有想要退讓一步的意思……
關銘皓懶懶的從桌子上,收回了雙手,悠然的插在了褲兜里,向前走了兩步,微微低頭,著比他矮了半個頭的關若琳,臉上平淡沉靜,「關若琳,我勸你不要自掘墳墓,你的那點的心思,對付下其他人還可以,用來搪塞我,還不夠料!」
「關銘皓,你到底想說什麼?我才是你親妹妹,你為什麼總是胳膊肘往外拐,我說過,易博然這個男人,我要定了,任何想要跟我搶的人,都不會落得好下場,包括這個李家的大小姐,李靜語!」
關銘皓動了動淺色的唇角,竟然笑的無比情迷,「關若琳,就是因為我還把你當妹妹,才讓你不要枉費心機!李靜語的爹,雖然只是徒有其名的私生子,但他也是李家人!你這樣廢了李靜語,就是堂而皇之的去打他老李家的臉,打李靜語不要緊,但是打了他們老李家的臉,你就是找死……到時候,別說是爸爸,就算是我,都保不了你……」
「得了吧,關銘皓,你的這一套,我听得太多了,想嚇唬我?」關若琳挑了挑眉,蔑視著關銘皓的氣勢洶洶,「你還是省省心,想著怎麼斗過你的宿敵易槿風吧,我的事情,用不著你操心……」
關若琳說完就一個果決的轉身,朝著樓梯的位置走去,關若琳扶住樓梯扶手的一剎那,突然轉頭來,看著站在高桌台上,為他自己又倒了一杯酒的關銘皓,冷傲的臉上,揚起了一抹藐視一切的勢在必得,「哥,你以後不要在我面前,再說易博然的事情,更別想讓我妥協讓步,我說過,這個男人,只能是我的,他這一輩子,都逃月兌不了,除了我,沒有人可以靠近他……」
關若琳說完,踩著樓梯,啪嗒啪嗒是快速上樓去了……
關銘皓听著關若琳的話,連眉毛都沒有抬一下,他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杯,漆黑的眼底,一片嗤之以鼻,不屑一顧,「愚蠢的女人,你就這樣幫著爸爸那個愚蠢的老頭子,一起自掘墳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