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八卷 濯足洞庭望八荒 第十五章 南進,南進

作者 ︰ 康保裔

江陵城在變成一座軍營之後才不過幾天,就又變回到了往昔的和平景象,除了沿街巡哨警戒的軍士從一身雜色的荊南軍變成了衣著整齊而古怪的周軍以外,好像就沒有什麼更多的改變了。

當然,城中的各處倉場碼頭比往常忙碌了許多,十幾天之前從北面陸陸續續進城的軍隊有四萬左右,後來出城南下的差不多也是這個數,這些碼頭的忙碌正是為了轉運南下軍隊的輜重糧草,而倉場的開放則是江陵本地給南下軍隊供應軍需的舉措。

南下的軍隊是不是和當初進城的一模一樣,城內的軍營里面是不是換過了一批人,原先的荊南軍是不是被編入了南下的行列,除了家里面有軍中子弟的,江陵城的普通百姓並不關心。反正除了城中過兵的那幾天,其他時候市民的生活都沒有受到多少干擾,大家還是開春的那個生活節奏,官府也沒有發什麼文告頒布什麼特別的大赦或者減稅之類的善政。

就連節度使府衙的主人都沒有變,住在里面的還是高家的那個少郎君。風聞周軍入城的翌日,高家少郎君倒是去了周軍的帥帳,還讓過住處軍府來著,只是那位慕容大帥沒有受,所以現在高家少郎君還在節度使府衙里面待著,而慕容大帥的帥府暫時就借用了荊南軍的馬步都指揮使司。

顯德十年的二月二十五這一日,荊南軍節度使府衙和馬步都指揮使司兩處地方就在上演著不同的節目。

在節度使府衙正堂,年前曾經出使此地並且持詔冊封高繼沖為檢校太保、江陵尹、荊南軍節度使的御廚使李光睿故地重游,這一回他是代表郭煒來回報高繼沖奉表納土的識時務之舉的。

「…………

荊南節度使高繼沖善體民心,上順天意,朕心甚慰……著使者齎衣服、玉帶、器幣、鞍勒馬以賜繼沖……

仍令繼沖為檢校太保、江陵尹、荊南軍節度使,兼荊南軍衙內馬步軍都指揮使;

原荊南軍衙內馬步軍都指揮使梁延嗣率荊州水軍從王師赴潭州,朕意嘉之,特授復州防御使,充湖南道行營前軍戰棹副都指揮使兼排陣使,著仍令軍前效命;

節度判官孫光憲善佐其主,頗有治聲,今授黃州刺史,賜齎加等,著即日赴任;

右都押衙孫仲文進為武勝軍節度副使,著即日至鄧州赴任;

知進奏院鄭景玫授右驍衛將軍,即日赴闕;

王昭濟授左領軍衛將軍,蕭仁楷授供奉官,留京就任。

以樞密院軍咨部運籌司郎中曹翰為荊南都巡檢使。

…………」

隨同李光睿到江陵的自然還有負責巡檢荊南軍的曹翰了,作為運籌司的主官,曹翰當前也沒有太繁重的公務,而此時運籌司擬定的那些作戰計劃實施得最多的就是在這個南線了,曹翰到荊南軍巡檢,同時還可以就近觀察監督本部門搞的那些計劃的具體實施,這樣的一舉兩得確實是十分合適的。

此外,雖然高繼沖繼續擔任著荊南節度使,不過沒有哪個人會以為這時候的他還能有什麼實權,這種任命也就是千金買馬骨做給其他藩鎮看的,今後一段時期內具體掌握荊南軍的肯定是朝廷派來的荊南都巡檢使。

曹翰作為皇帝的親信,顯然也是很適合出任這個攻略湖湘的後勤重鎮主官的,即使這只是一個戰時的差遣。

自高繼沖以下,那些為南平奉表納土做出過貢獻的荊南軍僚佐,都得到了與其相應的一份封賞,當然,這樣的一些重要人物,也正好趁著封賞的機會給調出去,如此曹翰的工作才更方便開展。

至于荊南軍其他不太要緊的人,郭煒並非沒有想到,只是此時湖湘未定,荊南軍這邊卻是亂不得,既然是和平移交權力的,那麼在人事方面能夠不大動的,那就暫時都不要動了。

這些暫時被遺漏的人會不會安心?對這一點郭煒倒是不怎麼擔心,有高繼沖做榜樣,還有其他幾個封賞作為胡蘿卜,並且有李景威這種人的後事墊底——郭煒在那天說的「要厚恤其家」絕不是虛言,曹翰到江陵來還帶著這個任務呢——他們沒有理由擔心自己的未來。

對于朝廷將自己的這些得力屬下一個個調離,高繼沖毫無抵抗,也沒有能力去抵抗。當初手中握有軍隊的時候都沒有抵抗,更何況是現在?再說決意奉表納土的那一刻,高繼沖就已經想得到目前的情形了,至少到現在來看,高家的富貴得保是沒有問題的,奉表納土的初衷有保障,這就夠了。

李光睿這個故人還是很讓高繼沖安心的,而天子請願讓李光睿來回奔波,可知聖心也是非常體慰荊南軍上下的。

在荊南軍的馬步都指揮使司,又是另外的一番情形。

「我湖南道行營的前軍馬步軍已經抵達澧州(今湖南省澧縣)之北的涔河鎮,樓櫓戰棹已經駐屯監利(今湖北省監利縣),只是未奉詔令,諸部不便深入武平軍境內。」

這是湖南道行營都部署慕容延釗在向鞍轡庫使梁義匯報軍情。梁義雖然只是一個小使臣,卻是帶著詔命來的,而且前線的重大變化通過他轉達皇帝,也比慕容延釗自己派人上報要方便一些,所以慕容延釗與其說話的語氣十分和緩親切。

「哦?前番不是武平軍節度使向朝廷請求的援軍麼,衡州、潭州的叛軍兵鋒直指朗州,軍情急如星火,我軍自當迅速進軍,怎麼現在又不便深入了?」

對慕容延釗的禮遇,梁義不卑不亢地受了,他也知道這些待遇並不是真正對他的,而是因為他身後的皇帝,他此刻問出來的話,其實也是代表了皇帝來說的。梁義在問出這些話的時候,不禁對皇帝萬分佩服,雖然自己是帶著好幾套預案過來的,不過現在的這個變化卻是皇帝在自己陛辭的時候指出的最大可能。

「丁閣門,你且將前方的情況說與使者听。」

慕容延釗接待梁義的安排倒是很齊全,留在江陵的湖南道行營官員除了他之外,就只剩下一個湖南道行營都虞候王繼勛,這時候也到場了,出使朗州和潭州的兩位中使竇神興和張德鈞從兩地返回,正好在江陵停留,都被他請了來。不過被慕容延釗點名出頭回答梁義問題的,卻是剛剛從前軍趕回江陵向他匯報軍情的東上閣門使丁德裕。

丁德裕被點了名,雖然那些話都已經向慕容延釗匯報過了,此時卻還是不厭其煩地對梁義重復了一遍︰「此番王師南來,原是承武平軍節度使之請去潭州平張文表之亂的。不過正月底朗州楊師璠部就已經攻入潭州,張文表業已伏誅,武平軍以王師繼進不已,懼為襲取,相與拒守。軍情有變,大帥未曾奉詔不敢擅入武平軍轄境,這才令前軍暫停進軍,派屬下先路前往朗州安撫。」

梁義點了點頭︰「嗯,是這樣,那麼你赴朗州的結果如何?」

「屬下到了朗州城下,卻不想武平軍衙內指揮使張從富挾持主帥,率軍荷弓矢。緊閉城門,拒不納我進城。屬下無能完成使命,只好怏怏而回,沿途卻見武平軍盡撤部內橋梁,沉船舫阻塞水路,伐樹堵塞陸路,觀其形勢,武平軍明顯是要抗拒王師。前軍原先收到的軍令是去潭州平張文表叛軍,未曾奉詔伐武平軍,故此不敢與之戰,只得退軍等待朝旨將令。」

丁德裕的一番話把事情經過和責任都說得清清楚楚,也讓梁義雙眼一亮,心想這人倒是行事有度,說話條理清晰,另外……官家真是明見萬里,所料無有不中啊

「正是如此。」看丁德裕差不多匯報清楚了,慕容延釗馬上就接過了話茬開聲說道︰「陛下此番以樞密院軍咨部的多項作戰計劃付我湖南道行營,予臣以前線專斷之權,臣本該殫精竭慮以分君憂。只是援武平軍平叛一變而為征伐武平軍,茲體事大,臣不敢擅專,沒有朝旨的話,這個將令我頒發不下去,如今還要勞煩使者馳報京師,等待陛下聖裁。」

梁義聞言連連頷首,不過听到最後卻是淡淡一笑︰「這事卻不必再報了,江陵到東京的驛程雖然不長,來回之間還是頗費時日,這樣往還幾回,多少都會誤了軍機。陛下對武平軍最近的變化早有所料,我這次來江陵,原是帶了好幾份作戰計劃的,授權大帥前線專斷的朝旨也有,大帥只需要遵旨行事就可以了。」

「哦?陛下早有所料?」

慕容延釗的眉頭向上挑了挑,心中也是暗自驚訝,以前還只是覺得這個少年皇帝懂武備、能練兵,領兵打仗也是中規中矩,也敢于親臨一線,卻不曾想還有這樣高超的戰略預判能力——且不論這種能力是不是建立在錦衣衛巡檢司、樞密院軍咨部偵諜司和兵部職方司的情報基礎上的,即使情報足夠充分,傳到東京也還是需要時間的吧,自己這里才得到前線的匯報,陛下有針對性的旨意就已經到了,這份能力還是相當驚人的。

「是的,在我陛辭的時候,陛下就吩咐于我,若是武平軍欣然接納王師則罷了,若是武平軍以為平了張文表之亂就可以抗拒王師,大帥即可揮兵直入湖湘,只要不涉及其他藩鎮轄境,前線戰事大帥均可專斷。」

梁義斷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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