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八卷 濯足洞庭望八荒 第十一章 夜襲騎田嶺

作者 ︰ 康保裔

九月二十六日一早,在郴州城的北門值守了一夜的6光圖驀然現,周軍從昨天下寨的地方早早地拔寨而起,迅地向郴州城逼近,然後卻並不展開攻城,而是在離城池約有一里地遠的北湖邊上再次扎下營來。

就在郴州守軍的緊張注視下,周軍在北湖邊上喧喧嚷嚷地立營寨、埋鍋造飯,一通忙亂下來就是半天的時間,等到南漢守軍看著周軍開始用飯,這才想起來自己這邊過于緊張了,從一大早起來都還沒有吃呢。結果就是周軍在城外吃得是熱火朝天,南漢軍在城頭吃得卻是食不甘味,6光圖倒是想出城去破壞一下周軍的食欲,只是城內兩千多的守軍實在是拿不出手。

守御這樣的一座小城,人數多了也擺不上用場,一般的城頭防御用用民夫也就足夠了,騎田嶺的山寨才應該集中更多的兵力,以便可以選擇有利的時機沖下山來,從側翼攻擊正在圍城的周軍。

等到郴州城內外都用過了飯,喧鬧了半天的北郊終于安靜了下來,就在6光圖以為第一天就會這麼過去,城頭的士卒也快要松懈下來的時候,周軍營寨中卻是鼓聲四起。

鼓聲當中,早已經吃好歇好的軍士們頂盔貫甲從營寨中魚貫而出,然後就在距離郴州城三百多步遠的營寨前整隊。

「大帥,不等圍定了四門以後再攻城麼?」

雖然一直延誤到了午後才開始整隊,在這時候起攻城未免有些嫌晚了,南面行營兵馬都監丁德裕卻並不是對這個進攻起的時間有所疑慮,而是對都部署何繼筠根本就沒有下圍城的命令感到奇怪。

全軍整隊自有都虞候張勛在操持,何繼筠正眯著眼楮打量著南面的郴州城北城牆,听了丁德裕的問話,回過頭來微微一笑︰「監軍也是听了斥候報告的,城中守軍只有不過兩千余人,那些臨時募集的丁夫在城頭垛口扔一扔滾木擂石尚可,想要出城襲我卻是不能,何需圍住了四門?況且此城的城周不過五里,卻有兩千多正兵與數千丁夫守御,分守四門與專守北門的差別也不大,而我軍一共也只有萬余人,若是要圍住四門猛攻,每一面就只能有兩三千人而已,騎田嶺上的敵軍突然下山的話,我軍會吃虧不小。」

丁德裕若有所悟︰「大帥這是無懼于敵軍出城逆襲,卻擔心分兵而為敵軍所乘,所以才打算集中全力攻擊北城,意圖純以強力擊破北門這一點,從而實現破城?」

「敵軍若是敢于出城逆襲,我倒是要求之不得了。虎捷右廂第四軍並不會參與攻城,有斥候騎馬巡弋其余三門,敵軍只要敢于出城,第四軍隨時都可以恭候。就以城中的那麼一點兵力,第四軍反掌之間即可將其殲滅,那時候郴州城自然是唾手可得。如果可以這樣攻下郴州城,比起蟻附攻城或者炸開城牆來,那可是要省事得多了!」

哈哈一笑,何繼筠右手馬鞭向著郴州的北門城樓方向一指,繼續說道︰「不過我料定這個偽命6刺史會堅守不出,如果我軍圍城,那駐扎在騎田嶺山寨中的五千余人卻是會下山來襲擊我軍側後。現在我軍齊集郴州城北,騎田嶺上的敵軍想要襲擊我軍,下得山來還要繞城半周,那時第四軍早就嚴陣以待了。」

「大帥高見!」

丁德裕是代表郭煒來南面行營負責監軍的,並不屬于何繼筠的屬下,所以並沒有對行營都部署逢迎拍馬的必要,相反,雙方之間最好是表面和諧而內心互相戒備,因此現在丁德裕的這句話確實是自于內心的。

作為一個武臣,僅僅是代表皇帝去各處監軍,或者出使各國、巡檢藩鎮地方,那都不是他的真正追求。丁德裕其實也想和張勛、趙延勛這些人一樣,從一個使臣變成鎮守一方的大將,從而以真正的戰功升遷。

這樣的一個目標,說高卻也不算高,說遠那也是不算遠,只不過光靠做監軍卻是達不到的,需要時刻從久經沙場的大將那里學習征戰之術,而長期鎮守河北前線的何繼筠顯然是一個不錯的學習對象。

何繼筠倒是不怕被丁德裕把自己打仗的本事學了去,還在那里輕聲地解說著︰「況且郴州城的城池卑小,城牆高不過兩丈,且純為夯土所築,連垛口都沒有磚石砌造;城壕寬不足兩丈,壕深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料想也就是一丈上下,填壕破城均不甚難。」

「那麼大帥是打算自今日開始就猛攻北城,從而盡快使得這邊的城牆出現險情,以此迫使騎田嶺上的敵軍自棄險地而求戰,然後在城下以堂堂之陣將其殲滅?」

丁德裕從何繼筠的話里面似乎抓住了一點什麼,只感覺略有所得。

何繼筠又是微微一笑︰「這卻又不盡然……騎田嶺上的敵軍,他願意下山來與我決戰自然很好,就是因為害怕與我決戰而龜縮在山寨中亦可,只要其不能真正地干擾到我軍的攻城就可以了。至于我軍何時擊滅這支敵軍,卻要完全操在我手,不容敵將有選擇時機的余裕。」

「完全操在我手……」

丁德裕捎帶困惑的喃喃自語一直到了傍晚收兵以後才得到解答,給他答案的並不是何繼筠的細心解說,而是他的軍令。

這個下午,何繼筠並沒有命令周軍撲城,整隊集結起來的部隊只是輪番上前試演了一遍攻城動作,而且在距離城頭一百多步的時候就會停步回轉。

周軍的這一番做作,一開始還能賺得城頭上那些高度緊張的守軍出石彈箭矢,不過在這些投射兵器紛紛落空之後,再多來那麼幾次,郴州守軍也終于學會了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到了後來,周軍還在那里交替著演練攻擊動作,而郴州守軍卻很少盲目射擊了,城池內外的兩支軍隊中間隔著一百多步的空隙,就此進入了一場奇怪的表演與觀摩表演的對峙。

這場隔空演練一直持續到了太陽西沉,在收兵回到大帳之後,何繼筠立即找來了行營都虞候張勛、侍衛親軍虎捷右廂第四軍都指揮使李漢和負責民夫轉運的衡州錄事參軍朱昂。

「今日我軍在城北操演攻城之術,聲勢浩大敵軍震恐,相信敵將會防著我軍今夜偷城,會精心準備應對我軍明日的猛攻,卻多半不會戒備我軍夜襲騎田嶺。」

眾人剛一落座,何繼筠就開門見山地把自己的作戰意圖說了出來。

「夜襲騎田嶺?」

此刻的丁德裕才算是真正明白了何繼筠說的「完全操在我手」是什麼意思了,意外之余卻又是豁然開朗。

如果敵軍是像白天那樣的嚴加防備,敵軍騎田嶺山寨的易守難攻程度不會次于郴州城,但是周軍攻打郴州,騎田嶺的敵軍隨時都可以間道下山增援,雖然不見得可以成功地襲擊周軍,自身卻也有足夠的主動權;而如果周軍攻擊騎田嶺的敵軍山寨,郴州城內的守軍卻是很難出城呼應山寨的,如果不是騎田嶺上的敵軍有五千多,先打騎田嶺幾乎就是必然。

不過到了夜晚,敵軍疏于防備,而且己方的斥候能夠找到比較有利的山路小道模上去,這樣的話,打騎田嶺當然是最佳的選擇。

看來大帥是掌握了合適的路線與時機的。

李漢看看在場諸人,卻是有些明白過來,這個夜襲的重擔多半是落到自己的肩上了,當下也沒有絲毫的遲疑,慨然說道︰「大帥有何布置盡管吩咐下來,末將一定盡心竭力。」

張勛在一旁同樣是躍躍欲試,只是還沒有把請命的話說出來而已。

唯一心中感覺奇怪的,就是衡州錄事參軍朱昂了。

朱昂,字舉之,祖籍京兆府渼陂,在唐朝的天復末年,為了躲避關中地區頻繁的戰亂,被迫遷徙到南陽。後梁太祖朱全忠篡唐,朱昂的父親朱葆光與唐朝舊臣顏蕘、李濤為了表示不事逆賊,相約挈家南渡,寓居于潭州。後來李存勖名義上復興大唐了,李濤也就隨之北歸,而朱葆光則樂衡山形勝,舉家定居到了衡山腳下。

說起來,朱昂其實是衡州的半個土著,不過朱昂可不是在周行逢手下做官升到錄事參軍的。

當年郭榮南征江淮,朱昂正好就在那里游歷,踫上韓令坤統兵至揚州,朱昂登門謁見,向韓令坤面陳治亂方略。大概是因為朱昂的相貌精奇談吐不凡吧,又正值周軍全面佔領淮南治政人才短缺的用人之際,韓令坤即署朱昂為權知揚州揚子縣。結果朱昂迅在代理知縣的崗位上展現出能力來,追回逃避兵災的亡者七千余家,恢復了揚子縣的一絲生氣,于是就被韓令坤表奏上去,正授為揚子縣令。

這樣的戰時地方民政干才,自然是會被派到湖湘來做救火隊員的了。

只不過朱昂負責的是衡州的民夫轉運,大軍的後勤輔助工作而已,重要歸重要,像眼下這樣的軍機決策,卻也不必找上自己來吧?朱昂心中有些疑惑,也就沒有藏著掖著的。

「大帥欲夜襲騎田嶺,卻是要衡州的丁夫們辦些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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