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八卷 濯足洞庭望八荒 第十六章 授泉州旄鉞

作者 ︰ 康保裔

範質微微一愣︰「由李令公出鎮襄州,確屬穩妥;那趙玭也是干才,權知襄州應該能夠勝任;只是李昉出知江陵府以後,誰當為翰林學士承旨?」

李重進除了做著侍衛親軍都指揮使的實職之外,還領著天平軍節度使一鎮,並且在經過了歷年的晉升之後,已經進位為中書令,並加開府儀同三司,年齡也不比範質小了太多,範質稱他為令公倒是恰當。

對于郭煒突然決定罷去李重進的軍職,讓他之鎮,範質確實是感覺稍微有些意外的,不過郭煒這一連串的移鎮遷轉意見說得非常流暢連貫,顯見得其中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的,範質只是在心里面略微一琢磨也就明白過來了。

至于趙玭,當初西蜀的秦州觀察判官,在王景、向訓西征一役中舉秦州投降,一開始郭榮就是準備授以藩鎮作為獎賞的,當時還是範質在旁邊一力諫阻,這才僅授了趙玭一個郢州刺史,然後又遷轉到汝州(今河南省臨汝市)。

從趙玭的能力才干來看,他打理襄州的民事財政應該是不成問題的;而從他這些年的為官執政來看,也是可以信任重用的。所以這次郭煒有意調趙玭去襄州,範質對此再無異議,需要考慮的只是汝州應該派誰過去主理而已,而根據郭煒近年來的風格,多半會再派一個朝官出知汝州,這樣的人卻也是不難找的。

郭煒擬議中的變動中真正關鍵的那部分,除了李重進的禁軍統帥位置以外,也就是李昉的翰林學士承旨了。

在李重進罷軍職之後,應該由誰來做侍衛親軍都指揮使,那是樞密院和皇帝需要考慮的事情,範質倒是不便就此多問,而且看郭煒的意思,也未必會急著任命新的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很可能就是讓副都指揮使袁彥和都虞候柴貴共同掌管著侍衛親軍司吧。

不過翰林學士承旨的位置卻是至關重要,又幾乎是一日不可或缺的,範質作為相也是不得不問。

翰林學士院掌管制誥、詔、令撰述之事,凡宮禁所用文詞皆掌之,而在皇帝出行的時候,翰林學士則侍從以行,以備皇帝隨時顧問。總之,翰林學士院整個就是皇帝的機要秘書和顧問班子,而在翰林諸學士之中,一般會選擇資高望重的那一人為承旨學士,參謀禁密,權任獨重。

在唐代的時候,因為翰林學士作為皇帝私人的重要性,就已經有了「內相」之名,這翰林學士承旨的職權實際上已經不只是起草文書詔制了,還直接出謀劃策于內廷,分割外朝宰相議政之權,則可謂名副其實的「內相」了。唐代翰林學士入院後,必須見習一年,遷知制誥以後,才有握筆草詔的資格,若是被提拔為承旨學士,一般短期內便可正式拜中書舍人,然後入相。

郭煒倒是沒有讓「翰林學士承旨→中書舍人→拜相」這種路徑形成慣例的意思,恰恰相反,對于這些宰相的後備人員,郭煒很希望他們能夠真正經歷地方的歷練,然後帶著地方理政經驗入朝為相。

前面提拔王著稍顯匆促了一些,少走了這麼重要的一步,隨著逐漸掌控了朝廷之後,有了緩頰,郭煒在今後當然就不必這麼急切了。

以李昉的水平、能力,將來成為宰相中的一員是完全可能的,所以郭煒才會適時地把他放下去,當然對繼任翰林學士承旨的人選也早已經考慮好了。

「嗯……翰林學士、知制誥盧多遜博涉經史,聰明強力,文辭敏給,朕每問以書中事,其均應答無滯,朕意以盧多遜為翰林學士承旨,司徒以為如何?」

「就依陛下命……」

範質還能以為如何?皇帝都已經考慮好了,人選上也沒有什麼大問題,那當然是皇帝怎麼說就怎麼辦了。其他的幾個移鎮方案也都沒有什麼疑問,包括賜宅安頓馮繼業的家眷,還有趙匡胤的起復,都說明了皇帝考慮問題是相當全面細致的。

不過仍然有一個小問題得落實了,範質還是需要向皇帝說明白︰「孫行友久鎮定州,自孫方諫而孫行友,十數年間,孫家于定、易兩州根基深厚,雖然其累表乞解官歸朝,卻也不可貿然更替。」

「無妨,國初即有移孫方諫至華州之舉,當時孫氏並不曾違命。如今義武軍北境已經全歸我所有,正是範陽軍強鎮,只有西山路還需備御河東賊軍,此鎮已經不似往日沖要,孫方進早已調任檀州刺史,孫全暉也已經調任得勝軍使,有樞密院的周密部署,朕料想那孫行友會欣然赴闕。」

郭煒知道範質在擔心什麼,不過這種情況他已經交代樞密院計劃推演了多次,已經進行了針對性的部署,他確信義武軍那邊不會出什麼意外。

果然,樞密使王樸馬上就出面來證明了︰「義武軍易帥,樞密院已經有了萬全之策,範司徒不必擔憂。」

以前孫行友確實比較跋扈,那也是因為在後晉末年契丹大舉入寇的時候,孫方諫、孫行友兄弟依靠地方力量獨保一方,後來又是北疆的重鎮,正與幽州相接,朝廷必須依靠他來捍衛一方平安的緣故。

現在郭煒北伐打下了幽薊,對契丹的防御壓力就主要是由範陽軍和盧龍軍來承擔,與易州相鄰的契丹蔚州(今山西省蔚縣)地狹兵少,僅夠自保且不說,就算是蔚州的契丹軍出動騷擾,易州刺史趙延進依托紫荊嶺、飛狐口也足以抵御,可能通過西山路襲擾定州的北漢就更是不足掛齒了。

在這樣的戰略態勢下,義武軍已經算不得太要害了,這時候換一換節度使應該不會生異變,不管怎麼說,在郭榮和郭煒的兩次北伐中,孫行友都是服從調遣的。

更何況,現在的義武軍北有範陽軍南有成德軍,都是一時強鎮,軍力只會比義武軍更強,而不會更弱。兩個節度使,一個是坐鎮幽州北平府的李筠,郭威的嫡系,郭榮的兄弟之交,郭煒的岳丈;一個是虎踞鎮州監視土門堵住井陘的郭崇,郭威的嫡系,認死理的代北酋長之後。

面對這樣兩大強鎮的夾擊,手中又不掌握義武軍的全部力量,還有家人在其他地方任職,想必孫行友也不會亂來。而且郭煒又不是要為難他,只是讓他歸朝罷了,孫行友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離鎮致仕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何況他現在還能在東京做一陣子諸衛將軍呢。

「既是如此,臣就再無異議了。」

範質越來越感覺到,自己又回到了原先在郭榮手下辦事時的狀況,忝為相,在決策方面的影響力卻是在逐日減小,除了處理事務性的工作和作出一些建議之外,存在感是越來越弱。

但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現在的這個小皇帝的個性和郭榮幾乎就一樣,都是主意很大的,以前剛登基的時候還會韜晦一下,在他親征幽薊武功盡顯之後,那就和高平之戰以後的郭榮差不多了,隨著他的威勢日重一日,這決策的權柄也是越拿越穩了。

就像現在這樣一大堆的移鎮和官職遷轉,其實都是皇帝一個人拿的主意,中書這邊固然是只剩下被告知與屆時簽字的職權,樞密院那邊又何嘗不是只剩下被告知與做計劃的功能呢?

也就是皇帝一個人管不過來的中低級官員任命,中書與樞密院還有建議權,其實最後的拍板也完全是歸于皇帝的,甚至偶爾還會更動一兩個人名和職位。

「清源軍節度副使、權知泉南等州軍府事陳洪進遣使魏仁濟進貢,且言清源軍節度留後張漢思老耄不能御眾,請朝廷準其領州事。前一次陛下已經命其請命于唐國主即可,這次魏仁濟又來,還帶來了白金萬兩,**、茶、香藥萬斤,陛下以為應當如何處置?」

範質沒有什麼可說的了,王溥卻還有事情要請旨,那就是陳洪進的這樁子說不清的事——清源軍一直是向南唐稱藩的,而南唐現在怎麼著也是名義上奉了朝廷的正朔,于情于理朝廷都不好越俎代庖,但是陳洪進一直這麼有誠意,朝廷也不好冷了外藩的效順之心。

「唐國主怎麼說?」

「唐國主請朝廷寢洪進恩命,但言‘洪進多詐,鼠兩端,誠不足听’。」

「這樣啊……」

李弘冀說陳洪進鼠兩端倒也沒有說錯,不過陳洪進的誠意真的很大啊……白金萬兩,**、茶、香藥萬斤誒……如果接納了清源軍的貢使,同意他們在東京設進奏院,這樣的貢品怎麼的也得一年來至少一次的吧?如果道貌岸然地一口回絕,那從手指縫里面溜走的可是亮晃晃的銅臭啊……

雖然最近棉花的種植和加工已經開始賺錢了,雖然神藥、鏡子之類的奢侈品也開始賺錢了,但是花錢的地方更多啊……各種火器的生產和改進就不提了,單單是通過靈州買馬,每年都是一筆大開銷,搞得前不久女真那邊進貢名馬,郭煒都特意蠲免沙門島居民的稅賦,讓他們跨海去接運馬匹呢。

陳洪進佔著泉州這個國際海貿的好地方,肯定是財源滾滾,佔著另一個海貿港口廣州的南漢是肯定不會進貢的,那麼陳洪進這邊還是得抓住了。

「雖然泉州變詐多端,屢移主帥,且其地里遼遠,制御有所未遑,不過朕觀其傾輸,尤足嘉尚,以書軌大同,恩威遠被,嘉其款附,還是降詔于泉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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