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八卷 濯足洞庭望八荒 第十二章 山雨欲來

作者 ︰ 康保裔

第十二章山雨欲來

「陛下,我軍已經于溧水殲滅馳援昇州之唐軍一部數萬人,陣斬其統軍使張雄,俘斬唐兵上萬,其余潰卒四下逃散,已經不復成軍。只是我軍前往溧水出戰的是龍捷軍,馬軍攻城多有不便,而且溧水城城池狹小、守軍不多,又沒有什麼地利,在昇州外圍無足輕重,故此我軍不曾趁勢取城。」

金陵城西郊的行宮之內,昇州西南面行營都部署柴貴正在向郭煒匯報最新的軍情,雖然兩人之間有實際的血緣關系,按照宗法來算也有親緣關系,但是柴貴依然恭恭敬敬地依足了臣禮,哪怕並沒有殿中侍御史在場。

說是行宮,其實也就是佔地稍廣比一般軍帳更為舒適一些的營帳而已,里面鋪了一層上好的地衣,生了火,通風也做得不錯,因此在帳中感覺不到南國春日雨季里的『潮』濕霉味。

除此之外,這個行宮還是稱得上簡樸的,只有幾個內侍和宮女服侍郭煒,也就是整理一下內務和侍候郭煒更衣而已,連侍寢的人都沒有帶來一個。

這年月,別說是皇帝親征了,就是位分稍微尊貴一些的大將,譬如使相(節度使帶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一級的領軍出征,隨軍就多半會帶上一個侍妾,像郭煒這樣一個不帶的,那可真是算得上簡樸克己了。

當然,郭煒不帶侍寢的人,其緣由並非臣下所揣度的克己,更不是沒有需要,實在是他現在喜歡上了指點江山運籌帷幄的感覺,有這種刺激已經可以暫時替代一下生理需要了。

更何況郭煒也不是那麼隨便的人,任意在宮中找一個人來侍寢?他還不樂意呢……至于現在獲得過他寵幸的幾個,郭煒擔心的是她們受不了這種戎馬倥傯。

大帳之中最顯眼也最精致的,既不是里間的床榻,也不是郭煒現在坐著的靠背椅——當然,靠背椅是郭煒讓木匠專門為他打的,皇帝要常住在此,搞這麼一點特殊的坐具也費不了多大的事——而是擺放在正中間的沙盤和懸掛在側壁的地圖,上面是運籌司的軍咨虞候們隨時更新的戰局進展。

柴貴前來覲見匯報,當然不只是帶了一張嘴的,這邊他在向郭煒面呈本軍的最新進展,那邊軍咨虞候崔承孝正在對照著柴貴帶來的軍報,在沙盤上重新擺弄各『色』小旗和顏『色』布條,隨後又用彩『色』墨筆在地圖上進行標注。

「龍捷軍打得不錯!以兩萬馬軍殲滅三四萬步軍尚在其次,首次使用騎炮兵的經驗才是彌足珍貴,今後……這些經驗會發揮非常重大的作用。」

郭煒听著柴貴的匯報,點了點頭隨口夸贊了兩句,心思卻一下子飛到了未來的騎兵大兵團戰場,憧憬著大規模配備騎炮兵的馬軍將會怎樣發揚先進生產力代表的作用。

不過他的眼楮卻是盯著崔承孝忙碌的目標,那座沙盤和那幅地圖。

沙盤上,標志著南唐袁、汀二州「勤王軍」的藍『色』大旗已經被拔去,溧水城中只剩下了一面表示千余人規模的小旗,這樣的地方確實不值得現在就分兵去攻取,表征出戰的龍捷軍紅旗已經移回到了金陵西郊的大軍營寨。

地圖上,從江南西道袁州、汀州(今福建省長汀縣)一路指向了溧水城的一個巨大的藍『色』箭頭被紅筆圈住,然後打上了一個×。在這幅地圖上還有幾個與之相當規模的紅叉,其中兩個出現在長江岸邊的東梁山和新林寨,常州城也有一個,潤州城則只有一個紅圈,那個×暫時還打不上去。

雖然在東梁山和新林寨的這兩戰之中,南唐軍遭遇的殲滅『性』打擊主要是水軍,步軍固然損失慘重,卻終究是被擊潰而不是被圍殲,許多士卒仍然逃散在外,按理說不應該如此標注,但是這個時代也不同于郭煒穿越前的那個時候,像南唐軍這種組織程度的軍隊,被徹底擊潰之後是很難重整的,所以和被殲滅的差別也不大。

現在溧水城的這一戰同樣是如此,根據獲得的軍報,張雄率領的這支南唐軍數萬人,張雄父子陣亡之後徹底潰散,溧水城的守將又早早地閉城自守,那些殘卒無處可去,早就星散四野了。

這些潰兵或許在短時間內會落草為寇,也或許會輾轉回鄉,不管他們是作出何種選擇,基本上都很難再被南唐的地方官與將領召集組織起來,因此已經可以從南唐軍的編制中抹去了。

金陵這邊在外秦淮河打的那一仗就截然不同的,同樣是擊潰,而且金陵西門當時是被關閉的,但是那些出戰的金陵守軍大多數還是繞道其他城門回到了金陵城中,這就是純粹的擊潰戰了。

不過常州城的南唐守軍則是完全徹底地被殲滅了,因為被吳越和大周聯軍團團包圍的緣故,那些守軍實在是無處可逃,除了戰死就只有投降一途。

下一個遭遇類似常州守軍命運的,無疑會是潤州守軍,金陵守軍肯定還得靠後。

攻佔了常州的吳越、大周聯軍在休整了半個月之後,即攜輜重船隊順著運河向西北方向進軍,配合駐扎在揚州的定遠軍和伏波旅一部迅速包圍了潤州城。隨著潤州水寨被破,潤州守軍已經被團團圍住,同樣是無處可逃了,從池州城一路逃竄的李元清終于迎來了自己困守孤城的那一天。

隨著金陵和潤州的水寨相繼破滅,從采石磯浮橋以下的整個長江下游,定遠軍再無敵手,趁著長江水漲浮橋抬高延伸擴建的機會,定遠軍船隊大舉通過臨時中斷的采石磯浮橋,轉向了采石磯的上游。

這種兵力的轉用幾乎是必須的,看行宮當中沙盤和地圖是表現的兩軍態勢就可以知道,可以說昇州東南面行營完成對潤州的包圍真的是恰到時候。

因為林仁肇的「勤王大軍」終于要來了。

地圖上,數支藍『色』箭頭從洪州、江州等地匯聚湖口,然後形成一個龐大的箭頭,戰略意圖直指采石磯浮橋,而當前實際標注出來的位置已經過了彭澤(今江西省彭澤縣)的馬當山。

沙盤上,原先『插』在湖口,如今已經移到了馬當山東面的藍『色』大旗比溧水城邊被拔去的那面旗還要大,因為這是一面象征著十萬級別的旗幟。

根據各方面的情報匯總,南唐鎮南軍節度使林仁肇在湖口糾集起來的「勤王大軍」號稱十五萬,擁有大小戰艦、木筏總計上千艘,其中最大的戰艦在船身邊上綁縛大木筏,長達百丈,乘載可容千人。

打造這些戰艦、木筏和等待可以讓巨艦並進的春汛,這兩樁事情耽擱了林仁肇的一些時間,不過到了三月暮春之際,無論是天時還是人和都已經齊備了,于是林仁肇毅然辭別了前往湖口代他守御的奉化軍節度使朱令,帶著他的船隊浩浩『蕩』『蕩』地開進了長江。

當然,林仁肇所部的兵力肯定是沒有他對外號稱的十五萬這麼多,而且郭煒也很難有特別的途徑獲得準確的數字,但是那些船只的數量和巨艦的大小是不會有假的。以郭煒和樞密院軍咨部的判斷,這支軍隊即便沒有十萬之眾,那距離十萬也不會太遠,其中的兵員雖然略有拼湊之嫌,但是總體戰力卻也不俗。

這樣的一支大軍,在南唐和大周交戰的歷史上可以稱得上空前絕後了,嗯,哪怕當年壽州城外紫金山上的南唐援軍有近十萬之數,因此如今的林仁肇「勤王大軍」或許稱不上空前,但是絕後是肯定算得上的。

如此大軍一旦覆滅,南唐肯定是再也組織不起如此規模的軍隊的,哪怕金陵城中都不會有,除非李弘冀昏了頭直接驅市人為兵。

不過要想殲滅這樣一支大軍,尤其是其統帥並非庸碌之輩,那麼在兵力的組織和運用方面就絕對不能掉以輕心,所以在確認采石磯浮橋下游已經安全之後,仍然在長江上活動的定遠軍就會集中到采石磯浮橋的上游去迎敵。

而且僅僅是定遠軍還唯恐不夠,沿江州郡除了揚州、泰州、通州還需要兼顧潤州圍城的輜重運補,因此州郡水軍騰不出手來,其他州郡水軍也要盡量集結到定遠軍的左右來,甚至為了指揮方便,漁政水運司副都點檢石守信作為江路巡檢戰棹都部署還會親臨皖口鎮。

從長江的水勢、地形來看,自湖口到采石磯浮橋這一段,在馬當山一帶對南唐軍進行攔截就相當不錯,本來應該是第一道攔截線的選擇,只是周軍在這一帶並未控制長江南岸,難以確保攔截徹底,而且馬當山距離湖口也太近了一點,從獲悉林仁肇出兵到進行攔截,周軍還真是反應不過來,所以一早在運籌司做計劃的時候,馬當山就沒有被列入攔截線的候選名單。

在馬當山之後,下一個適合攔截的地點就是石牌口了,石牌口的狹窄江面恰似大江的一處咽喉,雖然浮橋已經從石牌口移到了采石磯,但是這一帶的長江兩岸還都在周軍的控制之下,很適合用兵。

而皖口鎮就在石牌口的後面,是舒州水軍的駐地,從石牌口到皖口鎮,長江的江面迅速擴大,隨後又快速收縮,在皖口鎮東面(今安徽省安慶市一帶)又形成了一個咽喉部位。

在這兩個咽喉部位中間,有寬廣的水面,其間還有大大小小的沙洲,這里就將是周軍攔截林仁肇所部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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