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八卷 濯足洞庭望八荒 第二十一章 勸降

作者 ︰ 康保裔

第二十一章勸降

「你就是唐國的衛尉卿李平?與沂州防御使朱元當年同為李守貞門客的楊訥?朱卿對你的評價不錯,你可有意為朝廷效力麼?」

郭煒看著眼前這個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中年人,心中微微有些驚嘆,南唐的人才其實也是不少的嘛……而且這些人才里面僑寓人士很多,楊吳和南唐從來都不是局限于使用本地人的。

這天下的才學之士所在盡有,端的要看有沒有人主能夠識人,有沒有給他們機會一展所長了。

朱元這人郭煒是見過的,當初郭榮親征淮南,第二次的時候帶上了郭煒,正好踫上南唐諸軍增援壽州,因此就見識過了朱元。

在渡江反攻淮南和會集紫金山增援壽州的南唐諸軍當中,朱元所部的戰斗力和戰績可以稱得上是數一數二的,最後南唐援軍在紫金山一敗涂地,雖然主要是因為郭榮領導有方、禁軍諸將效命、周軍戰斗力強大,但是朱元在陣前被『逼』得反正無疑也是一個重要因素。

然則朱元並非行伍出身,他早年只是一介布衣書生,名叫舒元,在嵩陽書院學習的是春秋三傳,擅長的是縱橫之術。在學業稍有所成的時候,舒元就和楊訥一起投到李守貞門下做門客,然後在李守貞叛『亂』之後又與楊訥一起作為求援使者出使南唐。

朱元的這一段履歷,壓根就沒有與軍旅密切相關的部分。

乾祐年間的三鎮之『亂』,南唐想趁火打劫卻又無能為力,剛剛出兵淮北就被當地的州郡兵打了回去,舒元和楊訥的使命可以說成功了,實際上卻是失敗了。隨著李守貞在郭威手下敗亡,舒元和楊訥被迫留在了南唐,並且各自都改了名,朱元以地方守令做起,一直到駕部員外郎待詔文理院,做的都是文官,不過他屢屢『操』心的卻是兵事,只是被主政者壓制而無法施展。

然後到了淮南之戰的時候,一直郁郁不得志的朱元再一次上書言兵事,手中無人可用的李景這才拔擢朱元領軍,跟著李景達渡江恢復淮南。結果朱元一領軍就連著立下戰功,趁著周軍收縮戰線的機會收復了舒州與和州,隨後就是眾軍齊集紫金山試圖打破壽州圍城。

不過朱元雖然擅長的是縱橫之術,但是他的縱橫術卻只能用于謀事,而沒有學會用之于謀己,因此偏偏就恃才傲物得罪了監軍使陳覺,結果被陳覺連進讒言,弄得李景臨陣之時派武昌軍節度使楊守忠來接替他的軍職,朱元這才不得已于軍前反正。

紫金山大捷之後,郭榮曾經親自召見朱元,與之交談甚歡,並且授其檢校太保、蔡州防御使,郭煒當時就作為皇子旁听了整個會面過程,其時朱元在言談之中就多次提起這個原名楊訥的李平,對他的才學、能力是稱賞有加。

將近十年時間過去了,朱元從蔡州防御使改到了沂州防御使,而仍然留在南唐的李平不僅沒有受到朱元的連累,還一直做到了衛尉卿,並且在金陵危在旦夕之時深受重托,被李弘冀派到洪州去搬林仁肇「勤王」。

這個李平,在名叫楊訥的時候還是個嵩山道士,與原名舒元的朱元共同進學,然後又一起投效到李守貞門下,再一起出使去南唐乞師,之後又是一起留在南唐並且改名。這兩個人學的都是春秋三傳,行的卻都是縱橫之術,而且不管是出身道士還是布衣書生,他們對軍旅之事都有些不學自通的味道,也算是掌握了『亂』世之中讀書人進身的一條蹊徑了。

對于縱橫之術,歷代儒生都是很反感的,就算是皇帝,只要他是一個太平天子,那也是不怎麼歡迎縱橫之士的,因為這種人往往並沒有特別的原則與忠誠,而只是熱衷于借助『亂』世為自己平步青雲的助力。如果本身就是『亂』世也還好說,那他們也只是借助了一下時勢而已,最為人詬病的就是,縱橫之士常常會為了自己的前程而把本來還算平靜的天下都攪『亂』了,至少是會對將『亂』未『亂』的時局極力推波助瀾。

不過郭榮卻是不在乎這些的,郭煒同樣不在乎。縱橫之士的野心確實是大了一些,原則『性』確實是少了一些,也沒有真正的忠誠可言,但是這種人並非是不能用的,只是要看自己有沒有能力去駕馭他們了,如果駕馭不了的話,這些人確實可以說都是一些隱藏的禍害,不過如果駕馭得了的話,他們的能力都是很不錯的,完全可以成為一個能臣。

而郭榮和郭煒顯然都是有這種自信的,只要用好他們做事的能力就可以了,至于他們的野心,滿足他們的功名心並不是什麼難題,而對于他們經常會冒出來的攪『亂』天下的主張,不听也就是了。

在事關天下的大政方針方面,郭榮是非常有自己的主見的,而郭煒則是有各種歷史的經驗教訓供他參考,還有他自己設立的情報與咨詢機構做顧問,因此兩個人都是不必依賴某個策士的,所以縱橫之術在他們面前行不通,縱橫之士的隱患也就不能形成危害了。

不管怎麼說,朱元這些年在州郡任上做得是很出『色』的,當得起能吏的稱號,既然他那麼推崇這個李平,想必也會是一個不錯的人才,現在俘虜到了他,郭煒就很自然地就想要招攬一下——無論是穿越之前玩三國類戰略游戲的經驗,還是實際經營企業的經驗,又或者是這一世做皇子、皇帝的經驗,招攬人才差不多都已經成為了郭煒的本能。

听到郭煒這麼問話,進入行宮的時候還心懷忐忑的李平心中一怔,眼皮略微跳了一下。在虎踞洲兵敗被俘之後,他確實得到了周軍的善待,在船上被火燒火燎的狼狽樣早就沒有了,但是天子在剛剛見面的時候就出言招攬,這還是他事先沒有想到的。

「外臣受了下國國主的重托,前往南都征求勤王大軍,如今勤王大軍為王師殄滅,外臣做了階下囚,還不是唯陛下之命是從?只是外臣有辱使命,若是不能回報下國國主,心中多有不安。」

要李平這種縱橫之士作出什麼忠臣義士狀,那他是萬萬都做不出來的,既然已經被俘虜了,他倒是想得通,皇帝有心要招攬他,不管是真的因為朱元的原因,還是皇帝要拿他作為南唐群臣的榜樣,都不能算是什麼壞事。

不過縱橫之士也有縱橫之士的原則,失敗之後歸順或者像朱元那樣被排擠之後反正都不是問題,只是做事情還要有始有終的,李平自忖身負李弘冀的重托,最終沒能完成那是因為能力所限,但是在歸順朝廷之前總要給李弘冀一個交代。

郭煒眼楮一亮,這人不錯啊……既沒有像常見的忠臣義士那樣做出誓死效忠舊主的模樣,又沒有像那些只求『性』命和富貴的祿蠹一樣隨意就賣身投靠了,倒是有一些職業精神的味道,和那個趙玭倒是差不多的。

「嗯,你要對李弘冀全始全終,朕不為難你,正好朕打算派人進城勸降,不如就讓左拾遺賈黃中與你同去。前番李弘冀堅不欲降,多半是心存僥幸,總以為唐國在洪州、湖口等地尚有大軍,仍然可以一搏,如今張雄、林仁肇兩路大軍均告覆滅,張雄軍覆滅之事李弘冀多半已經知道了,這林仁肇一軍覆滅,金陵城中卻是未必肯信,有你同去的話,倒是不必多費口舌了。」

雖然郭煒對攻下金陵城充滿了信心,不過能少一些傷亡總是好的,阻礙祖國統一的頑抗分子固然要堅決消滅,但是大家總歸還都是中夏之民,打得太狠了以致于弄出累世的仇恨就不好了。

江南這一塊以後肯定是周朝的財賦重地,郭煒可沒有打算過以殖民地的方式來對待,將來肯定是要好好經營的,那麼民心就得盡量收攏了。可是戰爭一點都不長眼的,雙方如果在這里打出火氣來了,即使郭煒對部下百般約束,也難保破城之後不會有報復事件發生,這可不是郭煒願意看見的。

記得原先的歷史上,趙匡胤派兵收南唐,就是因為江州那里的抵抗過于激烈了,曹翰在一怒之下就進行了屠城,這事對曹翰、趙匡胤名聲造成的惡劣影響是小,在當地形成的裂痕才是大。

哪怕以郭煒對李弘冀的認知,他明知道李弘冀投降的可能『性』並不大,在這個時候也還是要做出最大的努力來,畢竟林仁肇率領的這十多萬水步軍應該是李弘冀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說不定希望破滅之後的絕望情緒或許會徹底改變李弘冀的『性』格呢?

只可惜林仁肇在兵敗之後赴火而死,定遠軍不僅是沒有能夠生擒他,甚至連他的尸首都找不到了,像那種函送林仁肇首級以震懾、勸降李弘冀的美事,眼下就是完全不必去想了。

幸好李平沒有這麼求死,雖然說服力總是要比林仁肇差了那麼一些,不過好在這是一個活人,能夠說話的活人可以傳達的信息其實比首級要多得多了。

「外臣願往。」李平當然也有自己的考慮,而且也不由得他拒絕,因此當下就應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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