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八卷 濯足洞庭望八荒 第三章 廷議定難軍

作者 ︰ 康保裔

第三章廷議定難軍

「太子少傅致仕柴守禮卒于鄉里,其乃太祖聖穆皇後長兄,先帝元舅,宜以中使護喪。(天才只需3秒就能記住)孝子侍衛親軍馬步都虞候柴貴丁外艱,以南疆雖有戰事,侍衛親軍司事務卻不甚急迫,宜任其略盡孝道,不必馬上奪情起復。」

滋德殿中,次相兼禮部尚書王溥正在就兩件喪事向郭煒陳述著有司的意見,只是他的話卻把重點全都放在柴守禮這事上面去了。王溥在說到柴貴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樞密使王樸,他這話略微有一點干涉軍務的意思,不過王溥認為此事自己當說,也就稍稍地沖破忌諱了。

王樸倒是沒有責怪對方侵權的意思,點了點頭說道︰「侍衛親軍與殿前軍都不曾參加嶺南之戰,北疆各處也自安堵,侍衛親軍司近來並無大事,即便一時有事,殿前司也可以分擔一二,侍衛親軍司還有副都指揮使袁彥署理軍務,確實不必急于對柴貴奪情起復,也不必另行任命馬步都虞候。」

重臣們都主張隆重對待柴守禮的喪事,郭煒當然是沒有什麼意見的,畢竟柴守禮明的暗的身份都在那里擺著,即使郭煒在邢州柴家莊故里給他專門修了一個柴王城,其實就是禁錮了他,不過那只是在柴守禮生時防止他違法肆意妄為的舉措,卻不是柴守禮對皇家有什麼得罪,所以喪禮不可能降格,更不可能悄不聲張,辦得隆重乃是題中應有之義。

至于宰相和樞密使都同意既不另行任命侍衛親軍馬步都虞候,又不立即奪情起復柴貴,那也是相當稱郭煒的心。

郭煒對柴貴是相當滿意相當放心的,當然沒有道理因為一個丁外艱就真的完全免了柴貴的職務,守喪這個規矩在很多時候的確是被朝廷拿來作為政治工具的,所謂的軍務需要多數時候也就是皇帝和重臣們的一句話,

不過眼下除了嶺南的戰事之外,大周還當真沒有面臨著什麼嚴重的內外軍事威脅,因此事情也不好做過了頭,對柴貴奪情起復就不必那麼快了,至少可以等他回鄉稍微盡幾天孝道以後再說。

嗯,柴家在當地也就是一般的地主,另外還經營一些工商,柴守禮這人不怎麼樣,他的幾個兒子倒是不賴,柴貴就不必說了,長子柴穆將家業也經營得不錯,說不得就可以借著喪事結束時奪情起復柴貴的勢頭,順便把柴穆也引來給皇莊做一做代理,略微分一下頡跌家的財勢。(.贏q幣,)

只是為什麼奏章報上來的是兩件訃聞,自己召集重臣到滋德殿商議的也是這兩件訃聞,他們卻全都只提柴守禮而不提李彝殷呢?

「西平王、定難軍節度使李彝殷卒于鎮,其子李光睿權領州事,眾卿以為應該如何措置?」

既然大家都不提,好像這事壓根就沒有發生過,郭煒也只能自己主動地提起來了。他對這事倒是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只不過他也知道這種事情自己未必能夠考慮全面,還是需要和群臣一起計議,所謂的「計議」,當然還是要先听一听其他人的想法,如果郭煒先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了,以他如今日益增強的威勢,很有可能會嚴重干擾大臣們的思路。

「定難軍雖一直受封冊于中朝,不過都是出于一時之言,其心未嘗有臣順之實,自拓拔思恭以來,據有銀、夏四州已歷三代數人,繼代之時,名為朝廷冊封,實則平夏部自相授受,其狀有甚于荊南、武平。」

範質追溯了一下平夏部拓拔李家割據定難軍的源流,這些郭煒當然也是知道的,其實範質追溯得還不夠遠,這事真要一直往前追是可以追溯到唐太宗的,當年他掛著一個「天可汗」的名頭,把月復心之地任意賜給諸藩居住,而又不將他們化為編戶齊民,任由其在內地維持部落形態,黨項拓跋氏就被安置到了靜邊等州,並且被賜姓為李,後來還迅速壯大,有一部析居夏州,號為平夏部,這就是李彝殷家族的源流了。

既然保持著部落形態,其酋長就很自然地掌握著全族的力量,這在大唐強盛的時候似乎看不出什麼危害,等到大唐衰落,當年的漢家故地一轉眼就變成了黨項世襲割據之所了。

像荊南和武平軍那種割據,甚至像後蜀、南唐和南漢這樣僭位稱帝,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家一姓的野心和努力,那些割據政權里面的官僚其實給誰服務都無所謂,所以這些割據勢力掃平起來並不難。

但是像定難軍李家這樣有黨項部落作為核心力量的割據勢力,那可不是光搞定一個做定難軍節度使的李家人就可以搞得定的,所以範質才會說「其狀有甚于荊南、武平」。

「嗯……」

見範質講完古之後就停住了,郭煒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往下說,對于這事,郭煒是決心不首先表露自己的意思了。

「先帝與陛下立志澄清天下,已經陸續平定了多處割據藩鎮,使朝廷政令達于細民,使天下百姓免于藩鎮交征,實在是順天應民之舉。這定難軍長期割裂西北,屢犯沿邊州郡,使西北士民難安,本當在陛下掃除之列,只是當地蕃漢雜處,又有契丹與河東牽制,非長期精心準備難以解決。」

範質前面的那一番話說得郭煒挺高興的,既大力頌揚了郭榮和郭煒堅持統一天下的作為,又明確地指出定難軍也是統一的目標,也就是說至少以範質為代表的那一批官僚士大夫是支持郭煒發兵打定難軍的——但是這只是在原則上。

所以說郭煒最討厭「但書」了,什麼事情開始都說得好好的,結果一個「但是」或者「只是」一轉折,前邊的那些好話基本上就是空話。像現在範質在原則上肯定是支持郭煒將定難軍也納入統一的步驟之中的,但是馬上又把難處一說,這事就得有一個「長期精心準備」的階段了。

當然,郭煒其實也明白現在還不是打定難軍的時候,所以他乍一看到李彝殷的訃聞時是既震驚又不痛快的,就是因為李彝殷死得還真不是時候。不過範質把郭煒心中郁悶的事情徹底挑明了,結果只能更增加郭煒的郁悶之情。

「嗯……」

于是郭煒也就只能繼續「嗯」下去了。

「長興四年定難軍節度使李仁福卒于鎮,三軍立其子李彝超為帥,明宗聞知,遂以李彝超為延州留後,以延帥安從進為夏州留後。朝廷慮不從命,詔邠州節度使藥彥稠、宮苑使安從益等率師援送安從進赴鎮,結果頓兵于夏州城下,外有四面黨項部族萬余騎薄其糧運而野無芻牧,內有關輔轉運窮民泣血無所控訴,且輜重民夫多為復為蕃部殺掠死者甚眾,最後以明宗之能也只好班師,授李彝超檢校司徒,充定難軍節度使。」

範質這就講到了真正奠定李家割據定難軍基礎的一戰了,當初後唐明宗李嗣源還算是天下初定,雖然比不得郭煒如今的風光,蜀地得而復失,江南並不在手里,卻也沒有什麼嚴重的外患,結果趁著定難軍新喪要給他們移鎮,最終還是失敗了。

當時死的李仁福在定難軍節度使的位置上已經待了二十年,從後梁太祖一直看到了後唐明宗,死後三軍擁立的李彝超是李仁福的次子,時任夏州防遏使,比起擔任定難軍節度使已經三十年的李彝殷和李彝殷的長子夏州行軍司馬李光睿,前面兩人的根基其實還是要淺一些的,但是在後唐軍的數路進兵攻勢之下,他們卻守住了夏州城,最終迫使李嗣源承認了李彝超繼任定難軍節度使的事實。

當時前去攻打夏州城的後唐軍也算是百戰精銳了,那幾員將領也都是宿將,唯一的缺陷大概就是時機倉促準備不周,結果就只能在夏州城下鎩羽而歸。

所以範質的意思是很明顯的,身為一代名將的後唐明宗在這事上可是作為一大反面教材,試圖趁著一時的僥幸在定難軍得逞是很難的,所以只要還沒有萬全的準備,最好就不要動定難軍的腦筋,雖然李彝殷的死的確能夠給朝廷提供一個移鎮的機會,但是這終究只是一個看上去很美的機會而已。

「如此說來,黨項蕃部把持定難軍自相授受,朝廷眼下還是只能听之任之了?」

郭煒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其實他自己也準備繼續忍下去了,畢竟是從前代就延續下來積重難返的政策,哪里是他想改就能夠改得掉的,目前的時機確實還不夠成熟,禁軍還騰不出手來用個一年半載的搞定黨項人,所以就只能嘆息一聲李彝殷死得早了幾年。

但願那個李光睿會死在恰當的時間吧,否則的話到時候郭煒也只好硬來了。

「也不算听之任之吧。三軍推舉節度留後,朝廷予以確認,這本是中唐以後的慣例,先帝與陛下振作,削平了許多桀驁藩鎮,但是定難軍實際割據西北已逾百年,對其仍然沿用大唐慣例也是權宜之計。陛下要想展現朝廷威嚴,稍遲一些再正授其節度使就好了。」

作為郭煒當年的老師,王著很能體會郭煒這種不甘的心情,于是出言開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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