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八卷 濯足洞庭望八荒 第十九章 新年家宴

作者 ︰ 康保裔

第十九章新年家宴

顯德十五年春正月,乙酉朔,帝以近期連喪大臣,不受賀。(最穩定,,.)

郭煒在新年正旦這一天不登崇元殿受朝,理由自然是年前兩府重臣的連續喪事了,而且態度的確是非常的真誠。

郭煒的這種舉止到底感動了大臣們沒有,對此他並不是很清楚,但是這麼做至少給了他一個難得輕松的新年假期——正旦在崇元殿的大朝會,那種繁文縟節可累人了,其嚴謹程度遠超過了後世的新年團拜會,郭煒可真不喜歡上去做一個吉祥物。往年找不到理由免除那是沒辦法,今年真的是難得有這麼一個好理由,他又怎麼可能不用呢?

大朝會是取消了,宮中自家歡慶新年的宴會倒是照常舉行,能夠完整地給自己放一個新年假,郭煒哪能不好好地利用一下。反正征伐嶺南的事情已經順利地結束了,各項官員遞補也都完成了,新春之際暫時還沒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也是該稍微享一享天倫之樂的。

郭煒是在顯德十四年的十二月初五下詔任命新首相和樞密使的,召喚呂胤、薛居正和趙玭回朝的使者在同日出發,前去接任的盧多遜、呂端和李穆也沒有多耽擱幾天,于是在新年到來之前,新的次相、工部尚書和判三司就已經到任了。

嶺南道行營最終的軍報是在十二月初十送呈郭煒的,即使因此而來的任命需要人員不齊的兩府進行會商,郭煒給嶺南道行營的詔旨仍然在十二日這天發了出去,嶺南道行營赴京的使者靳承勛于次日就馳驛趕回廣州。

給嶺南道行營的詔旨除了命令曹彬選派人手押送南漢君臣回京之外,還任命潭州防御使何繼筠為嶺南安撫制置使兼廣州市舶使,暫時統攝嶺南道行營大軍,而曹彬則率領禁軍的兩個軍回京。嶺南道行營隨軍轉運使、左補闕宋琪知滄州,知滄州、給事中沈義倫知廣州,嶺南道行營隨軍轉運副使、右補闕辛仲甫知棣州。

總之,朝政在年前就處理完了,而嶺南行營的獻俘儀式則還需要等待時日,這中間的空閑正好夠郭煒安樂一段。

如今宮中的人丁已經是頗為繁盛了,經過了十多年的穩定期,尤其是郭煒這些年的開拓耕耘,皇室再不是郭威開國時候祖孫三代每一輩都只有一個人的淒慘景象。(.最穩定,)

郭煒的兩個大弟弟已經先後成年搬出宮去另居王府,不過踫上正旦這樣的大日子,鄭王郭熙訓和曹王郭熙讓還是得以入宮與皇兄一起歡宴,就連因為年紀尚小而仍然居住在宮中的紀王郭熙謹和蘄王郭熙誨都混到了赴宴的資格。

這就是郭家的第三代,進入新年,最小的郭熙誨按照虛歲都可以算到十歲了,最大的郭煒則已經虛歲二十八,就是郭煒和郭熙訓之間的年齡斷檔稍微大了一些,兩個人差了都有一輪。當然,郭家的第三代還有兩個年紀比郭熙謹、郭熙誨各大一歲的長公主,而且還是當今太後所出,不過在這種宴會上,她們和郭家第二代的兩個大長公主一樣不便出席就是了。

現在就連郭家的第四代都有五個人了,李皇後所生的八歲長子勝哥和尚未到周歲的二女,趙貴妃所生的兩個女兒,還有李婕妤生下來半年的幼子明哥。

也許是因為人逢喜事精神爽,也許是因為連戰連捷之後的郭煒有了更多的心思和精力撲到後宮中去,相比他繼位之初的子息繁衍緩慢,顯德十四年這一年的成果是豐碩的——當然,也許應該說是他在顯德十三年的耕耘播種相當勤勉,這才換來了第二年的大豐收。

總之,郭煒在前面六七年的時間里面只得了一子一女,卻在顯德十四年的年中那一段時間內一舉收獲了一子二女,宮中還沒有給他生育的也就是周淑妃和李才人了。

不過郭家的第四代並沒有全部到場,即使是男丁,勝哥倒是在席間端嚴有禮,只是還在哺乳期的明哥顯然就不適合出現在這種場合了。

「皇兄秉政八年,紹述先帝混一天下之志,親臨兵戈,櫛風沐雨,未嘗有片刻懈怠。如今四海趨于一統,只剩下河東一隅勾結北虜頑抗王命,朝中大臣又驟然更替,皇兄此時大可以稍稍歇息幾年將養民力,以燕山、太行山為依托,對河東、契丹緩緩圖之,皇兄也好多些時間親近一下佷兒佷女。」

稍微多喝了一點酒,郭熙訓的興致一上來,筵席上又沒有其他外人,酣然間就和郭煒拉家常一般地議論起天下大勢來了,卻是將太後多年的教誨囑托都忘到了腦後,唯一記得的把「阿兄」稱作「皇兄」還是因為近年來形成的習慣,而不是心中的那一份警醒。

「……二哥!」

比郭熙訓還要小著一歲的郭熙讓倒是更為沉穩一點,雖然同樣有些酒意了,但是仍然記著太後的諸多囑咐,听到郭熙訓這話有點肆無忌憚,很是犯忌諱,當時冷汗就從腦門、後背都冒了出來,僅有的一點醉意被驅趕到了九霄雲外。可是他還不敢明著攔阻郭熙訓說話,只好簡單地喚上這麼一聲。

郭煒淡然地笑了笑。

符昭瓊不光是自己謹言慎行,而且還極力約束著她大姐生的兩個兒子,這份心思郭煒自然是明白的,她的性格能力的確是比不了她的大姐,但是世家出身的教育讓她的見識也不會差了,皇家在權力和親情方面的沖突與忌諱,確實讓她不得不教育著這兩個親王早早地成熟世故。

不過郭煒是什麼人?天家薄情的故事他可是听得太多了,他並不希望自己在世人眼中也是那種形象。而且郭煒相當有自信,一方面相信自己了解符昭瓊和郭熙訓的性情,相信這兩個人不是那種喜歡且有能力玩弄陰謀的人;另一方面他還很自信自己掌控朝堂與禁軍的能力,並不認為這幾個年幼的弟弟會翻出什麼大浪來。

郭熙訓的性格偏軟,又是打小就對他充滿孺慕親近的,郭煒可不認為這個實際的二弟會對他有任何的不軌,甚至都不認為郭熙訓對他有任何的不滿。

今天他借著酒意說的這幾句話,在旁人听來或許會聯想到親王干政,但是在郭煒听來,其中卻只有弟弟對兄長的關切之情。另外他特別提到要郭煒多多地關心幾個佷兒佷女,也未嘗不是幼年時郭榮戎馬倥傯對他少有親近的遺憾讓他對勝哥幾個生出了同病相憐的感覺。

真的是一個好弟弟啊……如果自己能夠和他一直維持著這種兄友弟悌,或許會在整個大周的生命期內形成一個好傳統吧。然而郭熙訓要是太柔弱了也是不行,在王樸過世之後,留守京師的可靠人選估計還得是一個親信樞密使加上一個皇室成員,勝哥現在可是還小啊……

有必要逐步鍛煉一下這個二弟了,就像同樣年齡差了一輪的趙匡胤和趙匡義一樣,這個弟弟是很適合在自己兒子成長起來之前作為過渡的。郭煒相信以自己的掌控力以及郭熙訓與趙匡義那大不一樣的性情,而且符昭瓊也不像趙母杜氏那麼強勢,這個二弟應該不至于像趙匡義那樣尾大不掉釀成禍患。

「二弟說得也是,河東雖然民貧兵弱,卻是地勢險要,又與我家世仇,更倚靠契丹為北面強援,的確不易急圖,須得用當年大唐削弱高句麗之策從長計議。好在對抗王師的僭偽、藩鎮差不多就只剩下這一個了,而我現在也還算年輕,盡等得及。」

其實即使不算契丹的話,目前的格局距離四海歸一並非只剩下一個北漢,定難軍、清源軍和吳越眼下也不是朝廷能夠真正徹底掌控的藩鎮。不過南唐和南漢一滅,清源軍和吳越納土的大勢基本上就已經確定了,對于這一點,即使是郭熙訓都明白,而關于定難軍,在郭熙訓乃至許多大臣的眼中卻是一個盲點,郭煒則是不急著提起——和攻略其他地方比起來,翻越橫山和戈壁去徹底剿滅夏州李家是很明顯的得不償失,如果沒有絕佳的時機,就連郭煒都不好強行推動。

「皇兄春秋正盛,定然可以殄滅河東劉氏而混一天下。」

郭熙讓這一次不敢讓二哥繼續說醉話了,連忙搶在郭熙訓前面稱頌了郭煒一句,卻不再深入涉及時勢了。和郭熙訓比起來,他無疑要謹慎得多,拘謹得多。

看到郭熙讓的這點表現,郭煒心中就是悄然一嘆,自己可從來沒有像李弘冀那樣對待兄弟,至于這樣處處謹言慎行嗎?大概是因為比二弟小了一歲吧,在自己登基之前他還是完全不懂事的,結果就是當年已經略微懂事的郭熙訓很親近自己,而稍後才懂事的郭熙讓就被符昭瓊教導得更為謹慎膽小,也和自己相當隔膜了。

郭熙謹和郭熙誨看著三位兄長在那里說得熱鬧,自己卻是完全插不上嘴,根本就听不明白他們說些什麼,只能轉頭對付起自己案前的食物來。

倒是勝哥坐在最下首目光靈動,一會兒看看父皇,一會兒看看幾位叔王,黑如點漆的兩個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個不停,臉上充滿了好奇和求知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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