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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初步入甕
顯德十五年十二月戊辰,錦衣衛親軍北取忻州,虜不敢敵,焚秀容、定襄府庫而遁,火延全城,百姓流離,慘不堪言。己巳,帝至自石嶺關,命諸軍賑之。
二十日晚上就得信的郭煒雖然心急如焚,但是為了穩妥起見,為了不給前線將領增添麻煩,他終究沒有選擇夤夜北上,而是一直熬到了次日凌晨才從石嶺關出發。在內殿直和東西班的護衛下,不到半天時間即趕到了四十里以外的忻州城,也就是秀容*縣治所在地。
忻州城也算是晉陽北面的一座重鎮了,晉陽北面稍具規模的大城可以說除了代州就是忻州,然而此刻郭煒眼中的忻州城已經是一片斷壁殘垣,雖然城牆尚算完好,但是透過城門看到的幾乎只剩下了焦黑的火場殘跡,就連城門都已經被大火燎得殘破不堪了。
城中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只是還有幾個不死心的居民在余燼中翻找著什麼,大多數的居民卻都已經在城外的臨時營地中安置下來。
「忻州這等大城,就只有這麼點居民了?」
看著臨時營地那狹小的規模和營地當中稀稀落落的人群,郭煒雖然心中已經有所準備,卻還是大為驚愕,連忙轉頭問起了專程在此迎候自己的錦衣衛親軍都虞候馬仁瑀。
馬仁瑀搖頭苦笑了一下︰「這倒也不是。昨日我軍在城外大破契丹軍,其軍繞城而走的時候,城內就已經燃起了火頭,我軍本待乘勝追擊的,見此情形也不得不留下來準備滅火。只是冬日干燥,火勢發展十分迅猛,我軍又還要先驅逐契丹軍以防其騷擾,等到月兌身入城救火的時候,城內已經差不多被燒成一片白地了……前期沖出城的居民倒是有兩三千之數,不過軍中的帳篷柴草有限,所以臣組織了其中的兩千健男健婦上山伐樹以自救,現在留在營地的就只有近千孩童和老弱了。」
「原來如此……你能夠在朕的旨意到達之前,就想著先撲滅大火拯救百姓,這很好……忻州百姓雖然在之前屬于河東劉氏,但是在錦衣衛親軍奪城之後,他們就都是朕的子民了,朕代天牧民,看他們也如同中原百姓一樣的。」
郭煒點了點頭,心想這還差不多。開頭他一打眼看到安置居民的臨時營地里就只有千把人上下,而且都是些老幼病弱,心中是非常驚異的,一方面驚異于這場大火的損失之慘,另一方面也是驚異于獲救的居然都是些生存能力不強的人,這事相當奇怪。現在听了馬仁瑀的解釋方才明白,能夠在大火當中逃命的終究還是以壯年男女居多,只是錦衣衛親軍不可能把自己的帳篷和柴草都勻給他們,所以這些人還得勞動自救。
這事情郭煒就難以強求了,要現在的軍隊犧牲自己的利益去照顧百姓?郭煒可沒有這麼理想主義。他們能夠在自己的影響之下略微顧及一下百姓,不像其他的軍閥部隊以及胡虜那樣凶殘地對待百姓,讓自己治下的百姓稍微安生一些,讓自己多少能夠博得個仁德之名,這就已經很不錯了,起碼這些難民的飲食還是用軍食負擔的,勞動自救什麼的,相信久歷亂世的他們不會有什麼怨言。
馬仁瑀低了低頭,略有些愧意地接著說道︰「可惜臣經驗不足,一直到陛下派人提醒才想到了定*襄*縣城,等到派人過去的時候,那里燒得比忻州城還要慘。冬日干燥,河水卻全部凍結了,定*襄*縣城緊靠著滹沱河的優勢也毫無作用,整個縣城活下來的百姓就只有一千多人。」
「這事須怪不得你……都是胡虜凶殘!」說到這里,郭煒惡狠狠地看了一眼北面,「至于軍食就無需擔心了,朕在作計劃的時候就沒有指望過忻州的府庫,全軍北進的補給仍然有南面提供,四千多災民的供應也增加不了多少負擔。錦衣衛親軍在此歇息半天,明日立即北進,務必盡快拿下忻口寨,兵發代州以策應伏波旅。」
馬仁瑀在馬上挺胸抬頭,大聲地應道︰「是!陛下。臣一定盡快休整隊伍,明日即起吊民伐罪之師,北進膺懲暴胡,與伏波旅協同作戰,將其殲滅于代州城下!」
雖然自己對這些百姓的苦楚並沒有太多的體會和同情,但是皇帝都是這種態度了,馬仁瑀當然知道應該怎麼表現。
「‘將其殲滅于代州城下’?恐怕是沒有那麼容易哦……」
郭煒依然遙望著北方,嘴唇緊緊地抿著,眼角帶著一絲憂慮。
耶律屋質這人,郭煒在穿越之前是不怎麼熟悉的,印象中算不上什麼一代名將,但是根據偵諜司這些年搜集到的資料來分析,此人在契丹貴人當中應該屬于比較知兵的行列,從他指揮的高粱河一戰可以看出來,其敗而不餒、轉進有方的水平還是相當可以的。
對于這種人指揮的十萬騎兵,可不是那麼好滅的,自己當然是希望錦衣衛親軍能夠和伏波旅配合著將這支契丹軍夾在代州城下全殲了,但是耶律屋質未必會配合呀……代州城和雁門關不是那麼好攻的,這支契丹軍確實很難從捷徑返回雲州去,但是耶律屋質這種人也不見得就會死腦筋地指望著這一條路。
說到底還是自己手頭的資源不夠啊……兵力不足,或者說有後勤條件的兵力不足,讓自己沒有辦法純粹靠著軍隊將這十萬契丹軍包圍起來,而必須借助晉陽北面的有利地形。
契丹軍以騎兵見長,在平原上固然是縱橫馳騁難以捕捉,就是在晉陽北面的這一串河谷地帶也很難實施完美合圍,但是騎兵翻越五台山、恆山、雁門山的能力也是很差的,有這些自然地貌的幫助,自己有限的兵力倒是可以堵住一頭將這支契丹軍慢慢地擠死。
不過代州城是不可能完全堵得住契丹軍的,只要耶律屋質不是一門心思地選擇從雁門關北返,他當然是可以沿著滹沱河谷繼續往東躥的,最後的決勝地恐怕會是在瓶形寨那邊。
平型關啊平型關,你將會提前一千年出名麼?
…………
郭煒關注著的耶律屋質此刻可沒空想得那麼遠,兩萬精騎在牧馬水和忻州城兩戰就折損了五六千,他已經對依靠本部騎兵遲滯周軍的北進不抱希望了,忻口寨雖然還算險要,但是完全不懂得怎麼守城的契丹騎兵擱在那里也是多余,于是現在他正率領著殘存的一萬多精騎向代州城方向趕路,準備與耶律撻烈率領的主力會合,然後再議定今後的行止。
至于忻口寨那里,耶律屋質只是把從忻州城和定*襄*縣城裹挾走的北漢守軍統共一千人扔在寨中,隨便他們抵擋周軍多久都是賺的。
而此刻的代州城下和雁門關下,攻守雙方激戰正酣,誰都不知道南邊的戰況,誰都對本方獲勝充滿了信心。
「衛知州,貴軍更懂得如何攻城,我就把我軍當中的三萬家丁、牧奴交與你指揮,一共三萬四五千人,攻一座不到萬人防守的代州城應當不在話下吧?」
通事轉譯過來的上國南院大王之語直讓衛融苦笑不已,然而他還不能拒絕,對方把三萬步卒交給他指揮,那可是看得起他,一個藩屬國的知州算得了什麼?在上國的大王面前自然得乖乖的听令。
這個南院大王自然是帶著剩下來的三萬步卒去強攻雁門關了,還有一萬精騎則隨時策應兩邊。雁門關的守軍只有兩三千人,而代州城的守軍則超過了七千人,兩邊使用的攻擊兵力卻是差不多的,衛融還沒法提出任何異議,畢竟雁門關比代州城要險峻得多,又是從山南通往山北的唯一關隘,重要性可比眼下只是被當作糧草庫的代州城高上了許多。
沒有辦法,硬著頭皮攻吧。
「城頭的百姓听真,俺們是忻州軍,忻州和代州同屬于大漢,俺們現在是來救你們的,你們怎麼可以幫著敵人作戰?」
「百姓們別听城下的混扯,河東劉氏勾結胡虜為患,天子吊民伐罪,正要將這些胡虜一鼓而殲,看胡虜攻得這般急,顯然南面大軍就要來了。這些日子我軍到底怎樣,你們也都看在眼里,比晉陽劉家的兵馬強在何處,你們定然心中有數,只要再守住幾天時間,這些魚肉河東百姓的胡虜就會盡滅了!你們就可以在天子治下安居樂業了!」
「兒郎們加把勁啊!拚下了代州城才能吃飽飯啊!」
「兒郎們盡管射啊!城里的糧食幾個月管夠啊!銃子和霹靂彈也都可以管用幾個月啊!」
城牆上下人聲鼎沸殺聲震天,卻改不了雙方持續膠著的局面。代州城內的伏波旅三個軍人數太少,憑著征發丁夫才能穩穩地守住城池,根本就無力出城反擊,而城外的契丹、北漢聯軍則拿城頭的守衛毫無辦法,一次次蟻附登城,一次次被潑水般的銃子打下來,被滾滾落下的霹靂彈炸飛,攻擊毫無進展,傷亡卻是與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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