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九卷 金甌已缺總須補 第十八章 師次忻口

作者 ︰ 康保裔

第十八章師次忻口

顯德十五年十二月庚午,軍次忻口,拔之。~(贏Q幣,小說網)

馬仁瑀果然沒有辜負郭煒的厚望,二十二日一早,將息了半天一晚的錦衣衛親軍即從忻州、定襄拔營,兵鋒直指忻口寨。當郭煒領著隨行的翰林學士、軍咨虞候在內殿直和東西班的護衛下從忻州北行五十里來到忻口寨的時候,這里的戰斗早已經結束,忻口寨完全落入了錦衣衛親軍之手,馬仁瑀只留下了李延福在此迎候郭煒,自己則帶著錦衣衛親軍主力進入了北面的陽武谷。

忻口寨……這就是著名的忻口,在一千年之後,這里的名聲不會亞于平型關,然而在郭煒的眼中,這個地方根本就不能和井陘的娘子關、太行陘的天井關比險要,甚至比石嶺關以及壺關都多有不如。不過從忻州一路過來,兩邊的群山驟然收窄,只在中間留下了滹沱河通過的空隙以及西邊的一片河灘地,在人力的經營之下,倒也算得上一處關隘了。

西邊的忻口山大體呈西南-東北走向,東端至此戛然而止;東邊則是西北-東南走向的程侯山和東西走向的石鼓山南北對峙,西端也是至此戛然而止。滹沱河自北向南流入三座大山之間的這個缺口,然後緊貼著石鼓山折向東面,穿行于石鼓山與程侯山之間。

滹沱河的東岸幾乎貼緊了程侯山的山麓,河灘狹窄不利通行,而且沿滹沱河的東岸南下還得南渡一次河流,這顯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即使隆冬季節滹沱河全部封凍了也是如此。

而滹沱河的西岸與忻口山之間卻有一段將近一里寬的河灘地,即使在豐水季節都能順利地通行車隊,所以南來北往的官道就很自然地選擇了這一邊。

忻口寨就是建在了忻口山的最東端,正正地卡住了官道的最窄處。

只不過這種防御布置基本上都是針對的北面,無論是忻口寨的選位還是寨牆的修築,都是利于防北而不利于防南的。從北面過來,先要橫穿滹沱河的一條支流忻川水,然後進入忻口山與滹沱河之間的狹窄谷口,之後才能直接面對忻口寨;而從南面過來則是一路通暢,接近忻口寨的地段是一個喇叭口,更有利于攻擊兵力的集中運動。

難怪錦衣衛親軍半天不到就攻克了忻口寨。當然,守軍只有從忻州和定襄撤下來的一千北漢軍,前途迷茫軍心不定,兵力微薄斗志不堅,這也是錦衣衛親軍速勝的原因之一。

「錦衣衛親軍果然不負朕一手創建,打下忻口寨如此輕松,北面的蘆板寨和陽武寨應當更是不在話下,從這里到代州城之間就只有一個崞縣有些阻礙了……」

郭煒站在忻口寨的北面寨牆上,通過千里鏡遙望北方,以前軍咨虞候們在沙盤前對郭煒介紹的地形地貌歷歷在目,作為一個不需要看地圖冊就可以打通大航海的人,北面的這些地名自然是不再需要沙盤或者地圖就可以信口道來了。

「是啊,真沒想到忻口寨的守軍這麼不堪一擊。」李延福滿臉的興奮,「胡虜自家不懂得守城,就只好把身後的城寨都丟給河東軍來守,可是這些河東軍雖然懂得怎麼守城,卻一個個毫無斗志,守城戰敗下來的時間比契丹軍與我軍野戰敗下來的時間還要快,根本就延誤不了我軍對胡虜的追擊。照這樣追下去,都虞候說不定可以在代州城下攆上契丹軍的主力了。」

郭煒笑了笑,放下千里鏡轉頭看著李延福說道︰「哦?你這話可比朕還要樂觀了……在代州城下攆上契丹軍的主力?他們應該是在十七日一早離開的石嶺關,若是見機得早,發覺後路不妙就及時轉進,馬仁瑀可未必攆得上。~」

「那些契丹軍的主力雖然離開石嶺關比我軍早了三天,不過他們一開始肯定是想要攻打代州城和雁門關的,等到他們發覺攻不動了,再等到斷後的那些契丹騎兵匆匆跑去報信,那時候再想著從代州城下轉進,可就未必逃得過都虞候的追擊了。」

李延福說這話的時候,興奮中帶著一絲期盼,有一份躍躍欲試的激動,又有幾分忐忑。

「嗯,你不是簡單地在預測戰況,你是想要追上你們都虞候,不想錯過了這場大戰,對吧?」

郭煒又是笑了笑,感覺自己把握住了李延福的脈搏,禁軍當中人人爭先勇于作戰,即使勛貴子弟也都以戰功為豪,這肯定是好事。

「嘿嘿……我是有一點想要參加決戰的心思……」被皇帝說破了自己的心思,李延福也有一些不好意思,「不過陛下盡管放心,武人以服從軍令為重,更何況是朝廷的禁軍,更何況是錦衣衛親軍!陛下安排我駐守忻口寨,羨慕都虞候他們歸羨慕,我一定不會誤了大事!」

郭煒擺了擺手︰「哦~無妨無妨。朕知道你們都懂得服從軍令,朕也知道兒郎們和你一樣想要參加最後的決戰,對于這種熱情,朕絕對不會打擊的……放心,朕已經命令成德軍盡快趕上來,他們很快就會接防忻口寨,到時候你就帶著這里的金槍軍和朕一起追上去!」

「是!絕不辜負陛下的厚愛。」

李延福心中那個激動啊……皇帝就是皇帝,親戚就是親戚,能夠這麼體念自己的求戰心情,但願……但願都虞候那里不要殺得那麼快,留些胡虜給自己來殺吧。

…………

「屋質總管,怎麼這般狼狽?」

耶律撻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在代州城西南的大營當中,盡管在這次南下之初,他對耶律屋質還多有芥蒂,對援漢行軍總管一職落于此人之手頗多不滿,此刻說出的這句話卻不帶一絲奚落和揶揄的意思,而是飽含著驚異。

周軍從易州方向突襲代州,不僅掐斷了本方的後路,而且還控制了當地的糧草倉儲,斷絕了本方一多半的供應,這種戰場突變的確有些令人措手不及。不過耶律撻烈也是久經戰陣的人,還不至于因為這點戰情的變化就慌亂了,事實證明出任總管的耶律屋質也當得起他那宿將之名,針對這種戰情變化作出的隨機應變之策完全稱得上周到。

耶律屋質自己親率兩萬精騎斷後,為大軍回兵攻擊代州城、雁門關打通退路奪取當地軍糧爭取時間,卻讓自己來指揮主力擔綱回兵攻城的重任,這種安排很讓耶律撻烈感動。就是從牧馬水畔大營內耶律屋質作出如此決策的時刻起,耶律撻烈對他的嫉恨和不滿就此煙消雲散,從此抱定了精誠協作的心思。

在代州城和雁門關下接連攻擊了三天卻毫無進展,耶律撻烈卻是沒有絲毫的沮喪之情,中原的漢人軍隊善于守城,而且周軍的兵器非常犀利,偏巧自己這邊帶著的都是不擅長攻城的契丹軍,有攻城作戰經驗的漢兒軍、渤海軍是一個都沒帶,只有隨同北返斗志疲弱的數千北漢軍知道怎麼攻城,所以耶律撻烈對眼下的局面是早就有心理準備的。

反正這些天從忻州和定襄搶運出來了許多糧草,只要省著一點用,全軍堅持個十天半月的還不至于斷糧,只要總管在南面拖住了周軍的主力,代州城和雁門關統共才萬把人上下的周軍偏師總不可能真的擋得住七萬大軍。

耶律撻烈萬萬都沒有想到,才剛剛過了三天的時間,耶律屋質就跑來與自己會合了。當他在攻城現場听到傳令兵通報的時候,其實對耶律屋質的挫敗已經有了一點心理準備的,但是真正目睹當初那兩萬精騎眼下的情狀,依然讓他大為驚愕。

兩萬精騎如今只剩下了一萬四千人左右,這倒是在耶律撻烈的預料之中,因為要不是部隊損失較重,相信耶律屋質還會在南邊堅持,而不至于放棄拖住周軍主力的任務跑來與自己會合。

但是這些南下大軍當中最精銳的一部,如今在大營之中表現出來的那股頹喪勁,卻著實大出耶律撻烈的意料之外。甚至不只是一般的軍卒,等到耶律撻烈進到帳中,看到耶律屋質身邊的將佐大多數也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這就不能不使他心驚了。

「唉……再也休提!」耶律屋質嘆了一口氣,「如今的周軍比之當初在高粱河遇到的還要凶悍得多,不僅是士卒精強,就連兵器都犀利了許多,野戰正面決勝……我軍是毫無機會,所以我已經拖不住周軍的主力了。」

耶律撻烈心中咯 一下︰「怎會如此?!自嗣聖皇帝以來,我軍與中原漢軍在野地浪戰不是一向勝多負少的麼?高粱河那一戰有些特殊,一則是周軍的新兵器聞所未聞,二則是戰場和戰機都不由我方選擇。現在總管只帶著兩萬精騎,行動便捷,也不需要被迫作戰,我軍對周軍的兵器戰法也有了一點了解,怎麼還會這樣?」

「我麾下兩萬精騎確實行動便捷,但是此地的地形卻不利于騎兵大幅機動,周軍只需一路平推過來,我軍卻是避無可避,逼不得已在正面阻擊了兩仗,結果就折損了五千人馬。將我軍誘入滹沱河谷這等不利地形,然後包抄後路尋求決戰,肯定是周人早有預謀,這種仗真是再不能打下去了。」

耶律屋質痛切地簡述了一下戰況,神情略微有些頹喪,不過眼神卻分外地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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