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九卷 金甌已缺總須補 第三章 清掃虎穴

作者 ︰ 康保裔

第三章清掃虎穴

「正使言重了……此去遼國京數千里之遙,中間尚有渤海、生女真諸部阻隔,據說遼國的東京以東也是驛路不通,訊息如何能夠快速傳回到遼主耳中?遼主又要用多快的速度征調兵馬?光是依靠遼國的東京道留守司和統軍司的兵馬可夠南侵高麗?這些問題都不能解決,遼軍卻又怎麼能夠在我軍入駐之前殺來?」

許廿八趕緊出聲為自己辯解。非常作為一個純粹依靠戰功升起來的背後毫無勢力的武官,他知道趙正使和王副使之間多有齟齬,卻不是他這種人能夠涉足其間的,所以壓根就沒有摻和相關話題,只是一門心思地維護著自己的建議。

「是啊,不光是許大郎說的這些。」靳承勛幾乎是緊跟在許廿八進行了辯解,「遼國在這里的使團規模和我們差不多,只要我們精心策劃一鼓作氣,將其盡數殄滅並無難度。一個全滅的使團,卻有何人去向遼國通告訊息?遼國要到何時才能夠獲悉?報信者能夠知道是誰做的嗎?許大郎和我說的這些問題都不能很快解決,遼國卻要怎樣才能想到去質問陛下?何時才能發兵南侵?那個時候我朝與高麗的各項協議筆墨早就干了,入駐浿水以北的禁軍估計都已經在當地種下了麥子了。」

靳承勛的身世和許廿八差不多,盡管在軍中還有一些世交叔伯提攜,在人際關系網這一點比許廿八要強一些,但是類似的孤兒身份還是讓他很理解許廿八,所以這時候幾乎就是同聲共氣了。

王文寶瞟了趙匡義一眼,收起了自己那副嘲諷臉,端起了架子說道︰「兩位通事舍人說得不錯,可見你們思慮周詳,不愧是久經戰場的,絕非未經一戰的人可比~趙正使,以我隨軍那些日子的經驗來看,此事應該盡快決斷!殺幾個虜使而已,又不是出使我朝的,有何背信棄義可言?只要做得干淨利落,遼國在半年之內都未必收得到確切的消息,而高麗人在既定的局面下定然會作出明智的選擇。還請趙正使決斷!」

「是啊,趙正使,快下決斷!」許廿八好像听不出王文寶話中隱含的嘲諷一樣,誠摯地看著趙匡義說道,「動手的時候,趙正使不必出面,只需在院中運籌帷幄,還可以適時地露一露面,向館驛內外的高麗人示以坦誠無欺;王副使也只要居中聯絡,無需親自到一線指揮和動手。所有的腌活計,都可以交給我和靳大郎來做!」

靳承勛眼珠一轉,也是熱切地說道︰「對!趙正使可以在那崔小娘面前示以閑暇,還可以和王副使一道展示我方與此事無涉,許大郎和我領著人蒙面去做可以了。那些胡虜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館驛內外的人也沒有能力抓到我們參與此事的把柄,高麗人就只有心知而已!」

「這個……」臉頰的緋紅開始消退,已經冷靜下來的趙匡義皺著眉頭思忖了片刻,終于點了點頭說道,「也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朝我輩就效仿班定遠一次了~兩位通事舍人先安排人手查探一日一夜,徹底模清楚虜使的活動,然後再周詳計劃布置一番,找準此輩齊聚館舍的時候迅速動手,務必不使其走月兌一個!」

許廿八和靳承勛兩個打岔得是時候,王文寶後來盡管依然是語帶諷刺,卻也沒有做得那麼公然了,趙匡義終究還是經歷過一些風雨的,自然很快就調校好了自己的心境,並沒有弄到惱羞成怒的局面。

頭腦一冷靜下來,趙匡義當然就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選擇了——反對他們這麼做,其實未必會有效果,說不定王文寶就甩開自己領著那幫偵諜司的人去干了,那樣的話事情還是一樣的發生,搞砸了自己其實也逃不月兌責任,做好了卻會被扒掉任何功勞;阻止他們這麼做,自己壓根就沒有那個能力和力量,台面自己是正使,其實只是在對著高麗人的時候有用,台面下王文寶他們自有一套;所以最干脆的選擇就是加入他們,那樣自己還能隨時了解事件的進展程度,並且預測相應發展之後的利弊,如果一切圓滿成功,自己的功勞當然是比較大的。

至于說王文寶在後面仍然一直諷刺自己不知兵、沒有實戰經驗,那也由得他去諷刺了,說嘴說不過這個王文寶,趙匡義早就認清了這一點,只要這個影響不到自己撈取功績就行。

然後就是實際領人發起突襲的時候不需要自己去參戰,這當然有眾人歧視自己的戰斗能力的因素,卻也不見得就是壞事了。正使和副使都不參加暗中的行動,恰好可以在明面展示出大周使團與此無涉的模樣來,一件心照不宣的案子也就有機會搞成無頭案了。

…………

是夜,開京北門內的館驛一如往日,打更、熄燈熄火、打更……公雞報曉、旅客紛紛起床,洗漱完出門活動,趙匡義、王文寶等人又在壽昌宮和高麗的大臣們扯皮扯了一整天,什麼結果也沒有得到,只是讓對方見識了自己的難纏。

「趙正使、王副使,各地踩點查探完畢,虜使的一切作息安排都已經掌握,行動預案也準備了好幾個,最快在今晚就可以付諸行動了!」

首先站出來匯報軍情的,就是最早提議效仿班超的許廿八了。在武學進修的一年時間里面,許廿八將恨意和殺氣收斂得更深了,而且從經史當中知道了很多戰例掌故,譬如班超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關系,然而那種已經刻到了骨子里的恨意僅僅是被收斂了起來,卻從來未曾被抹去,在高麗開京的館驛迎面撞了一大群契丹人,那股深埋心底的恨意很自然地就發酵出來,首倡這一行動的是他,顯然和他的這種潛意識有莫大的關系。

靳承勛同樣是滿臉的興奮之色,極力壓低了嗓門說道︰「那些胡虜當真作死,使命無果卻也不急著回去,每天只有正使進宮去和高麗有司交涉一下,然後就返回館驛欺男霸女,到了晚竟然是沒人在外,值哨的也只有三個人,動起手來很容易!兒郎們只用了兩個時辰就擬定了好幾個計劃,算好了每一步的正誤結果,子夜動手的話,到丑末寅初一定可以辦得干干淨淨的。」

靳承勛沒有許廿八那麼多仇恨,但是他對殺胡虜立功卻也是最沒有抵觸情緒的,尤其喜歡按照制定的嚴密計劃一步步做事,所以說到屬下搞好的那些周詳計劃,心里邊就覺得特別的興奮。

「辦得干干淨淨的……」趙匡義嘴里邊念叨著這段話,心思忽然間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我們這一次為了向高麗展現誠意,都沒有帶強弓硬弩和長槍來,臨時搶那些胡虜的劣弓恐怕也用不慣,雖然說子夜突襲的時候刀子很管用,但是偶爾踫到醒過來頑抗的,使用手銃的聲響很難遮掩過去?」

許廿八咧嘴一笑︰「那種轉輪手銃的些許悶響,沒听過的人或許還會當成遠處打雷呢,高麗人多數都是既沒有听過銃聲也不知道我們的手銃是起什麼作用的,很難將這些支離破碎的線索聯系起來咬定了是我們做的。不過就怕銃聲招來城衛,所以開頭要盡量慎用,一旦用了就爭取盡快結束。」

「用手銃殺敵,最能追查到大周的就是鉛丸了,所以如果時間寬裕的話,可以想辦法把胡虜尸身中的鉛丸挖出來,實在來不及的話,那就干脆一把火燒了干淨。只要遼國一年半載的確定不下來,後面再有什麼事情都不必在乎了。」

靳承勛依然是那麼冷靜、冷酷。

「很好!兒郎們做得很好,就這麼辦!」王文寶眼楮一亮,到了這種時刻他可就不會去撩撥趙匡義了,「既然最快在今晚就可以付諸行動,那就在今晚做!早一點行動,就能早一點震動高麗朝野,也就可以早一點拿到理想的協議歸國。」

「嗯~那就在今晚!」

趙匡義自然也知道此刻不是和王文寶斗氣賭勝的好時機,盡管選定動手時間的話被這個副使先說出來了,他也沒有強行扭一下以表現正使的權威。

…………

入夜,暑氣稍殺,明月的清輝灑在城牆內外,開京北門內的這所館驛也被照得朦朦朧朧的,三更鼓響過,人聲早已止歇,只有夏蟲的鳴叫將夜晚襯托得更加寧靜。

然而就在這樣靜謐安詳的明月夜,十幾條人影從大周使者的居處潛出,悄悄地翻進了遼國人居住的院落,然後就是斷斷續續的嗚咽聲,有人的也有狗的,幾乎大半個時辰都是在這樣有一遭沒一遭的雜音中過去了,直到屋舍深處傳來一聲驚呼與喝問,隨之就是砰砰兩聲悶響,接著砰砰聲在短時間內大響了一通。

等到高麗的城衛軍聞聲匆匆趕過來的時候,這一處館驛大半已經被大火吞沒,遼國的使者沒有一個從火海中逃出來的,而大周的使者也是衣冠不整倉皇之極地站在屋外看著這片火光。

大周永樂四年、大遼保寧四年、高麗大成王二十三年的六月十五日,開京滾雷擊中北城館驛,大火徹夜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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