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九卷 金甌已缺總須補 第九章 設立陪都

作者 ︰ 康保裔

第九章設立陪都

「陛下,臣以為此議不妥!」

郭煒聞言一驚,真沒有想到,已經連著有好幾個人發言主張遷都洛陽,而且自己分明沒有表示反對態度的情況下,挑頭繼續反對的居然會是王溥。郭煒轉頭看向王溥,倒是想要看一看對方都會說些什麼。

王溥並沒有被皇帝的注視嚇著,依然是一板一眼平靜地說著話︰「陛下,洛陽雖然是故唐之東京,城池宮闕尚稱完好,然則自唐末以來藩鎮交兵,京邑凋敝,畿內民困,軍食不充,且洛陽壁壘未設,百司不具,郊廟未修,府庫不備,實在難以成為都城。陛下即欲遷都,起禁軍、百官行四百里,固然只是不足一月之事,錢糧民夫耗費亦不甚巨,但是要想安居洛陽,修繕城池所需糜費恐至驚人之數。」

王溥這話說得郭煒只是一個勁地皺眉頭,卻著實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

晚唐以來別說是洛陽了,就連都城長安都被洗成了白地,雖然洛陽幸免于城池殘破,但是民戶流散卻是不可避免的。大周前面的四個小王朝就只有後唐定都于洛陽,而且多半是因為李存勖想要那個繼承大唐正統的帽子,卻不是因為洛陽比起汴梁更繁華富庶。

現在要著手遷都洛陽,宮室固然都有,卻也不免要翻修一下;城池雖然完好,周邊山川形勢利于守備,但是城防壁壘卻是也要重新整固;國家禮儀必備的郊廟以及府庫和各個官衙也都要好生擇地修建;還得要在府庫中積攢起一定的糧食來。這些花費確實挺大的,比前面盧多遜等人說的皇帝親征十多天的花費大得多。

不過這些花費早就在郭煒的計劃之中了,他想要遷都的時候,可不光是想著洛陽,更沒有指望新都什麼都不修就可以等著他搬過去。在他的計劃當中,只要是遷都,不管遷到哪里,這些花費都是必要的,但是當王溥如此鄭而重之地搬出這個理由來反對遷都的時候,郭煒才感覺到自己的計劃並不能說得那麼理直氣壯。

然而事情還沒有結束,薛居正緊接著也來湊熱鬧︰「陛下,臣聞治國之道,在德不在險,京師之地是山河四塞的形勝還是四戰之地,恐非關鍵。東京有汴渠之漕,歲致江淮米數百萬斛,都下兵數十萬人,咸仰給焉。若是移居洛陽,將安取之?且府庫重兵,皆在大梁,根本安固已久,不可動搖。一旦遽欲遷徙,臣實未見其利。」

好吧,只是因為汴水在鄭州和宋州決口,所以就以躲避可能的水患為理由主張遷都,這個借口的說服力確實不太夠。畢竟這些朝臣沒有郭煒那樣的後眼,看不到黃河將來會在汴口附近決口折向南流,從而緊貼著汴梁流過,今後隨時可以給汴梁帶來滅頂之災,更何況自從采用新法河堤對付黃河之後,就連郭煒都不敢說這條河還會像歷史中一樣改道了。

至于水患之外的理由,盧多遜等人說的汴梁乃四戰之地,必須用大量戍卒來保證京師安全,從而加重汴水漕運的負擔,如果遷都合理則可以避免這個問題,這條理由倒是有些說服力。不過听王溥和薛居正的意思,他們壓根就沒有把這事當成問題,只是在嫌遷都興師動眾的麻煩。

在德不在險……這話說出來可當真是輕飄飄的,而且因為原話是兵法大家吳起說的,這話還確實不太好反駁。

他們也不想一想吳起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有什麼樣的歷史背景,是不是因為在求職階段需要打擊雇佣方的自信從而抬高自身身價啊?是不是為了說服魏王變法而預先做鋪墊啊?這些具體情況他們全都不管,只是完全斷章取義地直接把這句話當成了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到處照搬。

純粹是書生之見!當然,這事還不好說,做官幾十年的書生真的會這麼教條主義?記得在曾經的歷史上,用這句話打消了趙匡胤遷都意圖的是趙二,而趙二說出這句話來,後世的許多人都認為並非表面上那麼簡單,絕對不是因為趙二讀死書了,而是因為趙二不願意自己在開封府尹的位置上十多年的經營毀于一旦。

那麼現在薛居正說出這句話來會是什麼原因?書生論兵只知道依據書本上的只言片語?相關群體在汴梁待得時間長了,根本就不願意動換,所以借著這句話為自己的因循找一個道德制高點?還是和開封府有關?

郭煒的腦袋里一時間各種念頭都在打轉。

「陛下,臣以為薛尚書之言欠妥。」還沒等郭煒理出個頭緒來,樞密使李崇矩就說話了,「所謂在德不在險,誠然是治國正道,然而設險重閉之義,亦未可略而不講。以汴梁為都,十余萬禁軍連營戍守內外,百官固可安枕,東南民力卻要盡付京師;換以洛陽為都,汴水漕運之利同樣可得,京師所需禁軍卻可稍減,東南民力稍蘇,未嘗不是人主仁政之德。」

嗯,到底是樞密使,雖然只是一個吏員出身,也沒有真正領兵打過仗,但是不枉了接觸軍事相關事務這麼些年,李崇矩還是很明白地利的實質好處的,也很明白後勤方面的問題。

不過郭煒在听到李崇矩出聲反駁薛居正而支持盧多遜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卻不是這些,而是心中一陣欣慰。

有些事情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了解歷史、知道一些後世的發展,有時候其實未必就是什麼好事。譬如自己在遷都爭議的時候一听到「在德不在險」,就不由自主地會想起歷史上說這句話的趙二,也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金匱之盟,想起趙二那時候的職位,因而莫名其妙地就懷疑起開封府來。

這種思路當真是要不得。

沒錯,郭熙訓現在是開封府尹,而且他的年齡確實和自己差著一輪,和自己的關系從表面上看起來就仿佛趙二和趙匡胤之間是一樣的,但是自己絕對不能僅僅因為這種簡單的相似性就去疑心郭熙訓。

和反對趙匡胤遷都時候的趙二不同,那時候的趙二在開封府尹的位置上已經經營了十多年,在文官系統中已經是根基深厚了,郭熙訓現在才虛歲二十而已,就任開封府尹也是因為自己當年親征北漢需要後方穩固,這時候在朝臣里面哪里會有那麼多的支持者?

實際也可以看得出來,歷史上反對趙匡胤遷都的幾乎是整個文官系統,還包括了個別隨駕的禁軍大將,不敢說這些人全都是趙二指使的,但是要說其中的大部分受了趙二的鼓動,那是一定說得通的。

但是眼下反對遷都的人意見很零散,明確反對遷都洛陽的現在看起來也就是王溥和薛居正兩個,先前還曾經反對過遷都的首相王著在盧多遜發言之後就陷入了沉思,看樣子他們的反對意見沒有什麼組織性,也就應該沒有什麼幕後因素。而且明確支持遷都的人也不少呢,除了盧多遜之外,還有一個次相呂胤,現在又有了樞密使李崇矩的支持,這就說明今天的朝議爭論純屬政策之爭,而不是陣營之爭。

既然如此,郭煒也就收起了使用雷霆手段的心思。

不願意朝廷在這方面多花錢?慢說盧多遜等人已經指出來從長遠看一直定都汴梁花錢更多,郭煒同樣會讓他們認識到,朝廷有這筆錢,而且一定會花出去的。

這些朝臣在汴梁待久了待習慣了,不願意再搬動?這種心理靠說理是解決不了的,而且也沒有誰會把這種心理公開地講出來,所以郭煒只需要用點策略刺激得對方被迫接受就行了。

想清楚了這些,郭煒微微笑著開了口︰「眾卿各有主張,這些主張也各有道理,朕听了很滿意!不過……汴梁面臨的水患問題總是切實的,江淮的漕運負擔也毋庸置疑,長此以往終究不成。當然,倉促遷都未免不智,而且朕現在也還沒有想好具體遷都到哪里去,不過有幾個大致的方向,這些方向本來就應該加強建設,不如暫時先建好幾個陪都,等到各城完善之後再做決定。」

看著殿內群臣有些疑惑有些愕然的臉,郭煒的心里面委實高興得很,就算是不遷都,花錢的事情總是免不了的,設立陪都加強朝廷對一些戰略方向的控制和支持力度,這種理由沒有人會反對吧?而陪都的建設顯然得按照京師的規格來做了。

至于遷都的事情,既然朝議已經討論到這種深度了,群臣意見相當不一,有爭執不下的跡象,那麼這時候由皇帝出面定調也就不算獨斷專行了。遷都是一定要遷的,汴梁作為都城的好處就只有一個漕運方便,反對遷都者的主張不外如是,這一點等到幾個陪都都建好之後,再讓他們去具體權衡利弊就是了。

「我朝之前如隋唐及前朝一般用兩都制,汴梁為東京,洛陽為西京,如今國家土地廣大,外敵尚強,間隔僅四百里實質相鄰的兩都似不敷用,朕以為當增設南北兩京。昇州為南唐舊都,地處江南,且可出大江而直通東海,乃控扼東南之要地,可升為江寧府,以之為南京;幽州北平府總燕山沖要,北當遼國,由軍糧城出海可通女真、高麗,宜作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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