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九卷 金甌已缺總須補 第二十八章 志在何方?

作者 ︰ 康保裔

不應該啊……

郭煒被郭熙訓的這段話弄得有點犯糊涂,只因為開封府住的致仕高官過多,他們的請托難以應付,就要嚇得辭官不做了?以前的竇儀、陶谷、韓熙載、焦繼勛在河南尹、西京留守或者知西京留府事的位置上不是都做得挺好的麼?這東西兩京一調換,莫不是主官也得換一換?

問題是郭熙訓的身份地位哪里差了?竟然需要在乎那些個過氣的老臣子在任的官員、親王尊重他們,那是給他們面子,卻哪里能夠為了他們嚇得不敢做官了……韓熙載可是連稅都敢去收的,焦繼勛是敢于貫徹最推行的土地累進稅制,也沒見這些人出頭唧唧歪歪啊

從前倒是還有十阿父在陪都待著,有他們胡作非為用下限扛住地方官,其他致仕官員上行下效,當時的判河南府兼知西京留守事竇儀和後來的陶谷都不太好措手然而隨著柴守禮被打發到柴王城幽居,十阿父的聲勢就已經散了,到了現在,別說這些人已經凋零得差不多了,就連他們的兒子都走了好些個,洛陽城中早就不流行十阿父的傳說了

至于現在,朝中的文武重臣當中有哪個的老父像當年十阿父那般跋扈麼?似乎是沒有的盧億老夫子就不說了,那個嚴格要求自己的道學勁頭,真是用儒經給自己當道德標準,就是禁軍將領當中年齡不大有父母健在的,要麼就是曹彬這種低調的戚里要麼就是苻俊這種郭煒一手提拔起來的少壯,家人都是非常謹慎處世之人,才不會重建十阿父組織呢

「你好歹也是親王,卻又何需在意幾個勛舊的糾纏?他們的請托要是合理你應許下來辦了就是,要是不合理,就是一口回絕了又能怎樣?」

郭煒略感詫異地問著郭熙訓,一點都沒有體會到對方的為難之處

郭熙訓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就是訓哥遠不如兄長的地方啊……兄長是天命所系,辨理清晰,處事明斷,不為外物所動,旁人的聒噪影響不了兄長的判斷那些人的身份地位是不能撼動兄長的心神,也無人敢于糾纏兄長訓哥在這方面則是樣樣無能,光是一個親王頭餃尚不足以震懾眾人」

「唔你的話不盡不實……」郭煒盡管看不出來,不過直覺就感到事情並沒有郭熙訓說的那麼簡單「光是這樣的原因,朕看你還是應付得來,請托之事就算推不掉,避不見客總是可以的嘛開封府判官程羽性情淳厚,蒞事恪謹朕看就算由他出面都處理得來」

郭煒那充滿自信的面孔和聲音,加上咄咄逼人的目光,直把郭熙訓逼得腦袋一直往下勾,下巴都挨到了胸口和慶殿內一時間沉寂了下來

「這個……這個……非是訓哥隱瞞不報,實在是此事關系重大而其中的關鍵又相當模糊,訓哥只是全憑猜想故而不敢以胡言亂政」

遲疑了片刻,經不住郭煒的積威壓迫,而且郭熙訓在這個兄長面前的確是沒有說過什麼謊話,最終郭熙訓還是一五一十地把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原來住在開封府的勛舊向郭熙訓請托是真,但並不是全部的真相真相就是這些人的請托基本上都集中在土地累進稅制上面,而且眾口一詞地說這個稅制是與民爭利、動搖國本,希望郭熙訓以親王之尊向郭煒進諫,听那些人話里話外的意思,他們很看好郭熙訓和皇帝的兄弟感情,相信普天下就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像郭熙訓那樣在皇帝面前說得上話

郭熙訓自承對于相關政策沒有基本的概念,也不知道其中的是非對錯,甚至政策的連來龍去脈都理不清楚,因而也就不可能為那些人出面說情了但是關系到稅收的基本問題,光靠著開封府判官擋駕也肯定是不行的,郭熙訓又怕到了秋征的時候強行按照稅制收稅的話,說不定會鬧出什麼亂子來,而他知道焦繼勛在河南府就敢于貫徹最推行的土地累進稅制,所以想來想去就想到了辭官不做的應對之法了

當然,郭熙訓的話語當中還有意無意地透露出,他有些疑心那些致仕官員攛掇他來出面進諫,多半是另有所圖的,其中暗藏的心機怕是相當難測只不過那些人言語謹慎,措辭小心,並沒有給郭熙訓的疑心提供合適的直接證據,所以這種懷疑就只能一直埋在心里面

將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郭熙訓在最後說道︰「訓哥愚鈍,也弄不清楚稅制的真實利弊,只不過我知道,阿兄一向體恤百姓,治國謀慮深遠,絕不是他們說的與民爭利、動搖國本只是訓哥嘴笨詞拙,怕是說不服他們,若是強行收稅又怕激起大亂,可是原河南尹執行稅制的時候,那些致仕官卻並無爭訟之舉,兩相對比,訓哥只能自認無能,故而情願掛冠讓賢」

「唔……」

郭煒輕輕地吐氣開聲,眼神冷厲地凝注著前方,沒有瞪著郭熙訓的臉,卻像是在看著那些圍住了郭熙訓聒噪的致仕官兒

這些人反對抵觸土地累進稅制,郭煒是一點都不奇怪的,不過郭煒並不認為他們有能力抵制得了——焦繼勛原先在洛陽的時候不就做好了嗎?這些人也就是掐準了郭熙訓缺乏主見優柔寡斷,也許沒有指望著從他那里鬧來什麼政策,卻多半是打算利用這種爭執在開封府鬧出什麼事端來,從而引起稅制改革的癱瘓甚至退縮

這麼看來,郭熙訓的應對恐怕還是最好的

認得清自己能力的局限,在自己的存在有可能引發混亂,被人利用來向皇帝發難,甚至破壞兄弟感情的時候,拿不出好的辦法來對付,那麼主動抽身而走未嘗就不是良策了

郭煒現在也認可了郭熙訓的選擇,他解決不了的問題,那就換焦繼勛來干,反正剛剛卸下了西京留府職司的右武衛上將軍正閑著呢

只是郭熙訓就這麼免了職,說是說他自己主動請辭的,但是誰知道外人會怎麼議論呢?終究是在他的佷兒郭詠晟出閣不久卸任的……郭煒看著眼前二十歲出頭的弟弟,心中不免有些抱歉的意思

「既然如此,朕也就不留難你了……相信讓右武衛上將軍接手開封府,當初他怎麼整治西京的,今後就將怎麼整治東京不過你怎麼辦?就這樣從此閑居洛陽了?」

郭煒這麼問著郭熙訓的時候,未必就有立即怎麼安排他的意思,只不過心中的歉意總是要表達一下,卻也沒有指望得到郭熙訓明確的答復

其實郭熙訓從此閑居洛陽也不是問題,郭熙讓那幾個不一直都是這麼生活的麼?對于郭熙訓來說,少了東京留守、開封尹兩個職位,也少不了多少俸祿,即使東京留守比遙領的百勝軍節度使多幾個從人的衣糧,和鄭王的從人規模比起來也沒有多大的損失,逢年過節多頒賜一點也就有了

但願他真的是不喜歡做官而喜歡悠閑

郭熙訓果然只是平淡地笑了笑︰「閑居洛陽正好啊天下事自有能干的阿兄擔下來,幾個弟弟能夠閑居享福,這可是晚唐以來僅見的呢,足見大周在阿兄治下已經上比漢唐了不過訓哥倒是真有一點自己的打算,若是阿兄允可,訓哥想在家中歇息個半年數月之後,就去航海探險」

「航海探險?你不是說自己喜歡偷懶閑散嗎?」

郭煒這一下是真的驚到了,航海探險這種事情,那當真和偷懶閑散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的,真不知道郭熙訓怎麼會這樣思路跳來跳去的,難道他這麼做是為了避嫌?因此甚至不惜邏輯混亂?

「做自己不喜歡不擅長的事情就顯得很辛苦了,不過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本身就是偷懶閑散」郭熙訓此刻的笑容很真摯,「訓哥現在還記得,小時候听阿兄講這塊大地的故事,說我們腳下踩著的大地其實是球形的,從中國出東海,大洋之中有瀛州,有扶桑洲,《山海經》等上古傳說多半有因,後人附會的東瀛其實並非瀛州……這些事情訓哥可都記得清清楚楚的,總想著哪一天就出海去尋找這些海外仙山」

郭煒再一次愕然了,自己當年哄小孩子講的天文地理小故事,郭熙訓居然到現在還記得?

「以前阿兄操勞國事,要效父皇遺志削平天下,訓哥不能讓阿兄分心,這些想法也就從未提起過不過現在海內大治、四夷平服,即便將來有什麼外夷不遜需要阿兄領軍墮平,勝哥也足以坐鎮後方,所以訓哥可以放心遂幼年心願了而且前些年耽羅國歸誠,高麗南面濟州島的存在,業已證明小瀛州的記述屬實,訓哥的心情就熱切了……再說如今定遠軍威福四海,登州、明州等地的商船遠及東瀛,出海的條件已經很好了」

郭熙訓的這一番話,向郭煒充分表明了他的打算絕非一時心血來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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