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正文 第十三章 李光睿的抉擇

作者 ︰ 康保裔

「怎麼就會與我定難軍是否協同出兵無關呢?如果周軍能夠順利攻下上京城,迫使遼主遠遁或者歸降,那麼定難軍渡河還能有收獲;可是如果周軍在上京城下功敗垂成的話……」

李光儼這麼說話,一方面固然是抓住了李繼筠的話頭,並且以之作為支持自己論點的依據,另一方面卻也是由衷地感到一絲迷惑——既然周軍逼近上京之後千里糧道一定會受到遼軍的威脅,那麼周軍在上京城下戰敗的可能性就很大,那時候遼軍定然會反撲,周軍自顧不暇,和周軍協同出兵的定難軍豈不是馬上就會面臨遼國的報復?

「我知道三叔在憂慮什麼,不過那種事情應該不會發生。[無限升級]」李繼筠臉上微現笑容,緩和了一下氣氛,然後繼續說道,「以皇帝和樞府這十多年的表現來看,他們可算是深謀遠慮了,如果伐遼之戰出現千里糧道飽受威脅、前線將卒拿不下上京城的狀況,想必皇帝不會一意孤行下去,那麼即使大周禁軍兵敗上京,多半也不會有喪師草原的情況,頂多就是從上京城下徐徐而退,以周軍的守城能力而言,遼國的西京道、南京道沿邊州縣卻多半是要易主的。」

「原來大郎是這麼看的……」

李繼筠慨然點頭︰「我相信皇帝一旦發現事不可為,定然不會頓兵堅城意圖僥幸,這些年大周攻城略地張弛有度就可見一斑。而以大周禁軍的陣戰能力來看,只要其不是在勢窮力竭之余倉皇逃竄。而是諸部有序退軍,那麼遼軍便無機可乘,周軍斷不至于因此而傷筋動骨,守住燕北與雲州等地想必不成問題。那時候遼軍卻是需要時時防備周軍奔襲上京,重兵布防上京與南京一線尚嫌不及,卻哪里還有余力跑到西南邊陲來報復我定難軍?」

「就是啊!以皇帝的見識能力,還有大周禁軍的戰力,就算做不到一戰而滅遼國,打下山北州縣並且守住卻並不困難,而只要大周佔據了雲州等地,遼國卻拿什麼來報復我定難軍?又從哪里出兵?總不能靠陰山北面的阻卜人吧?」

領會到了李繼筠的意思。李光文立馬聲音大了許多,盡管李繼筠的看法並不是全面支持他的,對周軍北伐遼國的前景遠不如他那麼樂觀,但是並不妨礙他自覺得到了李繼筠的支持。

「如果照大郎這麼估計。∣我∣搜小|說網那這一戰當然有得打。」李光儼遲疑了一下,卻是找不到理由徹底反駁李繼筠的觀點,「只要是朝廷佔領了雲州等地,遼軍想要報復我定難軍,周軍自會成為我們的屏障。反正我們又不會去佔據大河北面,只是派兵到那里搶回以前被擄去的牲畜人口而已。」

說到底,李光儼只是對周軍的戰斗力和這一次北伐的前景抱有疑慮罷了,擔心的是跟著大周出兵伐遼怕會得不償失。卻不是對遼國有什麼傾向性。既然李光文、李繼筠等人都覺得伐遼之戰最差的結果也不至于給定難軍招來大禍,而李光儼也沒有從他們的這種判斷中發現什麼漏洞。那麼他當然不會去反對這場定難軍肯定獲利的戰爭。

正如李光文在前面說的那樣,定難軍出兵有大周朝廷保證供應糧草。遼軍的主力自有大周禁軍去對付,黨項各部只需要對付遼國西南面招討司的一些偏師守軍而已,卻是還不至于拿不下來。而只要黨項各部能夠拿下雲內州、東勝州等地,從當地的契丹部族和阻卜人那里擄掠些牲畜人口回來就是淨賺的,各部需要付出的不過是一些小規模沖突中的人丁損失而已,算來算去怎麼也不會虧了。

最糟最糟的結果,周軍在上京城下遇挫,最後被迫退守山北州縣,黨項各部那時候在黃河北面也擄掠得差不多了,反正早晚都是要退回來的,黨項人可不會像漢人那樣去死守山北城池,而遼軍即使有能力發起報復行動,其報復的重點顯然不會放在遙遠的西南,卻只會是對上京城威脅頗大的燕北地區。

這種幾乎是穩賺不賠的生意當然有得做,即使李光儼對漢人朝廷百般戒懼,卻也不會拒斥和他們合作一回,畢竟當年打北漢的時候就已經合作過了,定難軍那一次的收獲可不算小。

「嗯……既然大家對協同朝廷出兵伐遼沒有什麼異議,那就這樣決定下來了,定難軍決然奉詔出兵!」

李光睿一直神情淡然地坐在上首靜听眾人爭論,此時看到在場各人對出兵與否已經不存爭議了,這才開聲沉著地定調。

其實自從李彝超繼任李仁福那一次頂住唐明宗所派大軍之後,定難軍對朝廷的旨意是否听從就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那一次夏州李家拒不奉詔移鎮,朝廷最終對此也只能無可奈何,定難軍基本上就算**了,對朝廷只有一個名義上的尊崇,朝廷的旨意對定難軍根本就沒有約束力,是否奉詔端看李家的心情。

不過奉詔出兵伐遼和自行出兵與遼國作戰,這中間的差別還是挺大的,朝廷供應糧草這種便宜卻是不佔白不佔,而且有大周禁軍對上遼軍主力,定難軍所需承擔的作戰任務可就要輕得多了,需要自行出兵時定難軍可能無力報復遼國,奉詔協同出兵時卻不是那樣了。

「不過……我軍卻也不必急匆匆地出兵。」

出兵的基調雖然已經定下來了,李光睿需要考慮的事情卻還有很多。正如李繼筠說的那樣,「是否奉詔,如何奉詔,自然一切都有父帥定奪」,現在確實決定了是否奉詔,但是如何奉詔依然有很多訣竅在里面。

李光睿轉頭看著李繼筠問道︰「大郎,通往河東的驛路是否通暢?河東方面出兵的消息要多久才能夠傳過來?」

「雖然府州折家和麟州楊家與我李家是世仇,不過在此次朝廷全力動員伐遼的大局下還不至于阻撓信使往返,而且河東的消息走綏州那邊過來也慢不了一兩日的,所以驛路算得上十分通暢了,一旦河東北面行營與遼軍接戰,消息傳到夏州不會超過五天。」

李繼筠雖然不知道自己的父帥為什麼要問這些,不過這些年父帥漸老,很多俗務都疏于打理,他負責夏州的軍政已經有一些時日了,這兩個問題卻是難不到他。

「嗯……」

李光睿低眉沉吟起來,臉上卻是微露笑意,從今天的軍議來看,自己這個兒子無論軍略見識還是日常政務都頗見能力,可以說堪當重任,即使自己一旦不起,他也應該可以接得下夏州李家的家業,穩得住定難軍的局勢。

「這樣,著令夏州北邊各部點集兵馬器仗,隨時準備北進渡河伐遼;宥州守軍則加緊防備西邊;最要緊的還是銀、綏兩州,李光遠、李光憲他們雖然不在此次出兵之列,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一定要謹守沿邊各堡寨,嚴防任何方向的進犯。至于夏州北邊待命的各部,一定要等到節度使府衙的正式軍令方可渡河,切記切記!」

沉吟了半晌,李光睿終于抬起頭來說出了自己的最終意見,不過這段話里面涉及協同朝廷出兵伐遼的內容卻佔不到一半,更多的話則是有關加強定難軍諸州防務的,這卻委實讓在場諸人頗費思量。

李繼筠在心中略一回味,卻是不由得遽然一驚︰「父帥的意思……是擔心朝廷可能借機謀我?」

「防人之心不可無!朝廷雖說盡起禁軍預備北伐,但是河東與關中等地的駐軍卻並未大舉北調,若是我軍以為此次朝廷與我協同作戰便疏于防範,難保河東、關中諸軍不會偷襲銀、綏。倒是朔方軍的趙匡胤除了要伐遼之外,他的主要精力都撲到了西面的涼州方向,宥州看起來需要遮護定難軍的整個西南方向,真正的危險卻不會比銀、綏兩州更高。」

李光睿欣慰地看著李繼筠,將心中所想完完整整地說了出來,在場的都是李家核心人物,他卻是不介意吐露這些最要緊的決策依據。

「對漢人是得防著一手!」李光儼聞言當然是大點其頭,「就是對府州折家都要謹防,夏州北面各部準備北進渡河的時候,也要防著折家悍然側擊偷襲。」

「雖然折家和我李家乃是世仇,但是他們對朝廷向來恭謹得很,應該不會這樣冒失吧?」

李光文又一次對李光儼的想法不以為然了。

李光睿卻是對李光儼大為贊賞︰「光儼的擔心沒有錯!折家是不是會那麼冒失,那是折家的事情,我們卻是必須要防備各種可能的異變。當然,此次還是以奉詔伐遼為根本,只要朝廷不妄動,我們也就不亂來。」

至于定難軍即便亂來也沒什麼能力和機會從朝廷這里偷取什麼利益,李光睿自然是不會說出口的,定難軍想要獲利,當前也只能打遼國的主意,趁著周軍北伐的機會合伙咬上一口——當然,必須得躲在周軍身後動手,這也就是他吩咐李繼筠打探河東軍情的目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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