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談笑間擊退張遼的張素素,終究也不是擁有青丘九尾狐全部妖力的張寧的對手,當丞相府上的侍衛听聞動靜趕來時,張素素已被張寧制住,一手搭在命門。{友上傳更新}
可以說,張素素的生死,已在張寧掌控之中。
「閣下好大的膽子,還不速速放開丞相大人!」府上的侍衛將挾持著張素素的張寧團團圍住,出言呵斥,卻不敢輕舉妄動,唯恐眼前的膽大女子傷了張素素分毫。
然而張寧可沒那麼多時間去理會這些凡夫俗子,在瞥了一眼面色漲紅、胸口起伏不定的張素素後,冷冷說道,「叫他們退下!」
「都退下!——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不得入內院!」張素素沉聲對屋內的侍衛喝道,畢竟在她看來,這些侍衛對于降服張寧一事根本沒有任何助力,要對付眼前這個女人,恐怕至少得五位武神聯手才會有點勝算。
啊,只有叫來呂布、董卓、孫堅、張角四名尸鬼,再加上自己,才能制服眼前這個女人,然而不巧的是,董卓此刻身在青州監視夏侯惇,孫堅又被他派往汜水關監視曹仁,許都僅僅只有呂布與張角在,單憑他二人,恐怕未必能拿下張寧。
更何況眼下是白晝,陽氣頗盛,尸鬼難以行動,即便是呂布、張角這等人物,也難發揮十成十的力量,即便來了,恐怕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見張素素叫自己等人退下。眾護衛面面相覷。雖說有些不解,但終究不敢違抗,逐一退了出去。
望著最後一名侍衛消失在自己內院的走廊深處,張寧轉過頭來,望著張素素,淡淡說道,「服氣了麼?」
這賤人,比起三年前更強了幾分……
張素素心中暗罵一句,但是事已至此,即便是她。也不得不屈服。
「他被我藏在密室……」
張寧聞言眼眉一挑,緩緩放開了張素素,一把將其推開了幾步,冷冷說道。「帶我去,休要耍什麼花樣,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
「小姐,您怎麼樣了?您沒事吧?」侍女依兒慌忙跑了過來,扶住了張素素。
對于方才張寧與張素素的妖術比拼,這個小丫頭顯然是看傻了,甚至連張素素被制住都沒反應過來,直到此刻,這才稍稍回神。
「……」
張素素捂著胸口微微搖了搖頭。任由依兒攙扶著,只見她此刻面色蒼白,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傷。
「你這個惡女人,為何要打傷小姐?」依兒憤怒地瞪著張寧,然而在見到她望向自己時,卻又忍不住驚恐地低下頭去,生怕眼前這個比張素素還要厲害的陌生女人一怒之下殺死自己。
但是這回,她猜錯了,張寧只是感到有些驚訝罷了。
驚訝這個看似十七八歲的小丫頭,竟然會與張素素如此親近。
「帶我去你那密室……休要耍什麼花樣!」張寧再次重復了一遍。
張素素皺眉望了一眼張寧。無奈之下只好讓依兒扶著,走到了書架上,只見她伸手將擺在書架上書抽出幾本,調換了一下位置,忽然間。南面那堵本來掛著畫像的牆壁,忽然間變作了一條走廊的入口。
「好個障眼法!」張寧忍不住輕聲贊嘆。畢竟那堵牆連她也沒有看出任何破綻。
「哼!」張素素聞言冷哼一聲,在依兒的攙扶下走入了那條略顯陰深的走廊,張寧緊跟其後。
走廊彎彎曲曲、彎彎曲曲,越走越深,大抵走了足足幾百來步,眼前這才豁然開朗,那是一間裝飾典雅的房間,長六、七十步,寬四十余步,高兩丈余,而在西南角的榻上,陳驀正躺在上面,依舊昏迷不醒。
張寧瞧見,幾步走向陳驀,在探了探陳驀的脈搏後,略感驚訝地回頭望了一眼張素素,因為她發現,陳驀的境況要比一個月前在漢中的時候明顯好上許多,很顯然,這是張素素的功勞。
或許是注意到了張寧目光中那幾分古怪,張素素忍不住問道,「你看什麼?」
只見張寧輕笑一聲,搖頭說道,「我只是感覺意外罷了,沒想到,你竟然會顧念舊情,想辦法救他……」
「哼!」張素素冷哼一聲,把頭一撇,並不說話,顯然她對于方才張寧打傷自己一事,始終耿耿于懷。
見張素素不說話,張寧倒也不在意,放眼四周,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只見屋內的擺設、懸掛的衣衫,大多為女兒向,尤其當她注意到桌案上擺著眾多道家書籍、以及許多寫滿了文字的白紙時,心下頓時明了。
這里,必定是張素素研究道術的密室。
不得不說,張寧猜對了,這正是張素素鑽研她幼年時所觀閱過的那六卷天書的地下密室,除了她以外,沒有人知道這里,就連當初建造這個密室的工匠,也被張素素逐一滅口。
也是,三卷六冊天書,那是關乎天道的大事,心思縝密的張素素,又豈會將它泄露半句?
隨手拿起桌案上一張寫滿了字的紙張,張寧粗粗看了幾眼,憑她的能力,豈會不知那些紙張所寫的東西都是上乘的道家法術?而其中有些道術,張寧別說不會,甚至听都沒有听說過。
在放下了手中的紙張後,張寧輕聲說道,「叫那個小丫頭出去吧,我有話對你說!——放心吧,我不會對你怎樣的!」
「哼!」張素素冷笑一聲,譏諷說道,「你當然不敢,因為能救他的,只有我!」說著,她轉頭望向依兒,輕聲說道,「依兒,你先出去,這里的事,莫要對任何人言道!——對了。關上房門。吩咐下去,誰也不得入內,誰敢擅自闖入內院,格殺勿論!」
「這……」依兒為難地望著張素素,忍不住望了一眼張寧,顯然,她是有些擔心張素素,畢竟在方才的交手時,張素素顯然輸了不止一籌。
見依兒如此擔心自己,張素素難得地露出了幾分笑容。撫模著依兒的腦袋,笑著說道,「去吧,她不敢拿我怎樣!」
「是……」見張素素這麼說。依兒這才點點頭,順著來時的走廊,出去了。
見依兒離開,張素素這才微微松了口氣,畢竟這間密室里,有許多密不外傳的道家秘密,事關重大,即便是自己貼身侍女,張素素也不想泄露。泡-書_
而等張素素轉過頭來時,卻發現張寧正好奇地用手去撥那些門窗。見此,她淡淡說道,「別費力了,都是封死的,這里距離我那寢居,至少二十來丈!」
原來,這間密室,竟是建造在張素素寢居底下二十丈的位置。
「原來如此,」張寧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隨即又望了一眼四周後。發現沒有唐馨兒的蹤影,遂問道,「唐姬呢?」
「她被我扣在府中客房,怎麼,要見她麼?」張素素淡淡說道。最後四個字,充滿了譏諷。譏諷張寧直到如今才想起唐姬。
張寧忍不住俏臉一紅,有些尷尬地說道,「見自然要見,不過也不急在一時,我且問你,你找出救治陳將軍的辦法了麼?」
見張寧的前半句話含糊不已,張素素冷笑幾聲,幾步走到榻旁坐下,撫模著陳驀略有幾分紅潤的臉龐,忽然間長長嘆了口氣。
「難道連你也沒有辦法麼?」見張素素如此表情,張寧不由心中一驚。
只見張素素微微嘆了口氣,皺眉說道,「小驀當初一連服下數顆二伯所煉制的養氣除穢丹,本該當時便死,好在他吉人天相,雖陽元大損、卻命不該絕,只是烏巢一戰,他精疲力竭,終究難逃一個死字……這幾日來,我每日為他渡氣,但終究難除惡根……」
「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麼?」張寧驚聲問道。
「當然有!不過嘛……」
「不過什麼?」
「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什麼意思?」
在張寧滿臉疑惑的目光下,張素素輕笑一聲,轉過頭來望著張寧,淡淡說道,「既然如此,就將你體內妖力予我吧!」
一句話直說地張寧面色大變,連退三步。
見此,張素素輕笑一聲,繼續說道,「逆天續命,乃我道門最大禁忌,你以為隨隨便便就能辦到麼?我雖有辦法救他,卻苦于道行不足,如今你來了,莫非天意?——話我已經說明,至于肯與不肯,就看你了!」
「……」張寧聞言張了張嘴,默然不語,在沉默了半響後,忽然搖頭說道,「我不能這麼做……」
「那好,那就看著他死吧!」張素素淡淡說道。
「你!」張寧聞言忍不住火氣上涌,怒聲斥道,「張丞相,張天師,張大人!你可莫要忘了,當初若不是陳驀將軍,你早已死在汝南,又豈有今日身居朝堂高位,坐享榮華富貴?!」
話音剛落,就見那邊張素素亦是站了起來,滿臉怒色斥道,「你這賤人還有臉說我?若不是你當初從中挑撥,致使我與小驀形同陌路,又豈會落到如今局面?!」
張寧聞言面色一滯,低頭默然不語。
確實,如果不是她,即便陳驀與張素素會頻頻吵架,但怎麼也不會落到如今局面。
「是!我是有辦法救他,即便不依靠你體內妖狐妖力我亦有辦法救他,只要他能再度回到我身邊,即便要用我自身陽壽去換,我亦在所不惜……但是治好之後呢?我敢保證,只要我治好他,你這賤人一定會將他搶走,與其如此,倒不如一拍兩散!」
「我……」
「唐姬那個女人,我最了解不過,若不是走投無路,她絕對不會違背小驀當初所說的話,前來許都向我求助,那個女人,勢必是先往漢中,再來我許都……你以為我不知道麼?——我為何只以渡氣吊住小驀性命卻不徹底將他治好?就是為了防備你……你這個賤人想坐收漁翁之利。那也得看我張素素願不願意!」不得不說。張素素出奇憤怒了,即便是張寧,也從來未見她如此震怒過。
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內,二女都沒有說話,除了桌案上的燭火燃燒時「 啪」的聲音外,整個密室鴉雀無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寧幽幽嘆了口氣,說道,「看來,你我之間的猜忌。是如何也化解不了了,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我將一半青丘九尾狐的妖力予你,換你救陳將軍一命。如何?」
「……」張素素聞言轉過頭,卻沒有說話,似乎在考慮。
見此,張寧說道,「全部予你,我辦不到,相信我,這是為你好……」
「為我好?」張素素冷笑一聲。
「你莫要不信,你體內寄有青丘九尾狐的精魄,一旦我將屬于它的妖力全部給你。它當即會蘇醒過來,到那時,你便不再是你,不過是它的傀儡罷了,是故,我最多只能給你一半的妖力……雖說只是一半,但這股力量亦相當龐大,足以用來救治陳將軍,而你,也不必用自身陽壽去換。同為女人,我也清楚看著自己一天比一天衰老究竟是多麼痛苦……」
「如此體恤小妹,那還真是要謝謝姐姐了……」
「你莫要說氣話,素素,你不信任姐姐。姐姐也不信任,這樣。是最好的辦法,我將一半妖力予你,我的力量自然會大打折扣,日後,你也不必再擔心我會對你不利,相反的,倘若你有什麼不軌的企圖,姐姐我也有還手的余地……如何?這樣,對你我都好……」
「……」張素素聞言微微皺了皺眉,並不急著回答,似乎正在考慮。
足足過了半響後,她這才緩緩點了點頭。
「不過有一點要事先說明……」
「什麼?」張素素皺眉問道。
「我空有一身妖力,而你卻精通妖術,對道家法術的了解遠遠在我之上,我將一半妖力予你之後,未必再是你對手,倘若你出爾反爾,我也奈何不了你,是故,你需先發下毒誓!」
「什麼誓言?」張素素皺眉問道。
「其一,你必須救治陳將軍……」
「這個自然,小驀與我的情意,又豈是你等能夠明白?」
「其二,救治之後,需放陳將軍與唐姬離開,不得將他硬留在身邊……」
話音未落,便見張素素雙眉一皺,搖頭說道,「唐姬我可以放走,唯獨小驀不行,我好容易才再見他一面,說什麼也不能叫他再從我身邊離開……」
「你應該清楚,他不想見你!」
「辦不到,辦不到!——唯獨這件事,說什麼也辦不到!」
張寧聞言大怒,張素素亦是怒目相向,二女對視了許久,竟是誰也說服不了誰。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寧微微嘆了口氣,忽然說道,「罷了,這件事日後再說吧,我先將一半妖力予你,你先救治陳將軍……」
見張寧忽然服軟,張素素意外之余,也是暗暗松了口氣,畢竟,如果沒有張寧的幫助,她雖然也能救治陳驀,但會令她付出沉重的代價,但凡女人,又豈會願意在心愛的男人面前露出半分老態?
或許這才是張素素遲遲不動手根絕陳驀惡根的真正原因所在吧。
「呼……」
在听聞張素素在得到妖力後會救治陳驀的誓言後,張寧深深吸了口氣,隨即長長將氣吐了出來。
只見在張素素驚愕的目光中,張寧口中吐出一股淡乳色的氣息,仿佛有生命般,緩緩流入了張素素口中。
何……何等強大的妖力!
張素素簡直難以置信這股妖力的龐大,她萬萬沒有想到,僅僅只是一半的妖力,竟也如此強大。
握了握右手,張素素難掩心中的喜悅,隨即不動聲色地望了一眼張寧,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哼!
如今我與你的妖力不相上下,還會怕你?
待治好小驀,看我怎麼收拾你!
豈料,此刻張寧雖然鼓著調理自己的氣息。卻也暗中注意著張素素。恰巧,她注意到了張素素眼中閃過的那一絲殺意,但是,她卻什麼也沒有表示,只做不知。
因為密室沒有下人服侍,二女合力將床榻搬到了密室中央,隨後,張素素在地上畫了許多道家符咒,而張寧則搬開了周圍的擺設。
不得不說,張素素所掌握的逆天續命法術。要比歷史中諸葛亮在五丈原所擺的禳星回命陣法不知要高明多少,但見張素素口中咒語念動,那躺在榻上的陳驀,周身竟飄起一股淡淡血霧。
頓時。整個密室內黑風大作、戾氣盛行,尤其是那血霧中,仿佛有人的臉孔時隱時現,甚至于,隱隱有鬼哭神嚎般聲響。
「這是何物?」張寧皺眉問道。
而這時張素素已念完了咒語,見張寧手指那團血霧,遂解釋道,「此乃業氣,殺戮越多,則業氣越重。小驀手戳六萬余人,間接死于他手者,不下數十萬,這份業氣,可謂是空閑絕後……」
「有危害麼?」張寧頗為擔憂地問道。
「那是自然,」張素素皺眉說道,「業氣對人有諸多影響,重到一定沉重,甚至會叫人神智錯亂,將活人看做是惡鬼尋仇……」
「能否消除?」
「這個……」張素素聞言遲疑了一下。見張寧面露不解之色,遂說道,「業氣依附于戾氣,業氣越強,則戾氣越強。難以單一根治,唯有將戾氣消除。但是……」
後面的話,張素素沒有說下去,但是張寧已經听明白了,什麼叫戾氣,那可是武人立身的根本,倘若失去戾氣,那會是什麼情況?
「驅除吧!」在想了想後,張寧沉聲說道,在她看來,陳驀如今顯然已打算要從此遠離亂世,想來日後也用不到,與其留著這些業氣反噬他自身,倒不如今日趁此機會徹底消除,讓他與唐姬安穩渡過一生。
畢竟有不少殺戮過重的武人,在卸甲歸田後都會或多或少地看到曾經被自己殺死的人前來索命,然而當他們盛怒之下將其殺死後才發現,他們所殺死的,卻是他們的至親好友,張寧可不希望這樣的悲劇發生在陳驀與唐馨兒之間。
見張寧叫自己動手將陳驀體內的戾氣消除,張素素著實猶豫了一下,要知道這一旦消除,那麼日後陳驀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可是她卻希望陳驀成為頂天立地、世間揚名的大人物。
然而當她轉念一想,她又忽然意識到,倘若小驀失去了貪狼與白澤這兩個武魂,豈不是能日日夜夜陪伴在自己身邊?自己也不必再害怕他醒後會暗中逃走?
想到這里,張素素點了點頭,口念幾句咒語,將陳驀體內的戾氣消除了。
剎那間,只見戾氣大盛,伴隨著一聲氣焰囂張的狂笑,以及一聲輕嘆,從陳驀體內竄出一道黑光、一道白光,在轉眼的工夫間,那黑白兩道光便從密室的出口竄出,驚地張寧與張素素面面相覷。
那黑、白兩道光,無疑是陪伴著陳驀走到如今的武魂,上古凶獸貪狼與以及上古瑞獸白澤。
此時再看陳驀,卻見他渾身上下已與普通人無疑,無論是戾氣還是業氣,都已消失不見。
忽然,張寧看到張素素取出一柄短劍,割在自己手腕內側血脈,隨即將自己的血滴在陳驀口中。
「你做什麼?!」張寧一把抓住了張素素的手臂,皺眉問道。
「救他呀!」張素素頗為不耐煩地,見張寧眼中仍有懷疑之色,遂沒好氣地解釋道,「小驀一生殺戮過多,仇家不少,我在許都雖高居廟堂,卻也有不少人要加害我,而如今小驀一身戾氣已失,形同常人,倘若遇到賊人,加害于他,而我又不在身旁,那豈不是只有死路一條?」
「那你這是……」張寧疑惑地望著張素素那滴血的手腕。
「休要胡亂猜測,我豈會加害小驀?我只是用法術將我與他聯系起來,只要我還活著,他就不會死,哪怕身受萬刃……」
張寧皺了皺眉,說道,「那倘若你死了,他豈不是……」
張素素冷笑一聲,頗為自得地說道。「普天之下。誰能殺我?」說著,她好似想起了什麼,不經意地望了一眼依然昏迷不醒的陳驀,很顯然,她是想起了當初與陳驀發下的誓言。
……能殺張素素者,唯有陳驀……
而張寧倒沒注意到張素素那一瞬間的失神,聞言微微點了點頭,說實話,她也頗為擔心陳驀日後遭賊人所害,既然張素素有這般法術。將陳驀變成不死之身,雖說有些違背天道,但是就個人而言,她卻沒有反對的意思。也是,誰會願意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去死呢。
此後張素素又忙了大概一個時辰,這才完畢,即便是張素素,此刻也累地滿臉疲倦、香汗淋灕。
「完了麼?」一直在一旁靜靜觀瞧的張寧不動聲色地問道。
「唔!」張素素點了點頭,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突然,她面色大變,急聲說道,「張寧。你做什麼?!」
只見張寧一把捏住了張素素的脖頸,沉聲說道,「我要你立誓!——放陳將軍與唐姬離開,從今日之後,莫要再去打擾他二人……」
「張寧,你這賤人!」張素素破口大罵,卻見張寧眼中閃過一絲愧疚,搖頭說道,「你罵我什麼,我都不會還嘴……你的性格。我太了解了,你是絕對不會放陳將軍與唐姬離開的,倘若之前,我還能逼你就範,但是眼下。你已得到青丘九尾狐一半妖元,待你恢復精力。我也不是對手,是故,我只能出此下策,莫要怪我……不過你可以放心,從今之後,我也不會再去打擾他二人,我會在漢中出家,從此不問世事……」
「你愛出家那是你的事,與我有什麼關系?張寧,你這個賤人,我早知你不安好心!」張素素氣地滿臉怒色,極力反抗,只可惜她方才救治陳驀耗盡了精力,如何會是張寧的對手。
「妹妹,你就听姐姐一聲勸,陳將軍與你緣分已盡……」
「那也是因為你這個賤人!」
「……感情的事,強求不來,他當初救你,你如今救他,恩怨相抵,誰也不欠誰,只要你發下毒誓,從此不再去見他,姐姐便放過你,否則……」
「否則怎樣?」張素素氣地渾身顫抖,怒聲斥道,「否則就將我殺了,是麼?——好,你殺!如今我與小驀一系相關,你殺了我,他也得死,有他陪伴,即便是死,我張素素也認了!」
「你!」張寧聞言面色一滯,在皺眉想了想後,低聲說道,「我不殺你,但是我可以將你囚禁起來,你可要想清楚了……」
「不必廢話了,與其要再讓他離開後,終生不得相見,你還是殺了我吧!——你若是囚禁我,好,我便咬舌自盡,看你到時如何救他!」
望著張素素目光堅定、一臉慍色,張寧不禁有些退縮,觀方才張素素望向陳驀的目光,她可以肯定,張素素絕對做得出來的。
想了想,張寧沉聲說道,「好,我便放寬些,你在放他與唐姬離開後,可以去見他,但是不得在他面前露面,更不得拆散他與唐姬二人,或是遷怒唐姬、加害她性命……」說到這里,她微微嘆了口氣,低聲說道,「素素,你可要想清楚,別忘了,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此乃你鑽研三卷六冊天書的密室,內中定有辦法解除你與陳將軍的聯系,別逼姐姐……」
張素素聞言面色一驚,緩緩垂下頭去,在過了半響後,她黯然嘆了口氣,整個人都軟了下去。
「這三年來我日思夜想,好不容易盼到他回到我身邊,卻要眼睜睜看他離開,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望著張素素那黯然神傷的模樣,張寧也有些不忍,出言勸道,「好歹你可以遠遠見他……好吧,我再放寬些,倘若他主動來見你,你當面見他亦無妨,如何?——這是我最後的底線了,別逼姐姐……」
張素素聞言默默地點了點頭,雙目中忍不住淌下淚水。
「跟我說︰蒼天在上,我張寧今日對天起誓,放陳驀與唐姬離開,終我一生,不得加害二人,不得強行將二人虜在身邊,更不得破壞他二人夫妻感情,倘若日後違背此誓,身形俱滅、天地不容!」
「蒼天在上,我張素素今日……對天起誓……放陳……驀與唐姬離開,終我一生,不得加害二人,不得強行將二人虜在……身旁,更不得破……破壞他二人夫妻感情,倘若……倘若日後違背此誓,身形俱滅,天地……天地不容……」好不容易說完這段話,張素素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哭聲悲切,叫張寧心中一軟,緩緩放開張素素,卻見她癱倒在地、伏地嚎嚎大哭,不得不說,別說張寧,就連陳驀也沒見她如此悲傷痛苦過。
「對不起……」望著張素素痛苦的模樣,張寧長長嘆了口氣,心中亦很不是滋味,她有心想勸,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想來想去,她終究扶起了陳驀,走出了密室的出口。
很顯然,她是打算帶著陳驀與唐馨兒離開。
張寧雖然離開了,然而張素素的哭聲依舊沒有停止,依舊那般悲切,那般哀傷。
也不知過了許久,密室內的哭聲漸漸小了下來。
只見張素素緩緩抬起頭來,臉上盡是肅殺之氣,她緩緩握緊了自己的右手,咬牙切齒地說道,「張寧,你這個賤人,我張素素定要將你挫骨揚灰,以泄我心中之恨!」
她緩緩地站起身來,這時,桌案上的燭火照在她身上,在她背後的牆上映出了一個影子,難以置信的,那映在牆上的,竟然是一只搖動著九條尾巴的狐狸,齜牙咧嘴,一副憤怒的模樣,仿佛在咆哮……
而張素素顯然沒有注意到身後牆壁上那仿佛活物般的九尾狐影子,只見她從懷中取出一張道符,眼中盡是冷色。
出乎意料的是,那張道符上,竟然寫著唐馨兒的姓名以及生辰八字。
「你還沒有贏呢,賤人,你沒想到吧,你以為我什麼都沒準備麼?哼!」說著,張素素不禁又回想起了方才被張寧所逼而立下的誓言,忍不住滿腔悲滄。
不過轉念一想,她又忽然笑出聲來。
「愚昧!愚昧!——我黃巾敬的是黃天,與蒼天何干?對蒼天所立下的誓言,不遵也罷!」
話音剛落,忽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一個男子的輕笑。
「那可不見得!」
不知為何,一听到這個聲音,張素素身後牆壁上所映射出的九尾狐影子,竟然一下子消失地無影無蹤,好似連它都畏懼著這個聲音的主人。
「是誰?是誰?何人在說話?」
驚疑不定的張素素四下觀望,卻終究沒有發現密室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其他人,這叫她又驚又疑。
忽然間,她面色微變,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喃喃說道,「你是……天道?」
回答她的,僅僅一聲飄然而去的輕笑。
一時間,張素素萬念俱灰,癱坐在地,淚水止不住從眼眶中涌了出來。
因為她已經意識到,或許她也不可能將陳驀留在身邊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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