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逼著張素素發下了誓言後,張寧便扶著陳驀離開了密室,期間,她從府內侍女的口中得知了唐馨兒的所在,連同她一起救走了。**
雖說張素素府邸內外有許許多多的衛兵,可那些凡夫俗子哪里能攔得住張寧,只見張寧長袖一揮,那些侍衛便紛紛倒在地上,陷入了沉沉睡夢當中。
「走!」
提醒了唐馨兒一聲,張寧與她扶著尚未醒來的陳驀來到了居住的客棧,找到了來時的馬車,當即離開了許都。
之所以走地這麼急,那是因為張寧很清楚,在失去了一半妖力的情況下,她將不會再是張素素的對手,一旦張素素恢復了體力,到那時,他們可就再也無法走月兌了。
在夜幕即將降臨時,二女帶著尚未醒來的陳驀抵達了潁川地域,為了防止行蹤泄露,張寧沒敢進城,而是在附近的山村中找了一戶人家,借口錯過了落腳的客棧,在那戶人家家里住了下來。
那是一戶普通的百姓家庭,一共九口人,家中男主人姓王,排行第三,附近的人都他王三哥,上有兩個哥哥,早前是曹操麾下的士卒,只可惜數年前袁曹官渡之戰時戰死沙場,如今家中還有老父老母,還有自己的妻兒,以及他兩個哥哥的遺孀與兒女,日子過地頗為艱難。
是故,當張寧取出一袋銅錢作為借宿的資抵時,本來就打算讓張寧等人借宿的王三,更是喜地眉開眼笑。畢竟張寧所拿出的財物,足以抵這戶人家半年所需。
「我等山野之人,也沒什麼好的住處,三位若是不嫌棄。就在這里住些日子吧……」
王三帶著張寧等人來到了偏房,他原是他與妻兒居住的屋子,畢竟張寧可是出了一筆不菲的借宿費用的,王三哪里好意思叫張寧等人去院後的草料倉庫居住,可是家中又僅有那幾間屋子,無奈之下,他只要叫自己的妻子與哥哥的遺孀暫住,至于自己。則去草料倉庫忍耐一宿,畢竟張寧只說借宿一晚。
「如此,多謝王三哥了……」張寧俯首施一禮,叫王三頗有些受寵若驚。
而這時。唐馨兒正扶著陳驀緩緩走入屋子,望著張寧與唐馨兒細心地照料著那個昏迷不醒的男人,王三心中暗暗咋舌,暗中猜測著這兩位異常美貌的女子與眼前那個男子的關系。
「稍稍可以放心了……」
在王三離開後,張寧關上了房門。在屋內僅有了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用手支撐在桌案上,略顯疲倦地揉了揉額頭。
也難怪,因為放置張素素用三卷六冊上所記載的道術卜算三人的去向。這一路上,張寧耗費了不少精力用來擾亂天機。
「張小姐。夫君何以還不醒過來?」見陳驀至今未曾醒來,唐馨兒不禁有些擔憂。
望著唐馨兒那緊張的神色。張寧不禁莞爾,輕笑說道,「這個我已瞧過了,我那妹妹對陳將軍所施展的,也不是什麼高深的法術,我亦能夠解除,只不過嘛,陳將軍身體尚虛,我若強行解除,或許會損及陳將軍心神,是故,還是等陳將軍自己醒來為好……唐家姐姐放心,這個術若沒有人每日維持,支撐不了多久的,待我看來,最遲明日,陳將軍便來醒來……」
「那就好……」唐馨兒聞言放下心來,隨即,她好似又想到了什麼,略帶幾分惶恐地問道,「她不會再追來吧?」話中充斥著對張素素的畏懼。
張寧聞言微微搖了搖頭,冷靜地說道,「難說!——我那妹妹,多半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我等需小心謹慎才好……」
「說的也是……」唐馨兒深以為然,正點頭附和之間,忽然,她全身一震,不知為何,她的眼神,漸漸變得空洞而沒有神采,但是一瞬之後,卻又恢復了正常。
方才……自己是怎麼了?
回過神來的唐馨兒莫名其妙伸手撩起掛落在額前的一絲亂發。
「怎麼了?」
此刻張寧正默默地望著躺在榻上的陳驀,轉過頭來正要叮囑唐馨兒幾句,卻見她一副神不守色的模樣,心下感覺有些奇怪。
「沒什麼……」唐馨兒微微搖了搖頭,她只感覺方才一瞬間,自己好似不受控制了一般。
或許是一路趕路太勞累了吧。
在想了想後,唐馨兒對自己做出了這般解釋。
「唐家姐姐日後打算怎麼辦?」撥了撥桌案上的燭火,令屋內的光線更亮幾分,張寧轉頭對唐馨兒問道。
只見唐馨兒微微嘆了口氣,望著躺在榻上的陳驀,略帶幾分苦澀地說道,「不瞞張小姐,此去許都,妾身著實沒想過能活著逃出來……多虧了張小姐,否則……」說著,她頓了頓,搖頭說道,「至于日後如何,妾身沒有想過,好在夫君已康復,他要與哪里,妾身便跟他去哪里,一切,由夫君拿主意便是……」
「原來如此……」張寧微微咬了咬嘴唇,說實話,她本來想請唐馨兒與陳驀到漢中居住一段日子,雖說在逼著張素素發下毒誓時,她也發下了同樣的誓言,但是心底,她總歸是不想離開自己所喜歡的人。
而倘若唐馨兒與陳驀能到漢中居住的話,她張寧便能時常看到他,這或許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但是出于女子的矜持,她卻不好意思開口。
在閑聊了一會後,二女都感覺有些困了,作為外人的張寧,很主動地離開了屋子,將房間讓給了唐馨兒與陳驀,畢竟,她終究是未出閣的女兒家,與陳驀同處一室,終究有些不妥。
夜深人靜,張寧獨自坐在草舍前的木凳上依著木欄仰望星空,隨即直感覺越來越困,竟蜷縮著身軀不知不覺睡熟了,直到天色蒙蒙亮時。她這才醒來。
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張寧便前往了唐馨兒與陳驀所在的房間。
「篤篤篤,篤篤篤……」
連敲了幾聲,卻不見里面有任何動靜,心下疑惑的張寧推開房門,卻見唐馨兒枯坐在榻旁,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而陳驀。依舊昏迷不醒地躺在榻上。
「怎麼了,唐家姐姐,可是發生了什麼事?」走到唐馨兒身旁,張寧好奇地問道。
但是出于她意料的是。唐馨兒卻沒有任何反應。
隱隱地,張寧感覺有點不對勁,皺眉望了一眼唐馨兒的雙目,卻見她眼神空洞、毫無神采,面色微微一變。伸手在她後腦輕輕拍了一下。
猛然間,只見唐馨兒渾身一震,滿臉錯愕地望向四周,在見到張寧後。更是一臉納悶之色。
「我……妾身方才怎麼了?」唐馨兒一頭霧水地模著自己的臉。
張寧微微搖了搖頭,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但是心里,卻隱隱已感覺有些不妙。
想了想。她沉聲說道,「多半是我那妹妹在你身上施了攝魂之術,方才我已將其破除,事不宜遲,我們快走!」
此刻唐馨兒尚未弄清楚究竟發生什麼事,見張寧如此著急,卻又不敢詢問。
二人扶著尚未醒來的陳驀走到院中,而就在這時,不知何處傳來一個女人略帶幾分譏諷、幾分冷意的笑聲。
「這麼急,要去哪呀?!」
听聞那熟悉的聲音,張寧面色大變,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卻見在屋外的木凳上,張素素正微翹著一條腿坐在上面,似笑非笑地望著她,輕笑說道,「是不是很驚訝?驚訝我如此輕易便能找到你們?」
張寧聞言微微皺了皺眉,淡淡說道,「不過是些低劣的手段罷了,不值一提!」
「呀!」張素素似乎有些驚訝,輕聲笑道,「原來姐姐已經發現了呢……」
「哼!」張寧冷笑一聲,心中卻暗暗有些懊惱,懊惱自己將唐馨兒救出來時沒有細細檢查,以至于沒有發現張素素早已對唐馨兒施展過攝魂之術,不過一想到方才自己已經破除了張素素所施展的法術,她又暗暗松了口氣。
「唐家姐姐,將陳將軍扶上馬車,你帶他先走……」低聲對唐馨兒說了一句,張寧走前幾步,擋在張素素面前,也難怪她如此小心,畢竟眼下的張素素,甚至比她還要強。
但是出于意料的是,唐馨兒卻沒有任何行動,只是扶著陳驀,雙目無神地望著前方。
「怎麼會?」見此,張寧面色大變,她明明已經解除了唐馨兒所中的法術才對啊!
「很驚訝麼?」或許是注意到了張寧眼中的驚色,張素素咯咯一笑,得意地說道,「唐姬,帶小驀到我這里來……」說著,她從懷中取出一張道符,寫著唐馨兒姓名與生辰八字的道咒。
「是!」在張寧難以置信的目光下,雙目無神的唐馨兒渾身一震,竟扶著陳驀朝張素素走去。
「你……好狠……」一時間,張寧什麼都明白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張素素竟然如此狠毒,早已在唐馨兒體內種下咒蠱,只要她手中道符不毀,那麼,她隨時隨地都能操控唐馨兒,如同傀儡一般。
「我狠?我哪里比得上姐姐,姐姐那一招過河拆橋,我是萬萬不及的……還好我素來謹慎,早有防備,否則,豈不是叫你這個賤人得逞?」張素素冷笑著反唇譏道。
張寧聞言面色一紅,雖說她是為了陳驀與唐馨兒,期間不存在任何為自己考慮的私心,但是說到底,她昨日對張素素所做的事,確實是有違道義。
微微吸了口氣,張寧帶著幾分請求的意味說道,「素素,你昨日已立下誓約,倘若背誓,天道必定不會放過你……莫要再執迷不悟了!」
「哼!」張素素冷笑一聲,戲謔說道,「這個你大可放心,我自有辦法在不違背誓言的情況下將小驀留在身旁……至于你嘛……」說著,她眼中殺機越來越濃。緩緩站起身來,沉聲說道,「唐姬,將小驀扶上馬車。待我收拾了這個賤人,再帶與你小驀回許都!」
說罷,她整個人抽身上前,只見她右手一揮,一層幽藍色狐火仿佛氣浪般朝著張寧迸射而去,見此,張寧眉頭一皺,一振袖子。將逼近自己的火焰震退。
擴散的火焰頓時點燃了二女身後的民居草舍。
「怎……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
或許是听到了院中的動靜,只披著一件單衣的男主人王三一臉愕然地從馬廄中跑了出來,愕然望著院中激烈打斗中的張寧與張素素。
「快離開!」
張寧著急地喊道。
還沒等王三反應過來,只見張素素伸手接過幾片落葉。隨手一甩,但听一聲慘叫,王三肩窩、胸口、小月復俱被那落葉穿體而過,鮮血直流,倒在地上。頓時氣絕。
或許是被王三的慘叫所驚動,他的妻子驚慌失措地從房中跑了出來,眼見丈夫尸體,伏在地上大哭起來。然而第三聲哭聲尚未響起,她竟被張素素用幾片落葉殺死。
「張素素。你做什麼!——他們是無辜的!」見自己的妹妹出手狠毒,連殺二人。張寧氣地滿臉通紅。
卻見張素素眼中盡是殺意,嬌聲斥道,「無辜?敢包庇你等,就是死罪!」說話間,只見她長袖一甩,頓時,那三、四間草屋頓時燃燒起熊熊火焰。
「你……你……」張寧氣地說不出話來。
而這時,村上的百姓們也已發現王三這戶人家起火,敲著響鑼爭相前來滅火,只瞧得張素素眼中殺機越來越濃。
或許原先,張素素僅僅只是想帶走陳驀與唐馨兒,但是如今,她的面貌已經被這個村子的百姓瞧見,未免傳開謠言,她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將前來救火的百姓逐一殺死,用妖火點燃了整個村落。
可憐那些無辜的百姓,在尚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的情況下,便無辜地死在了張素素的手中。
「你好……好狠……」望著張素素腳旁那二十幾具百姓的尸體,望著那熊熊燃燒的村落,張寧氣地面色通紅,嬌軀直顫。
面對著張寧憤怒的神色,張素素淡淡一笑,冷冷說道,「我也不想殺這些人,要怪,就怪你多事,倘若你不擄走小驀,我又豈會平白無故去殺他們?張寧,他們會死,就是因為你!」
「荒謬!」張寧怒斥一聲,一掌攜怒打向張素素,卻見張素素側身避開,反手一掌打在張寧月復部,將她打飛了十余丈,撞榻了一排房屋。
「你以為你還是我的對手麼?」望著那片被張寧撞到的房屋,張素素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忽然間,她面色大變,怒聲斥道,「賤人敢爾?!」
原來,張寧見自己不再是張素素的對手,竟在現身的一刻靠近唐馨兒與陳驀,一把拎住陳驀的肩膀,隨即,二人化作一道清風,消失地無影無蹤。
「該死!」
一時疏忽,沒想到張寧竟然會這麼做,張素素氣地連連頓足不已。
惱羞萬分的她一揮雙袖,但見一片火雲散,整條村落無辜地成為了她的發泄品,轟然一聲,化作一片火海。
「賤人,你逃不了多遠的!」怒罵一句,張素素緩緩走到一臉呆滯站立在院中的唐馨兒身旁,一搭她手臂,兩人頓時化作一道清風,消失在無盡的火海之中。
且不說張素素帶著唐馨兒回到許都,余怒未消,當下令下封鎖各地城門、關隘,又派出五千輕騎,四周搜尋張寧下落,且說張寧帶著陳驀用妖術逃遁到一座深山,在重傷的情況下帶著陳驀遠遁數百里,即便是張寧,恐怕也到達極限了。
是故,在找了一個山洞、將陳驀放倒在地後,她實在是堅持不住了,靠著山洞依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不停歇地從她額頭滴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寧忽然听到一個略帶幾分擔憂的聲音。
「你……受傷了麼?」
張寧下意識地抬起頭,這才發現,陳驀不知何時已醒了過來,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她這才注意到。自己右側的腰間,殷紅一片,鮮血滲透了衣衫,貼在肌膚上
「不礙事的……」張寧面色通紅地微微轉過去。隨即低下頭,愧疚說道,「對不住,陳將軍,妾身力由不迭,無法將唐家姐姐救出……」
倒不能說張寧不想救唐馨兒,只是就當時看來,唐馨兒分明已被張素素用妖術制住。而她張寧又無法破除,倘若再將唐馨兒留在身邊,無疑是將自己等人的行蹤暴露給張素素,是故。張寧只能出此下策,僅帶走了陳驀,雖說論起來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妥,但是張寧依舊有些內疚,生怕陳驀誤會。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陳驀疑惑地望了一眼張寧,一臉莫名其妙地說道,「唐家姐姐?那是誰?」
「……」張寧聞言愕然,抬頭望向陳驀。正要說話,卻見陳驀凝神望著自己。眼中盡是迷惑。
「你是誰?為什麼會受傷?」
望著陳驀眼中迷茫之色,張寧心中一震。一把搭住陳驀的雙肩,施展讀心術,她這才發現,陳驀自來到這個時代後的記憶,竟不知為何全部消失了。
忽然間,張寧隱隱記起張素素在為陳驀續命時曾古怪地望了一眼自己,心中頓時明白過來。
必定是張素素怕陳驀醒後因為當初黑狼騎全軍覆沒一事與她翻臉,是故,她將陳驀以往的記憶全部消除,可以說,此刻的陳驀,幾乎相當于初到這個時代時的他。
可是,張素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她為什麼連陳驀記憶中關于她的記憶也抹去呢?
張寧實在有些不解。
不得不說,張素素太了解陳驀了,她很清楚當時的陳驀對于人生的迷茫,只要她出現在陳驀面前,說一句她需要他,那麼,不明就里的陳驀,自然會再次將她視為生命中最重視的人,而二人的關系,自然也會恢復到最初。
之所以她要抹去陳驀記憶中有關于她的事,那是因為如今的她,與當初已有了太大的落差,可以說,陳驀與張素素之所以會落到如今這種地步,除了張寧這個因素外,張素素自身性格的改變,或許才是最大的原因。
是故,想到這一點的張素素,一狠心將有關于自己的記憶也抹去了,為的就是讓陳驀能夠全心全意地接納眼下的她,畢竟要讓她恢復當初的性格,這太難了……
但是就連張素素也沒想到,張寧竟然會在他治好陳驀後驟然發難,可以這完全打亂了她的計劃,也難怪張素素千里迢迢也要趕過來追人。
不得不說,張素素心機之深、考慮之嚴密,無人能及。
別人且不說,至少眼下方寸大亂的張寧顯然是猜不透張素素的打算的,在發現陳驀竟然已經忘記時,張寧呆住了,她無法承受如此巨大的打擊。
平心而論,張寧為陳驀付出了許多,為了說服張素素救陳驀,她甚至違背了當初自己的誓言,將體內青丘九尾狐的一半妖力給了張素素,她絲毫沒有想過要強行將陳驀留在身旁,她只是希望,陳驀心中能記著自己,哪怕是一絲一毫,然而……
不由地,張寧的眼眶濕潤了。
「你……你怎麼哭了?」被抹消了記憶的陳驀,已形同初到這個時代後的他,如同當初潁川黃巾大營中懵懂無知的黃巾小卒,哪里還有半點作為絕世悍將的氣勢,見張寧嚶嚶哭泣,他不禁有些心慌。
「沒……沒什麼……」強忍著心中的苦楚,張寧微微搖了搖頭,心中不禁有些絕望。
望著她悲傷的模樣,陳驀好奇問道,「你好像認識我的樣子,為什麼我不記得你?」
听聞此言,張寧苦笑一聲,含糊說道,「或許是你重病初愈,不記得了吧……」說著,她見陳驀眼中懷疑之色越來越濃,心中倍感難受,半真半假說道,「你不記得了麼,你還對我說過,你不是這這里的人……」
本來,張寧只是想打消陳驀對自己的懷疑,卻沒想到陳驀听後瞪大了眼楮,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驚愕說道,「真……真的?我連這個都對你說了?」
張寧听聞心下很是疑惑,畢竟她不了解陳驀,以陳驀的性格,哪里會隨隨便便說出這種至關重要的事,要知道,就連張素素與唐馨兒,陳驀也不曾提及過,生怕二人因為此事產生什麼疑慮。
頓時,陳驀心中的疑慮消失了,連帶著他看張寧的眼神,也溫柔了許多,畢竟在他看來,既然自己將最大的秘密都告訴了眼前這位美麗的女人,豈不是證明,自己與她關系十分密切?
不過出于最初的自卑,他又不免有些疑慮,低聲問道,「我真的是不記得了,你與我……是什麼關系?」
見陳驀目光中的懷疑之色已漸漸退去,張寧微微松了口氣,只要回答,卻好似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什麼關系?
是呀,自己與他是什麼關系呢?
這邊張寧暗自思索著她與陳驀的關系,那邊陳驀卻會錯了意,見張寧望了一眼自己後忽然低下頭去,一聲不吭,隱隱好似[明白]了什麼。
在一陣短暫的寂靜過後,陳驀撓了撓頭,頗為尷尬地說道,「承蒙這位姑娘垂青,可是我實在是想不起姑娘……或許真的如姑娘所說,我重病初愈,所以有些事想不起來了吧,請姑娘莫要生氣……」
「妾身如何會生氣……」張寧頗有些心灰意冷地嘆了口氣,心中暗暗補充道,要生氣也是對妾身那個妹妹。
「那……那就好……」陳驀尷尬地撓撓頭,在偷偷打量了幾眼張寧後,忽然弱弱說道,「你……需要我麼?」
「咦?」正因為陳驀不再記得自己而黯然神傷的張寧,錯愕地抬起頭來,隱約間,她仿佛有些明白,張素素之所以要抹去陳驀記憶的原因了。
這邊張寧抬起頭來,目不轉楮地望著陳驀,那邊陳驀卻是嚇了一跳,面色漲紅,撓撓頭尷尬說道,「不,不是……我只是……既然先前我將心中最大的秘密都告訴了姑娘,姑娘想必是……是我信任的人,如今我又因為重病失了先前的記憶,不知以後該如何,要是……要是……」
怎麼辦?
怎麼辦?
方才還因為陳驀失憶之事而黯然神傷的張寧,萬萬沒有想到陳驀竟然會那麼問,尤其是他的那番話,更是叫她滿心羞澀。
說實話,對于當初陳驀與張素素相識的經過,張寧早前在徐州時,便曾用讀心術觀察過,正是因為張素素那一句需要的回答,才使得陳驀不離不棄地跟了她足足五年,倘若不是張素素後來野心越來越大,且手段毒辣,甚至棄陳驀不顧,使得陳驀麾下黑狼騎全軍覆沒,陳驀又豈會說出從此恩斷義絕的話來?
而如今,這個選擇竟然會擺在自己面前……
一時間,張寧頗有些心潮澎湃。
她知道,只要自己在這個時候說一句需要,那麼眼前這個人當即便會將自己視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不正是自己這三年來朝思暮想的事麼?
可是……
唐姬怎麼辦?
陳將軍真正愛的,應該是唐姬才對,倘若自己趁人之危,那……
或許是注意到了張寧的遲疑,陳驀微微皺了皺眉,沒有讀心術的他,又如何會知道張寧心中的為難,見她久久沒有回應,他不禁有些生氣。
自己明明將那麼重要的事也告訴了她,她卻這樣……
終究……
就在陳驀暗自生氣時,忽然,身旁傳來一個略帶幾分顫抖的聲音。
「需……需要……」
陳驀聞言下意識地望向張寧,卻見張寧抬頭望了一眼他,卻又當即垂了下去。
在陳驀看來,那是她出于羞澀,其實不然,比起羞澀,張寧此刻心中更多的,恐怕是愧疚,對唐馨兒的愧疚。
對不住,唐家姐姐,我終究……
終究……
無法拒絕……
在陳驀驚慌失措的哄慰下,張寧滿臉淚水、泣不成聲。(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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