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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韻伸手捧起些許溪水,小口的飲入肚中。溪水冰涼甘甜,依韻雙手放入小溪,輕輕搓洗著。潔白的雙手,其實本就極為干淨,之所以洗,只是因為依韻想洗而已。
我突然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我不記得那是多久前的過去。就好比此刻,我不記得自己是否曾經不是孤然一身般。
我不記得在江湖中四處游蕩,尋找糧食的日子過了久,不,難道我不是一直都如此的嗎?可我記得,我應該是一直如此的。這種沒有答案的問題其實很無聊,只是,我總不由自主的去想,或許,我只不過是喜歡這種迷茫的感覺罷了……
一群為數三十余人的昆侖派弟子,領隊的是三名派內名望頗盛的高手。這群人在大聲歡呼著,歡呼,是因為喜悅;喜悅,是因為勝利。戰勝一批敵對門派的人後,成功的活了下來,這本就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盡管在未來,誰也不知道還會面對多少場戰斗,經歷多少的生死之爭,但那是很縹緲遙遠的事情,在此刻,成功的活著。剝奪另一群人的修為,踩在另一群人的痛哭聲上獲得快樂。
依韻眼神迷離的從林間步出,目光投到這群歡呼的人身上,三道身體被濃郁血色覆蓋的人,完全吸引住依韻的注意力。人群中不知誰無意中發現林間步出的依韻,高聲喊道「正義傳說依韻!」
紫色身影原地一閃而逝,下一刻人群中的兩高手經脈盡斷的七竅流血拋飛地上,僅剩一名女子在千鈞一發之際被慘死的高手推了開去。
人群頓時現出恐慌情緒,正義傳說依韻會殺所有滿手血腥的人,無論理由。女子悲聲痛哭著道「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轉身拔劍朝依韻挺身飛撲而上,眼神中滿是決絕和憤恨。是的,怎能不憤恨?自己和丈夫,之所以滿手血腥,只是因為一直保護著派門師弟妹,跟別派爭殺造就,為何,卻連緣由都不問,就痛下殺手……
一道紫色星芒極快的一閃而逝,女子咽喉現出血洞,鮮血噴射而出。依韻頭也不回的大步遠去。理智,情緒,是很奇怪的東西。難道她認為,她還能選擇不死嗎?依韻眼神迷離,腦海紛亂的陷入沉思。
一眾受到驚嚇的昆侖弟子,有部分跟三人關系極好的憤然大罵出口。更多的人卻是沉默著,心下替依韻找著合理的借口,推測著自己認為合理的解釋。
無論悲憤的,沉默的,卻又有幾個人在此刻想起,不久前的混戰,若非三人的高絕實力,自己能否仍舊站在這里,就是個極大的疑問?
華山派附近的練功洞,通俗的被人稱呼為華山練功洞,為了更方便,通常直接稱呼為華山洞。因為很多的存在,不需要有一個美麗動听的名字。這里長年都有不少華山派弟子,有一定實力的人盤踞練功,有的是帶師弟,有的組隊前來。
這類練功洞,這些年來常是敵對門派實力強橫過人的高手前來清場殺戮的對象,或是借此宣泄對華山派的憤恨,或是借此在自己門派內楊威,也或許是,純粹張揚武功。
盡管目的不一,但結果和過程大致沒有多少區別。華山派跟武當派之間的仇恨,這些年是越見緊張,尤其華山派跟神州幫劃上等號之後。
一來兩派門人眾多,距離較近;二來,自從武當派整體實力崛起之後,對于一直在江湖上被壓的抬不起頭的第一大劍派華山,自然難得有好臉色。華山派對于實力逐漸崛起的武當,態度是不屑之的,而武當,卻是極力想證明給江湖人看,自己才是真正的江湖第一劍派!
七名身著道袍的武當男女高手聯快接近華山洞,一名看起來江湖歷練最少的男子有些緊張的開口道「師兄,師姐,那里有很多華山狗,我們就七個人會不會不夠?」
為首模樣的男子大笑道「師弟,放心。一會站好陣眼,跟著我們就是,華山派算什麼,憑我們的實力,擺起真武陣法,一路殺進去憑他們如何抵擋?」
一美麗女子輕笑著安慰道「師弟,別緊張。你連波師兄的實力,在本門內絕對排的進百名之內。華山洞那里打點的人能強到哪里去,決計傷不了我們半分的。」為首的男子爽聲大笑道「清師妹過譽了,不過,對付這些菜鳥,我還是有十足把握的。」
七人一路談笑的行至一定距離,隔著一定距離擺起真武七截劍陣,速度保持一直的朝洞口一干華山派弟子殺上。
到動手之際,方才顯示出七人的陣法修為確實不俗,攻出的劍氣以100*100的範圍,對華山弟子造成面積性打擊。門派附近的練功洞,一般前去的高手,高明的也較有限。華山派更沒有威力特別的劍陣,如何是這七人的對手?
不過一會功夫,死的死,逃的逃,七人意氣風發的一路殺進洞內。洞內的華山派弟子,對自己實力較有信心的,紛紛沖出朝三人撲上,對自己實力不自信的,則隨著人流收縮至洞穴更深處。原本光線不甚明亮的洞穴內,被大批華山弟子縱橫交錯的劍氣照耀的極為明亮。
一道色澤更亮的亮紅氣勁驟然亮起,劍陣氣勁赫然出手,狂風掃落葉般將一眾華山派弟子攻出的劍氣紛紛摧的消弭無蹤,余勢不消的穿透一眾華山派高手。
慘叫聲連連響起,實力稍微不濟的當即被震的氣絕斃命,實力稍微高明的也不過僅余一口延命的氣息而已。七人放聲大笑,暢快無比的又補了一劍,頓時洞口處幾十名原本生猛活虎的華山派弟子全部變作尸體。
原本心情緊張的男子此刻語氣興奮無比的喊道「師兄師姐們太厲害了!該死的華山狗,死的好,太痛快了!」
另一名武當派女高手輕笑道「師弟,別忙著高興,跟著我們,里面還有很多華山狗呢。」男子連忙點頭應是,七人保持著一致的移動速度一路朝洞穴深處殺進,所過之地,亮紅的劍陣氣勁奪去一片又一片的華山弟子苦練的修為。
依韻眼神迷離的抬頭望了眼天空,這會艷陽高照,太陽火辣辣的,照在依韻身上,卻只能感到點點暖意。依韻不太喜歡,依韻習慣了體內那股冰冷的陰寒,依韻更喜歡雨天,越大的雨,越好。或許,並不是因為氣溫問題,只是雨天讓依韻感覺,更加可靠而已。
數名華山派弟子迎面從依韻前方跑至,遠遠幾人見到依韻似乎楞了楞,隨即興奮的更快朝依韻跑來,人還未近,已高聲大喊道「請依大俠出手教訓那幾個濫殺無辜的人。他們進去華山洞半個時辰了,殺了我們好多練功的人。」
依韻神態迷離的朝華山洞方向投去一眼,身影一閃帶起一串虛影離去,幾名華山派弟子見狀興奮不已。想像著那七個可惡的武當豬的下場,同時也隱隱為見識到傳說級高手依韻鬼魅的輕功身法。
有時候我很奇怪,為什麼經常會有人一臉興奮的跑到我面前,對我說哪里哪里有我需要找的糧食。我很想不通,但是我卻又明白,自己是知道原因的,不是我不願意揭開疑惑,更不是我不敢。
只是,我喜歡思索問題的迷茫感覺,因為很早開始,我發現,這時候,幻覺絕不可能出現在腦海,忘我意境這種時候,是最穩定的……
華山洞內,血腥之氣彌漫各處分支洞穴,依韻不急不徐的緩緩朝深處步入。這種味道,依韻自己也說不上,是否好聞,因為依韻感覺這味道,非常熟悉,熟悉的程度就如同對紫衫身上的香味。
噢?紫衫,我不記得這個人,也不記得她是個怎樣的人,至少我確實想不起來,但我對這個名字非常熟悉。不過,其實我是都記得的,只是,我願意忘記而已,當我想忘記什麼的時候,總是非常容易……但我需要想起,也同樣容易,只看我是否,願意而已。
依韻耳中已隱隱听見洞穴深處發出的陣陣慘叫聲。下意識的就可斷定,此時發出聲響的人,跟敵人實力差距極大,同時,這聲音是在還未遭遇攻擊前發出的,發出慘叫聲的人們完全是處于驚恐。
再走的深入些,听見男子的興奮大笑聲,女子的不屑的鄙夷輕罵聲。面對恐懼的人,一般是不會發出這種聲音的,在這刻具備輕易剝奪他人生命的人,才會如此得意和高傲。依韻眼神迷離,只是,為何我卻體會不到這種得意感?也許因為,我不是在殺人,是在吃糧食。
只是,殺人怎會變成一種如同吃糧食般的行為呢?我一時間想不到這答案,不過,我不著急,我有的是時間慢慢去想。
洞穴更深處,大群的華山派弟子互相推擠著朝更深處倉皇逃跑。七名武當高手,邊揮舞著劍邊步步深入。
依韻隔著兩層洞穴,在眾人看不見的後方時走時停的跟隨著。往里面逃走,難道就有扭轉形勢的可能嗎?這答案我猜測不到,因此我決定跟到盡頭。
但其實我是知道的,只要我出手,就有,我若繼續等下去,就沒有。而我之所以等待,只是希望這七人的殺氣,更高一些而已。
當然,這要建立在另一批人中,沒有出現較美味的糧食前提條件下而言,我的胃口越來越大,不,應該說一直就很大。星點之光,實在沒有興趣出手。不是我變的貪心了,只是因為,那對于糧食大量渴求的我,實在太無法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