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韻緊緊吊在七人身後,如此行了兩刻鐘時間。練功洞穴盡頭,基本上都會是處場地極寬廣的地方,華山洞恰好是這種地理,此刻密密麻麻的擠滿了華山派弟子。
武當派七人神色不屑的執劍逼上,人群中不知誰喊了句︰「已經無路可退了,大家跟他們拼了!逃的幾個是幾個。」
六個,加上十三個,依韻眼中的人群,雖然無比擁擠,但透出血色光澤的卻是份外容易分辨,只一眼依韻已經將自己的目標數目算清。亮紅的氣勁朝洞穴盡頭的華山弟子罩落,一條紫影憑空而現,原本氣勢駭人的劍陣氣勁在依韻信手一指下,消弭散盡。
依韻神態空洞的雙足穩立,武當派七人駭然之下紛紛挺劍相遙指依韻,額頭冷汗徐徐流落。
擠在內洞的華山派弟子高聲歡呼,人群中有七人一路擠出,神色帶著些許恐慌,語氣卻是堅定的道「我們今日怎都逃不過一死,但依大俠能出手救下這麼多師弟,還能懲治這幾頭武當豬,我們也認了,無需大俠費功夫逮我們,我們幾個雙手都沾滿武當派豬的血,但我們不為此後悔!」
依韻身形一閃而逝,紫影硬生切入密密麻麻的人群,兩個眨眼的功夫,六名華山派殺氣超過10萬的人咽喉飛濺著鮮血軟軟倒地的同時,依韻已然出了密集人群,仍舊站在方才的位置,就仿佛,從一開始就未動過一般。
人群中部分華山弟子對橫死的六人生出鄙夷的情緒,同時對站出來的七人生出欽佩之情。
站出的七人為首的男子大聲道「兄弟們,我們重生後仍舊會回華山派!仍舊會殺武當豬!」
依韻信手一揮,七點星芒穿過七人咽喉,七人咽喉飛濺著鮮血軟軟倒地。華山派中幾人站出來大喝道「他們七個是真英雄,他們的裝備誰敢試圖私佔,就是我們過不去!」人群中紛紛響起附和聲。
原本尚有一絲希望的武當派七人,此時除為首的男子外,個個臉色蒼白之極,這等不可思議的武功,豈是自己七人能對抗的?
六道星芒分朝六人射出,為首的男子一把推開清,同時展開身法試圖閃避,實力的差距此時完全體現。男子的一推,不但讓清躲過了要害,自己也僅僅是胸膛非要害處被星芒穿透,而其它四人,卻是盡數咽喉被洞穿橫死倒死。
男子額頭冷汗直冒,大喝道「清,帶師弟走!我死也會拖住他一陣!」依韻微微皺了皺眉頭,可是,他打算憑什麼拖住我呢?又打算憑什麼讓那兩個人逃走呢?難道他們的輕功比我還高明麼?
被喚作清的女子露出悲色,淚水漣漣狀,男子大喝道「快走啊!」同時神色戒備的盯著猛然輕笑出聲的依韻,心頭一股莫名的恐懼感,讓男子感覺非常不舒服,依韻那對空洞的眼神讓男子感到陣陣莫名寒意直透身心。
女子尚未有動作,依韻笑聲一收,男子挺劍全力展起無上太極劍氣朝依韻撲上,依韻身影一閃而逝。
下一個瞬間已然出現在清身旁,信手一揮,清頓時朝男子凌空撞去。男子急忙變招,一手將飛至的清抱住,右手的利刃帶起澎湃的劍氣朝依韻二度刺出。依韻左手劍指信然一揮,同時朝著洞穴外的方向大步跨出。
撲出的男子被一點星芒劍氣震的朝後旋拋,左手緊抱著的清被這股突生的力道一帶,頓時變做跟男子疊在一起,另一道星芒穿過清的後頸,再沒入男子咽喉,兩人雙雙摔落地上,睜大著雙眼氣絕而亡。
依韻深紫色的背影在洞穴盡頭的轉角處消逝的同時,一眾華山派弟子歡呼出聲。有幾人憤憤的上前對幾名氣絕的武當高手尸體吐著唾液,更有人以劍割分著幾人的尸體,幾名眼神中仇恨神色遠盛于旁人的女子,憤然月兌去清和另一名武當女弟子尸體上的衣裳,口中惡毒的譏諷咒罵著兩人,部分華山派男弟子看的興致勃勃。
更多的華山派弟子將唯一存活的武當派男子團團圍住,幾柄劍齊上,頓時將早已驚恐不已的武當派男子手中劍打落,四人緊拽著男子四肢。更多的人憤怒高喊「殺了他!殺了他!」
兩名華山派弟子朝著被拽著絲毫無法動彈的武當男子雙腿狠狠運功踹落,再狠狠碾了一陣,骨頭碎裂的鑽心劇痛讓男子痛哭大喊,一人執劍上前,一把月兌去武當男子的褲子,帶著殘虐的眼神道「該死的武當豬,讓我替你淨身吧!」
說罷劍光一閃,朝男子猛然刺落,男子的慘叫聲刺激著憤怒的人群,一眾華山派弟子解恨的大叫,卻也有部分人見到這等慘狀別過頭去,更多女弟子面帶羞色的將視線轉到別處。
一群華山弟子,便這麼興奮不已的折磨著唯一活著的武當男子,好一陣子,覺得無趣了,才幾劍將男子斬殺分尸。原本耀武揚威的七名武當高手,此時無一尸體完整,兩名女子的尸體,簡直被殘虐的讓人不忍目睹。
江湖很亂,時刻都可能發生意料不到的變數。意氣風發的七人,哪會想到突然殺出依韻呢?原本跟著師兄姐殺的痛快淋灕興奮不已的武當派男子,在依韻手下活了下來,卻是死的比另外六人都更慘,更痛苦。變化,總是帶來快樂的同時,也帶來痛苦。
沒在殺人的時候,依韻總是下意識的進行著自修,這已經是太長久的習慣了,根本無需刻意自我提醒。若干年前,在沒有情緒影響精神的情緒波動下,做任何事情都已經不會影響到武功自修的熟練度提升了。
小劍,原來只能是冰冷無情的,唯我者,何謂自己,何謂萬物,早已渾然不分,根本不同于忘我意境般,存在融入和月兌出的關系。不知覺中,依韻想到這些,依韻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明白,又為何突然想起小劍,但確實這麼突然明白,突然想起了。
依韻步入飯店,語氣淡漠的點了幾道菜。眼神隨意將飯廳內的人掃視一遍,桌上的三支筷子突然飛出,瞬間沒入飯店大廳內三個江湖人的咽喉要害。
依韻絲毫不理會飯店內眾人的情緒,取下腰間酒壺,滿上一杯縹緲無痕,淺飲,舉筷夾起一塊蛇肉送入嘴中。
飯店大廳微微受驚的江湖人打量了依韻一陣,低聲湊到一起議論著什麼。這所飯店內的桌椅牆壁,色調均極深,依韻踏入之時,根本未曾想過這點,僅僅是直覺的挑上這處;被依韻以筷斃命的三名江湖人,安靜的倒在桌上,臉上仍舊保持著死前的神態。當殺人變成一種正常的習慣,依韻早已忘記這句話,這些日子更不會想起……
一男兩女,身上沒有佩帶任何門派標志的江湖人,猶豫著走到依韻桌前。禮貌的抱拳道「請問是依大俠嗎?」
「好像,確實有很多人這麼叫我,但我記得,我是依韻。」依韻眼神迷離的輕聲開口,輕飲一口杯中的縹緲無痕。
三人顯然不習慣依韻奇怪的說話方式,卻仍舊維持著禮貌的笑容開口道「我們早听說依大俠的除惡義行,距離此地不遠的練功洞處,常有一批身手不弱的高手大肆亂殺練功洞的無辜江湖人,並盤踞別人尸體上,以此斂財。」
為首的美麗女子頓了頓,見依韻並未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含笑道「如果不嫌打擾我們可否落座細說?」依韻聞言神色迷離的定了定,隨即恢復清明開口道「隨便。不過我沒有隨便請客的習慣,飯菜,你們自己叫。」
三人聞言一楞,隨即釋然,全當依韻打趣自己,紛紛輕身落座,先前說話的女子開口道「我叫秀色可餐,這兩位分別是又見青山和余暉。」兩人禮貌的朝依韻點頭,男子同時招呼著小二加酒加菜。
依韻自顧喝酒吃菜,依韻喝酒極慢,吃菜也極慢,全不同一般江湖人,若非聲名在外,一身裝束外加價值不菲,材質講究的劍鞘,很容易讓人誤會依韻其實是個商人,腰間的劍其實只是裝飾品的存在意義。
混沌紀元內,其實非根本就沒有丑女人,也沒有丑男人,雖然容貌仍舊分了三六九等,但即使容貌再差的女子,也絕對不能說丑,只不過很不出眾而已。秀色可餐人如其名,一側的余暉雖然差了些許,但卻也絕對屬于容貌出眾的那類。
三人的衣著武器,無不顯示著三人非同一般江湖高手,修為該是十分高明的,神色間自有一股高手的風範,金錢方面也絕不是一般囊中不太寬裕的江湖自高手可比擬。
從三人點的菜式,以及對酒和杯的搭配講究程度,也看出三人對生活也十分講究,當然本身也是有這經濟能力去講究的。
依韻無所謂的態度雖然沒讓三人感覺熱情,但也讓三人不那麼過分拘謹,至少覺得依韻並沒有對自己生出不耐煩的情緒。
秀色可餐略為整理思緒開口道「依韻,這些人裝備武器非常精良,而且武功都非常高明,憑我們三人,也許能對付上三倍的人數,但他們的為數六十多人,實在不是我們三個所能應付的。因此次冒昧出言相求。」
秀色可餐方才听依韻的口氣,感覺依韻更喜歡別人直呼其名,同時覺得這樣似乎距離也拉近了些。
「留下資料。」依韻淡淡的道,三人同時露出喜色,秀色可餐感激道「多謝!但那處地方比較偏僻,一般江湖人很少前來,因此也很難繪制地圖,不若由我們當向導吧。」依韻語氣漠然的輕恩一聲,自顧吃著。三人見依韻並不喜交談,便識趣的再不出言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