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湖邊,平安臉上沒有了剛才在靜心苑的淡然,相反增添了許多憂愁。
「姐姐,那個額力亞托人送來了很多禮物,姐姐,我好害怕。」
洛語葶明白平安害怕的原因,喀爾喀世子這樣,是明擺著要求娶平安的。想著康熙曾說過的話,洛語葶有些擔憂,賜婚的事,看來是拖不下去了。
「就像你說的,與其嫁給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一輩子讓心受苦,不如嫁給一個喜歡自己的人反倒安生,我也明白姐姐的意思,可是就是心不甘,你說唐大哥他,他到底是死還是活,姐姐,我,好想以前的日子啊……」
平安用手帕掩住臉,嗚嗚咽咽。
洛語葶無奈的把平安摟在懷里。
「平安,都怨我,如果沒有我的到來,你也就不會跟著我出走,不出走也就不會認識唐大哥,哎,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要怨,都怨在我身上吧。你這樣,整天哭,會傷了眼楮的。好平安,不哭了,不哭了。」
平安淚眼婆娑,這事怨洛語葶嗎?不,不怨,是洛語葶打開了她的心,是洛語葶讓她知道人還可以自己有思想,還可以按照自己的願望走自己的路,還可以自由的選擇自己的愛人。她希望自己像洛語葶說的那樣生活,可是身為大清的格格,又怎能有這種自由。昨日,額力亞托三阿哥將禮物帶給她,她就明白自己的命運已經逃不月兌了,只是心總是有些不甘。
「姐姐,好羨慕你,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人生,平安此生怕不能了。」
洛語葶苦笑。
「羨慕我什麼?羨慕我到你們清朝不能回去嗎?其實,每個人的人生之路都是身不由己,在我們老家,雖然是個自由的國度,但是很多人也有不自由的時候,比如學習,我從3歲上幼兒園,一直到現在,如果不是來到你們清朝,現在還在上學,上學之後干什麼,工作。找一個好工作,賺錢,結婚。很多人為這兩個苦了一輩子,做了房奴、婚奴、孩奴。所以這里是一個生活方式,我們那里是另一種生活方式。只是生活方式不同而已。平安,我看額力亞是喜歡你的,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就像小美人魚,忍著疼痛跟著王子固然是一種甜蜜的幸福,可是當她看著王子不明真相和別人結婚,她的心不痛嗎?這世上沒有完全之事,就在于你怎樣看,你怎樣去解決。」
她們身後,一簇花枝莫名的顫動了幾下,平安回頭看看,又轉過頭,靠著洛語葶的肩頭。洛語葶將手中的石頭扔進水里,泛起圈圈漣漪。
「唐大哥的離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之前我就說過,你和唐大哥是不同層面上的兩個人,你代表著滿清皇族,他卻要推翻這個政權,你們走不到一起,即使勉強走到一起,也不會快樂。就如同一個富家小姐嫁給了一個乞丐,兩個人的追求不同,思想不同,即使走到一起,也是枉然。平安,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要強迫你去接受額力亞忘了唐大哥,而是讓你去看清生活的本質,逆流而上是一種狀況,順流而下是另一種狀況,隨遇而安是一種狀況,順其自然也是一種狀況。還是那句話,人生不如意之事常有,關鍵是你自己怎麼看。就像我莫名其妙來到這里,莫名其妙替你父親挨那一劍,想法設法想回去,可是總也回不去,你說我該怎麼辦?整天哭嗎?那不是我的個性。所以,哭哭啼啼一天,歡歡樂樂一天。平安,賜婚的事,你……要看得開些。」
平安長嘆一聲,無語。
此時,身後的一叢花枝發出「 」的一聲,像是被誰折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