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麻嚴厲的寒光一閃即逝,瞬間明白洛語葶為何服藥這麼多天還不見痊愈。蘇麻收起臉上的寒意,說道。
「周太醫,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不可讓第三人知道。晚間,你到靜心苑,語葶因救十七阿哥患上了風寒,已經纏綿快半個月了,還是不見好。」
周炳軒頷首,應了下來。
這回,周炳軒開的藥,直接送到靜心苑,小蝶和柳絮親自煎藥。
胤祥因為上一次的事故,內疚了很長時間,每次到靜心苑來,都是怯怯的。洛語葶救十七阿哥生病期間,胤祥跑的更勤快,幾乎每天都守在洛語葶床前,變著法子講他從崔嬤嬤那里听來的鄉里趣聞,平安請了旨,也是日日都進宮來探望,倒也讓洛語葶的養病不那麼單調。
很快,五副藥下去,洛語葶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只是,人顯得清減了許多,下巴尖尖的,兩只眼楮明顯的大了。
對于烏頭的事,蘇麻並沒有告訴康熙,在藥里面做手腳,宮里頭甚至民間也是不稀奇的,而且,蘇麻暗暗查了,從開藥方,到抓藥,到煎藥,再到把藥送到靜心苑,過了五六個人的手,查來查去,非但查不出什麼,反倒是打草驚了蛇。聯想到洛語葶被綁架,到現在的烏頭,蘇麻由不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為什麼,他們總要針對語葶,難道語葶礙著他們什麼了?或者語葶知道什麼?
存著這個疑問,蘇麻決定,按兵不動。
這天,大病初愈的洛語葶圍著湖邊的小徑做完運動,在小蝶的催促下,回到了靜心苑。剛一進屋,勤貴人陳氏帶著十七阿哥胤禮就來了,兩人一進屋都跪在地上,洛語葶慌了,急忙閃身躲過。她不喜歡給人行禮,也不喜歡被人施禮。蘇麻喇姑卻心中明白,勤貴人這是在謝救命之恩了。洛語葶那日從湖中救出十七阿哥,那就是相當于救勤貴人,後宮之中,嬪妃們最終靠的不是皇上,而是兒子。
「萱草和兒子胤禮謝洛姑娘救命之恩,洛姑娘的大恩大德,萱草和胤禮永生不忘。」
勤貴人說著話,眼圈兒慢慢紅了。她又想起那日胤禮的情景,小小的臉,憋的青紫青紫,直到被洛語葶逼出月復中的水,才哇的哭出來。
洛語葶趕緊拉起胤禮,那邊小蝶已經扶起了勤貴人。和十七阿哥,說來這是第二次見了,那日的十七阿哥沒有任何生機的躺著,渾身軟軟的,任由洛語葶折騰。可是今日的十七阿哥粉雕玉琢胖的可愛。洛語葶忍不住在十七阿哥臉上輕輕一捏。
十七阿哥忽閃著黑溜溜的眼楮,看著洛語葶。
「洛姑姑,本來我早就想來看看你,可是額娘說你病了,還沒有好,我還問了皇阿瑪,皇阿瑪也說等你病好了。昨天听十三阿哥說你病好了,今天我就趕緊催著額娘來了。」
洛語葶看著可愛的十七阿哥,忍不住又捏捏十七阿哥的小臉。
「你能想到你那天落水以後的樣子嗎?真沒想到,今天的你和那天的你簡直不是一個人。呵呵。」
十七阿哥忽閃著眼楮看著洛語葶,又看看自己的額娘和蘇麻,問道。
「那天,我掉進湖里喝了那麼多水,額娘說我的肚子都成西瓜了。那……你喝水了嗎?湖里的水很不好喝的,太醫讓我喝了很多藥,可是藥也不好喝,你喝了嗎?」
十七阿哥稚女敕的話逗得屋里的人都笑起來。
洛語葶忍著笑,說︰「湖里的水很難喝嗎?我怎麼不知道。」
「你沒喝?」
「是呀,沒喝。」
「你怎麼會沒喝呢,我都喝了。」
蘇麻喇姑、勤貴人、洛語葶,連帶小蝶柳絮都笑了。
「大姑姑,洛姑姑,你們笑什麼呢?」
人未到聲音先到,十三阿哥胤祥跑著進了屋。先給蘇麻喇姑行了禮,繼而撲到洛語葶懷里。胤祥站在洛語葶面前,已經達到洛語葶肩下,可是仍然像個三四歲的孩子一樣在洛語葶面前撒嬌,這段時間洛語葶一直病著,胤祥擔心死了,好不容易病好了,他怎能不高興。
「別鬧,十三阿哥,你姑姑剛剛痊愈,過來。」
「嗯。啊,大姑姑,我沒進院就听你們笑,笑什麼呢?有喝的嗎,渴死我了。」
「十三哥,請十三哥哥安。」
胤祥這才看見勤貴人和十七阿哥,急忙給勤貴人行禮。
「胤祥不知娘娘在,請娘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