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平靜已久的龍域終于熱鬧起來。
龐大的龍宮,猶如一頭恆古以前才有的洪荒猛獸,清晰地顯現在龍域所有龍族面前。
原來保護龍宮的「周天遮雲大陣」,已被徹底地關閉,故在龍宮的周圍,方會不見那層層朦朧白霧。
此刻,龍宮大門口,兩排龍族的護衛分別站著,他們均有道境以上的修為,身穿白色戰衣,如挺拔的蒼松站在那兒。
在他們中間,一條通道空露著,其中沒有任何事物存在。而在兩排護衛各自的後方,卻是有一大片海潮般的龍族站著,頗為壯觀,和兩排護衛中間的空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雖然兩排護衛後方的龍族數量眾多,卻並不熙攘,也不喧嘩,安靜得只听到呼吸聲。如此原因,概因龍皇正坐在龍宮內的正殿上,雖距離遙遠,卻仍有一股淡淡的威壓傳出,讓普通的龍族感覺似乎有座山壓在身上,連說話都不敢大聲。
由此,亦能看出龍皇高深的修為!
時至中午,烈日照灑。在龍宮門口兩排護衛中間的空曠通道上,終于出現了一行身影。
首先出現的,是五排各十位身穿碧色服裝的女子,她們蓮步輕移,優雅端莊;一步十丈,又顯現出深厚的修為,輕松自意地走過龍宮大門,向內走去。
她們後方,一朵潔白如雪的雲朵帶著春風,緩緩飄來。其上,還有茫茫的霧氣飄蕩,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何情況。不過透過絲絲霧氣縫隙,龍族們還是能看到這朵雲上有一些身影。
最後,是同樣五排,卻身穿金色戰甲的男子。他們手執一把金柄銀刃的長刀,隱隱有殺氣散溢而出,盡顯威風。
毫無疑問,這一行正是鳳凰族們!
走入龍宮大門,鳳凰族們踏著「深藍晶石」所砌的大道徑直向龍宮正殿走去。一路上,大道兩旁皆有龍族護衛迎送。
片刻後,鳳凰族們便來到了正殿之前,卻未進入,而是停在了原地。
他們的前方,搭起了一座高台,由一種「白瑩石」所制造,寬有十丈。
在他們走過的大道兩旁,有兩口清池噴涌著泉水,高過十丈,嘩嘩水聲不停傳出。
除此之外,白瑩石台周邊,均是龍族的護衛或婢女,還有龍族長老們的後輩,數量亦是不少。
白瑩石位于宮內大殿前方,其上面朝龍宮正殿的那面,有一張長形檀木桌,長有一丈,龍皇已走出正殿,坐立于此,他儀容威嚴,穿著耀金色龍皇袍。在他的身旁,是皇母方雪,同樣穿著高貴,儀態端莊。
龍皇所坐的方桌左右兩邊,也各有兩張方桌,且長有八丈。左面坐著龍族長老們,敖凡與小靈兒身為皇子與公主,也坐在了長老們所坐的那排方桌上,只是都坐在最下方。
右面則是剛到來的鳳凰族們的位置,他們來到這里,終于不再神秘。前方幾排碧衣女子搖曳著身姿走到石台下,最後方的鳳凰族護衛們則是走到兩旁,與龍族的護衛一起站著。
那朵飄渺的白雲,懸浮在石台下,漸漸地消散了。原地,出現了五位妙齡女子和一位年歲與敖凡相仿的白衣小女孩。
「鳳凰族的五位長老能親自過來,實在令本皇欣慰。」龍皇坐著淡笑道,隨後又看向那名小女孩,道︰「如若本皇並未猜錯,這孩子便是鳳凰族的公主鳳兒吧?」
「龍皇猜得沒錯,她便是鳳兒。」鳳凰族當先一位身穿白衣,氣質出塵,容顏美麗的女子開口回答道。她正是鳳凰族此行的領頭族人,亦是鳳凰族的大長老,名為任清清。
「鳳兒見過龍皇。」那位鳳凰族的小女孩聲音清冷地道,她雖顯得冰冷了些,但大家知道這乃性格所致,也不會怪她。隨後這位小女孩便去了右邊座位的最下方坐下。
龍族們未達到道境前,額前會生有顯現出血脈的龍角。而鳳凰族同為神獸一族,亦有一些特征。他們未達到道境前,眉間會有一只展翅欲飛的鳳凰之影,任誰看見都會感覺其中有些特殊的能量涌動,難以揣測。
鳳兒的彎眉間,的確有一只鳳凰虛影,其上有七色光芒轉換閃爍,光芒卻內斂,並不明顯。但在場所有人都明白,這位名叫鳳兒的小女孩是鳳凰族新生的超階神獸,七彩鳳凰!
對鳳兒來說,她的前途當真是不可限量!
眾位坐罷,無須龍皇說話,自有手下婢女們端上盤盤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擺放在幾張長桌上,供大家吃喝。
在敖凡的桌前,幾盤香味四溢的菜肴放著,同時還有一壺酒。小靈兒向那些菜肴夾去,敖凡卻是拿起酒壺,不顧形象,直接朝口中倒去。
醇酒入喉,敖凡感覺特別快意。一余年的修行,他未再踫過酒,這是他第二次飲酒。
忽地,一道凌厲的眼光朝敖凡移來,讓旁邊的小靈兒都感覺如芒在刺。敖凡卻似聞所未聞,一如適才那般飲酒。
酒入口中,讓他想起了第一次飲酒的原因。那天,也是一場宴席,雖無此刻這般繁華,卻是他第一次和所有家人在一起用膳,結果卻是不歡而散……
小靈兒最是了解敖凡,見他如此模樣,心里便能猜出七八分,當即也不打攪他,而是默默地吃著菜。
「龍皇陛下,我等此次前來,是有一事相告。」右方,鳳凰族大長老任清清突然開口道。
「不知何事,竟讓諸位不遠萬里而來。」龍皇收回在敖凡那的目光,看向任清清道。
「此事事關重大,不宜在此說出,等一會宴散,我等必會告知龍皇。」任清清臉色凝重道,顯然此事非同小可。
龍皇點點頭,表示明白。
宴席仍然繼續,大家吃的吃,喝的喝。
敖凡喝著酒,不理會周遭任何奇異的眼神,只顧自己。然而,當一道與眾不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終于怔了怔。
他順著那道目光看去,入目間,是如雪般冰冷的身影,仿佛極北之地的山川一般永世無法融化。
似是感覺到敖凡的視線,那道眼神立即收回不見。敖凡一見,也不理會,再度舉壺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