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家一臉錯愕地看向葉知秋,他尚未作出回應,修慶忽然縱身一躍,橫身撲上船來。蕭落沒想到這人竟如此無賴,愣了一下,正欲抬腳踢去,修慶已直直飛了出去,悶哼一聲,跌進水里。
葉知秋輕搖著折扇,干咳兩聲,笑道︰「修兄,對不住啊,你不必再相送了,還請修兄留步。」
修慶從淺灘底爬起來,指著葉知秋破口大罵道︰「該死的小白臉!別人都說為兄弟兩肋插刀,你倒好,為女人插兄弟兩刀!呸!我看錯你了!」
小船早已劃遠,葉知秋又哪里听得到他的抱怨?修慶氣鼓鼓地扒拉掉頭上掛著的新鮮水草,恨恨地朝水里啐了一口。
蕭落安靜地坐在船尾,一臉淡漠地看著山光水色,眉間的薄涼之色似是比以前更濃了幾分。葉知秋負手立于船頭,與船家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偶爾對蕭落溫和地笑笑,說上幾句閑話。
蕭落偶然瞥見他映在湖面上的倒影,心頭亦是微微一顫,這般清逸絕塵的翩翩公子,或許本不應與俗世有所牽涉吧?
不遠處,隱隱綽綽的百花洲驀然出現在茫茫煙水間,半是煙霞,半是水霧。
「少爺,莫怪船家不渡你靠岸,百花洲在我們漁家人眼里是不祥之地。雖說我碧海湖漁幫的人還沒那麼不長進,但幾代人傳下來的規矩在那里擺著,我也違抗不得。」
「方才看少爺身手了得,這一射之地想必也難不住你,我就不往前渡了,少爺請保重。」船家停了手中的槳,向葉知秋抱手行禮道。
葉知秋回了一禮,淡然笑道︰「老丈肯渡我二人至此,在下已是感激不盡。此去百花洲已近,我們這便告辭。煩請老丈明日此時于此等候。」說完,又塞了幾錠銀子在船家手里,向蕭落笑道︰「蕭姑娘,我們這就走吧!」
蕭落點點頭,足尖輕點,凌波翩躚而去。葉知秋朝船家笑笑,也追隨她飛身離去。船家出身碧海湖漁幫,雖對修仙中人早已見怪不怪,但見兩人身形輕靈如燕,飄渺如煙,不由心生敬意。
又見葉蕭二人形貌昳麗,甚是般配,氣質清絕,遠非常人可擬,難道是遇上神仙眷侶了嗎?想到這里,老船家的身子骨不禁有幾分激動的顫栗,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手里那幾錠明晃晃的銀子。
修慶避開碼頭附近的漁家的視線,偷偷模上了一條空船,一邊費勁地接著拴船的繩索,一邊低聲罵道︰「哼!小葉你這個混蛋,你不讓修爺跟去,修爺我就偏要跟去,看你怎麼跟我玩貓膩!」
「喂!你干嘛呢?」有眼尖的漁夫窺見修慶的動作,拋下正在織補的漁網,吆喝上周圍的弟兄,操著魚叉怒沖沖地向修慶走來。
修慶心里一慌,雙手的力道一猛,竟連拴船的木樁都拔了起來。眼見漁夫們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他一心急,咽了口唾沫,暗暗給自己鼓勁道,修爺我還怕了你們不成?雙掌一拍,掌下生出強烈的勁風,激起千層浪。
漁夫們快要趕到碼頭的時候,只見風平浪靜的湖面忽然涌起高如城牆的水浪,皆感駭然,呆立在旁,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修慶趁著水底生出的沖力,雙掌烈烈揮舞著,掌底生出道道勁風,飛速地推著船沖出了巨浪中。修慶見漁夫們已被他遠遠甩在身後,不禁得意忘形起來,雙手叉腰站在船頭,君臨天下一般睥睨著腳下萬頃碧波。
「嘎吱!」竟有木板斷裂的聲音從腳底傳來。糟糕!想是木船承受不住方才的萬鈞力道,已逐漸斷裂開來了。
「唔,好像我不會輕功,好像我也不會游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