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誰風露立中宵 第七十六話 百花墜

作者 ︰ 一溪霜月

「幾百年來,有很多人來過這里,卻沒有人活著離開。美麗的人都成了百花洲上的花草,不算美的就得埋骨花下做了花肥。我把一雙雙美麗的眼楮剜下,一條條光潔的臂膀卸下,讓它們點綴我的花園,才不會顯得太過單薄吧?」

「不過,你二人都很好看,直接擰做一枝並蒂蓮花,清逸月兌俗,不染半點人間煙火。那樣的感覺一定很美,很美。」百里芷溫柔地地看著兩人。

蕭落連連揮出數記白鴻斬,斬落大片大片的花幕。她遙遙瞥了百里芷一眼,冷冷道︰「收起你這些喪心病狂的痴念吧!」

百里芷笑得花枝亂顫,她看著蕭落冰冷的臉龐,咯咯輕笑道︰「蕭姑娘做一朵雪蓮也很合適啊!或者優曇也好。可是奴家怕葉公子太寂寞呢。」

「你若想死,我必然成全你。」蕭落玉簫一揮,掃落點點飛花。

「死麼?在我最美麗的時候死去,是對我最好的祝福。」百里芷淒然一笑,「可惜今天死的不是我,蕭姑娘,對不住了。」

一道花影飛掠,蕭落急急一偏頭,花瓣擦著她的臉頰飛過,斬落半縷青絲。葉知秋見她公然對蕭落出手,折扇一擋,清喝道︰「妖孽!休要傷她!」

「呵呵,奴家知道了,葉公子心疼了啊!既有護花使者,看來這摧花之人奴家是萬萬當不得了。」

蕭落眸色一冷,右手連連揮出玉簫格擋,左手掐了個訣,一手指天,清喝道︰「凰炎召來!」浴火的鳳凰長鳴,俯身飛向百里芷布下的陣法。

片片飛花在焚天滅地的凰炎中疏忽成灰,百里芷一驚,雙手如柔荑相纏,十指翻飛如蝶。落花旋轉成風,強勁的氣流飛速旋轉成巨大的漩渦。蕭落和葉知秋置身于風與火的中心,火勢之大,風力之勁,隨時可能將二人化作一堆枯骨。

百里芷修的是百花之靈,遭流火飛濺在衣袂上,竟毫無招架之力,連連後退,朝蕭落驚叫道︰「你竟想毀了我的並蒂蓮嗎?你的火咒雖克了我的百花木靈,但你也要葬身火海之中,你就那麼想死麼?」

蕭落隔著流火听見了她的驚呼,心念一轉,喝道︰「恐怕先死的是你吧?你的真身很快就會被凰炎燒盡,屆時你的妖法又怎能困住我們?」

葉知秋眼見百里芷驚慌失措地護著臉,心念一轉,朝她喊道︰「百里姑娘,你如果再不撤了陣法,恐怕你的容顏就保不住了吧!就算殺了我二人,你的美貌亦是不復。你又何苦咄咄相逼,拼個兩敗俱傷呢?」

蕭落趁著百里芷失神的空隙,借著風力,自陣法疏漏之處縱身飛掠而出。一襲白衣破空而來,百里芷一驚,顧不得撲滅身上的火焰,雙手結了個印招架住蕭落的玉簫。

她面帶慍色,嬌嗔道︰「今日奴家便與二位同歸于盡也罷,只是清水荷花早已被我收藏妥當,你一輩子也休想拿到!」

蕭落柔聲道︰「你我都清楚,你現在已是強弩之末。你就算殺得了我,你余下的靈力也維護不住你的容貌。我可以在最美麗的時候死去,你卻只能在一副垂垂老矣的軀殼中等死,這樣的感覺,很有味道呢。」

百里芷雙袖一齊拋出,陣法內的風勢猛烈如山海呼嘯激蕩,萬千繁花如撲火的飛蛾涌進陣法,陣眼中霍然騰起火焰萬丈。她雙袖在虛空中一抹,淒厲地笑道︰「我就先借你的火燒死你的情郎!」

有凜冽的掌風臨虛破空襲來,百里芷來不及回身格擋,背上已赫然中了葉知秋的伽藍印。她的妖力瞬間被封印在體內,百花失了約束,紛紛墜落如雪,陣法隨之破滅成空。

「在下似乎還沒有那麼不濟,倒讓百里姑娘失望了。」葉知秋微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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