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誰風露立中宵 第八十一話 雪女

作者 ︰ 一溪霜月

蕭落尋到丹房,卻被告知杜若昨日離開了,只留給她一封信。杜若在信中交代了關于清水荷花之事,並坦言與師父一道欺騙了蕭落,求她諒解。

信的末尾,杜若提及發現了那味毒的來源便是雪荒獸的指甲,唯有雪荒獸的心髒才能解此毒。她已趕赴荒原獵殺雪荒獸,師父那邊,請師姐代為隱瞞。

一頁覆滿清秀的字跡的信紙自蕭落指間幽幽飄落,像一聲無根的嘆息。

三年了,雪依然在下,和記憶中的一樣,從未停歇。

蕭葉二人跋涉在沒膝的雪地中,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艱難。葉知秋緊了緊衣口,側身微笑著安慰蕭落說︰「杜姑娘只離開不到一日,應該還沒有找到雪荒獸。蕭姑娘不要太擔心了,我們一定可以將杜姑娘平安無事地帶出來。」

蕭落朝凍僵的雙手上呵著氣,口里呼出的白氣絲絲縷縷將她的視線纏繞。她听見葉知秋的話,抬起眼,對他點點頭,似笑非笑地嘆道︰「有勞葉公子了,其實你不必陪我以身犯險的。」

「每一次遇見你,我都必然與你一同以身試險,蕭姑娘又何必對這一次耿耿于懷呢?」葉知秋淡然一笑,風度從容。

「可是這一次,我連活著走出去的把握都沒有,一點也沒有。」蕭落的眼眸逐漸黯淡下去,如隕落的星辰失去了最後的光彩。

蕭姑娘,其實從一開始遇見你,我的冒險就開始了。

一抹碧色掩映在茫茫白雪間,玉簫下生出凜然劍氣,橫掃一周積雪。蕭落清喝道︰「何方妖孽?還不現身麼?」葉知秋一驚,方才沉溺于神思中,竟沒察覺到身邊彌漫的妖氣。

雪里隱隱顯出一個女子的身影,她緩緩站起身來,幽幽看向二人。蕭落亦是一驚,這個女妖的全身都像是雪做的一般,蒼白得像初冬的第一捧落雪,只有那雙眼楮黑如濃墨,透出暗夜的蒼涼。

葉知秋早已抽出折扇橫在身前,低聲道︰「莫非這就是傳聞中的雪女?」蕭落微微頷首,轉向雪女道︰「你莫要驚慌,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答完就放你離開。」

雪女幽怨地看了蕭落一眼,雪一般的臉龐上沒有一絲表情。她微微張開嘴,朝蕭葉二人猛然吹了一口寒氣,二人周身的空氣在一瞬間凍結起來,寒冷刺骨。她見凍住了二人,一言不發,轉身就逃。

葉知秋淡淡一笑,「憑你這點微末的道行還傷不了我。」他手下的折扇一揚,寒氣便被和煦的清風吹散,再聚集不攏。

「雪女休走!」蕭落一聲輕喝,玉簫一揮,生出五彩霞練,如靈蛇般將雪女團團纏住,讓她無路可逃。「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的。」

「唰唰唰!」幾支力道強勁的連珠箭朝蕭落射來,葉知秋一驚,折扇揚揚落落,將幾支羽箭盡數擋了下來。「誰?」他足尖一點,竟自過膝的深雪中飛身而起,向射箭之人連連揮出幾道青冥斬。

蕭落雙眉微蹙,飛身躍起揮出白鴻斬連連化去青冥斬,輕喝道︰「葉公子且慢,他身上沒有妖氣!」

所幸葉知秋並未下殺手,使出的功力不過一成,青冥斬只將那人腳下的雪地斬出道道裂痕,並未傷及到他。

折扇已然橫在那人的咽喉邊,葉知秋神色從容地問道︰「敢問這位兄台與我二人隨昧平生,為何要對蕭姑娘痛下殺手?」

那人約模二十出頭,身體強健如豹,背了一副箭,手中猶握著一把弓。從他的裝束來看,應是附近獵戶無疑。他惡狠狠地瞪著葉知秋,活月兌月兌像一頭斗急的野獸。蕭落皺眉道︰「我好像沒有得罪過你吧?」

「哼!妖女!我程英杰便是拼上性命也不會讓你傷害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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