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有幾行深深淺淺的腳印,向雲深處曼延而去。
「你要找雪荒獸做什麼?那可是成妖的魔獸,若是丟了性命可莫怪我沒提醒你。」程英杰對蕭葉二人的誤會已經解除了,但他依然咬了牙挺著身板,故意做出一副冷漠厭棄的樣子。
蕭落冷冷道︰「我要保護我重要的人。我的生死由我不由你,不需要你多嘴。你若是怕了就趕緊走吧,我不會護你周全的。」
「哼!區區一介女流莫要瞧不起人!我逃生的技能比你好了不知道千百倍,更何況我箭術精準,又是經驗豐富的獵人,到時候先退縮的肯定不是我!」
葉知秋微微一笑,趕緊出來打圓場道︰「程兄既然說過,雪荒獸經常到村落里害人,為何遲遲沒有下手除去這妖獸?難道這妖獸真的是人力不能勉強的麼?程兄之前可與這廝有過交鋒?」
程英杰的臉色一沉,嘆息道︰「我技藝微薄,實在不能射殺了這妖獸。與我一同入荒原獵殺雪荒獸的獵戶都葬身在這片土地上了,只有我重傷以後逃了出來。我體力不支,昏倒在地,險些凍死在荒原里。幸好有一雙溫柔的手將我扶起來,帶我離開了荒原。」
「便是雪女救了你?」蕭落的眉微微一揚,饒有興致地問道。
程英杰的眼神充滿憂傷的味道︰「不錯,所以我誓死保護雪女周全。其實我起先想要娶她做我的妻子,可是村里的人都說她是妖物,要趕她離開。我一路追她到荒原深處,可是她始終一直躲著我。」
葉知秋眨眨眼,想要安慰他兩句,只听遠處傳來低沉的咆哮聲,將冷杉樹上的積雪簌簌震落。
程英杰一個激靈,猛然趴,貼著土地細細听了起來。
蕭落和葉知秋緊張而期待地看著他,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片刻之後,程英杰拍拍手掌,自雪地上站起來,神色興奮而恐懼,沖二人大喊道︰「是雪荒獸的聲音!那畜牲就在附近,你們可小心了。」
蕭落看了葉知秋一眼,他安慰地朝她笑笑,點點頭。
程英杰壓低聲音,「這妖獸是出來覓食的。」
獸低低的咆哮聲已近在咫尺,三人藏身于冷杉樹上,都做好了擊殺的準備。程英杰抽出幾支羽箭搭上弦,緊張而專注地瞄準樹下的空地。
蕭落手持玉簫,眼中流過深沉的恨意,面容冷如寒冰。葉知秋緊緊握著折扇,擔憂地看了她一眼,暗下決定,不論能不能擊殺雪荒獸,都要把蕭落安全地帶走。
「吼——」雪荒獸的怒嚎聲越來越近,樹上的積雪簌簌墜落,樹干劇烈地晃動起來。程英杰不得不單手攀附著樹干,才免于摔下樹去。蕭落的眉間浮起一抹隱忍的怒意,她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妖獸喘著粗氣的鼻息。
「蕭姑娘,小心了。」葉知秋始終記得姜止水說過,蕭落極重情義,最易感情用事。如今害死蕭飛的凶手近在眼前,他擔心蕭落會沖動行事。
蕭落微微點了一下頭,準備從樹上躍下去。玉簫在她的手中發出純澈清靈的碧光,隨時可能發出致命一擊。葉知秋和程英杰對視了一眼,兩人亦決定立時于與雪荒獸展開正面交鋒。
「妖獸!我要你為他償命!」一聲女子的清喝聲從身後傳來,霞練如虹,直直飛來,將雪荒獸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