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南京都城南京府。皇宮後宮大宅。朱棣來到了自己的行館朱棣府,劉乾心里無比震撼,一個普通皇子的府邸就這般宏偉寬廣,皇帝老子的天子寶殿還不是玉皇大帝那樣氣派?安排劉乾住進了一排氣勢宏偉的大房子,每個房子都是獨門獨院,門前無一例外設有一個小花園,此時正是花香濃郁、百花爭艷的季節,很養眼。朱棣看劉乾似乎很喜歡,就說你甭客氣,這是我的府邸,自然我說了算,這一排房子主要是給宮內一級侍衛住的,中間那間是我的書房,倒數第三間是練武廳。劉乾看了一眼身後的蒙面女,當面問朱棣說︰「我們都是你的老師,這位姑娘想必也住這里了?」
「那是自然,蒙面女老師就住在你隔壁,便于相互照應。」
蒙面女忽然冷漠起來說︰「晚上睡覺不要打呼嚕。」
朱棣面部表情不太自然,趴在劉乾小聲耳邊說︰「這一條很重要——以前有一個武師半夜雷聲震天,蒙面女老師一氣之下把他扔到了後花園的魚池。」
劉乾忍不住追問說︰「後來那武師怎麼樣了?」
朱棣不自然數︰「當然淹死了,睡得那樣死,不死就奇怪了。」
蒙面女似乎听到了二人的談話,微微笑道︰「我最討厭別人半夜打呼嚕,所以劉乾先生你最好有則改之無則加冕。不要不那個武師的後塵。」
劉乾嫌蒙面女草菅人命、亂殺無辜,指責道︰「殺人償命,你就不怕王法?」
蒙面女鼻孔冷哼道︰「有華無實的騙子只會誤人子弟,這個武師要是不死,怎麼回輪到你當老師?一個江湖莽夫也配我償命?」
朱棣擔心二人爭執起來,就打斷說︰「娘親為我安排了學習時間︰每天的安排,基本都是上午練武廳練武,下午書房學習百家思想和軍事、政治及謀略。」
劉乾月兌口問道︰「那你沒有周末休息天?」
蒙面女和朱棣一愣,不知道劉乾說的周末是什麼意思,但休息天還是明白的。朱棣笑著回答說︰「劉乾老師說話怪怪的,比較幽默。我這里不叫什麼周末,每逢初一、十五就休息,打打獵、游山玩水或者幾個哥哥一起蹴鞠。」
劉乾確實難以置信地問道︰「你還學習軍事、政治、謀略?蒙面女教你?」
蒙面女淡定自若替朱棣回答道︰「文韜武略,怎離的開一國之軍事和政治,有軍事就要打仗,打仗怎麼又會離開謀略呢?」
劉乾頗感意外的是,這外表柔弱的蒙面女單單學識廣博就已經令人驚訝了,竟然還肩負著傳授朱棣軍事謀略和政治的任務。都說術業有專精,一小女子竟然可以博采眾家之長、樣樣精通,劉乾心里顯然很震驚。劉乾不禁再次對她刮目相看,笑著對蒙面女說︰「想不到姑娘乃千古奇才,涉獵領域範圍之廣泛,已經超出一個平凡人的想象,劉某心服口服。」
「你見解也是大家風範,武功也是獨成一派,小女子也是敬佩不已。」
朱棣年少輕狂,喜歡湊熱鬧,他笑嘻嘻地說︰「剛才你們還劍拔弩張,現在二位師傅又相互謙讓。你們一個武功登峰造極,一個精曉天文地理和軍事謀略,我認為你們是平分秋色。我朱棣自恃甚高,很少有能人異士看在我眼里,偏偏你們二位注定是我老師,望天下,也就二位能稱的上我的師傅。」
蒙面女笑而不答,似乎心里已經默認了朱棣的話。劉乾心里冷笑,朱棣年少不知天高地厚,狂妄幾句也就算了,你蒙面女怎麼也井蛙望天?她又拽上了,真是給你點陽光就燦爛。大家在一起共事,反正都是朱棣的老師,我倒要看看你肚子里究竟多少墨水,找個機會非把你打壓下去不可。
「棣兒——你又跑到哪里撒野去了?不好好讀書練劍,將來怎麼跟你三個哥哥比?」一個女人大老遠地往這邊喊,話語雖然嚴厲卻是溫柔慈祥。原來皇宮住房都是井字形排列,界線地方都用朱色的牆壁壘隔,只留一個圓月形的拱門出入,朱棣的母親大概听到了兒子的聲音,這才在院牆外面叫喊,估計很快就來到這個院子。
朱棣嚇得一吐舌頭,又打拱又作揖地道︰「我娘親來了,蒙面女老師你一定要給我掩飾,千萬別說我打擂台去了,就說我拜訪名師去了,救人如救火,拜托了。」
朱棣如此誠惶誠恐,劉乾猜出其母親平時一定很威嚴,否則以朱棣頑劣的脾性也不至于如此慌張。劉乾倒想看看,朱棣的生母到底長的什麼模樣?所以他目不轉楮地望著拱門。
一個衣著華麗的貴婦人姍姍而來,後面亦步亦趨地跟著四個伺候的丫環。一陣香風撲面而來,貴婦人已經到了眼前,蒙面女和朱棣趕緊跪拜行禮,只有劉乾目瞪口呆得傻愣著,也不知道跪。貴婦人一心盯著朱棣,倒是沒有太在意劉乾這個陌生人的存在,但是幾個丫環似乎都為劉乾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娘娘真要是怪罪下來,這個初來乍到的年輕人哪里還能活命?貴婦人忽然笑道︰「你們起來吧。棣兒,你跟娘說說,到底干什麼去了?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就要重重責罰你。」
蒙面女挺身而出說︰「娘娘,我們到幕府山拜訪名師去了,棣兒他一直希望找一個武藝高強的師傅。」
朱棣趕緊拽著貴婦人的胳膊,撒嬌說︰「你不是老說我武功平平嗎?你看,這就是我新找的老師,一套刀法出神入化,可厲害了。」
貴婦人這才注意到呆若木雞的劉乾,忽然貴婦人驚訝地「啊」了一聲,滿面俱是難以相信的神色,但她又迅速恢復常態,裝做什麼事情也沒發生地說︰「這位老師姓甚名誰?哪里人氏?」
劉乾這才回過神來,裝傻充愣說︰「娘娘,我叫劉乾,地球村的。」
蒙面女和朱棣又是一愣,這地球村是什麼地方,怎麼從未听說過?
貴婦人大概听明白了,嘴里念叨說︰「劉乾——地球村,地球村這個地方我倒是去過,一個偶然機會,元順帝帶我去避暑,那是一個很偏遠的村落,村口還有棵大棗樹,我說的對吧?」
劉乾一鞠躬,畢恭畢敬說︰「那棵大棗樹早就伐掉了,二狗子的爺爺砍倒了。門口又新打了一口井,剛淹死了一個孩子。」
貴婦人眼里直冒火,大概是責怪劉乾話太多。她臉色變化很快,無比親切說︰「哎呀,我只去過一次,哪記得如此清楚。」貴婦人忽然滿臉陰霾,大喊一聲︰「來人,給我把這劉乾綁了,我要留著這顆腦袋當球踢!」
幾個親兵七手八腳地將劉乾綁起來,劉乾故意不還手,他到要看看她怎麼對待自己,憑自己的身手,這幾個大頭兵根本就不是對手。朱棣和蒙面女一時間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他們搞不清楚,這二人到底演的是哪一出?朱棣驚慌說︰「娘,他是我師傅,怎麼說殺了就殺了?」
蒙面女也不忍心劉乾稀里糊涂地被殺,她求情說︰「娘娘,這里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或者認錯人了?」
劉乾恨得牙癢癢,心里罵道,好個潑婦,你這是成心耍我。一心想著報仇雪恨啊。劉乾忽然心里打著冷戰,這娘們說不定真的對自己起了殺機,萬一真砍掉自己的腦袋,她不就真的如願以償了?
貴婦人眼神帶煞說︰「就是這個叫劉乾的,半夜竟然跑道我的行宮里偷東西——偷東西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偷看我洗澡!此人我必須殺掉!」
朱棣和蒙面女滿面驚愕,但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劉乾會是那種人。
劉乾忽然大喊冤枉,對貴夫人說︰「娘娘,你還不知道吧,那個賊子早就抓住了,村長親自給處死的,據說那小子跟我同名同姓,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反正地球人都知道。」
普妮故作半信半疑說︰「抓著了,這麼說是我冤枉了你?」
劉乾氣得眼珠子都快綠了,心想你丫子裝什麼蒜,不就是想對我使什麼殺威棒嗎?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得拿出點她不能殺我的理由才行,劉乾神神秘秘地暗示說︰「那個小賊偷了你的八卦璧玉佩,我都跟你帶回來了,我有憑證。」
普妮眼神閃爍,像是有點回心轉意說︰「幾塊?」
劉乾嘆息說︰「就四塊,還差四塊,也不知道那小賊藏在什麼地方了,但請娘娘放心,我大海撈針也要給你找到。」
普妮對那些親兵揮了揮手說︰「好了,你們下去吧。我看這是一場誤會。棣兒聰明過人,你可要好好地教授他武藝,我雖不是她親娘親,我卻視他如己出。而且我相信將來一定就是帝王之才。」
朱棣忽然不情願地說︰「娘親,我上面還有三個哥哥,我也不想做什麼帝王,這樣快快樂樂的不是很好嗎?干嘛跟自己過不去?」
普妮臉色一沉說︰「你還認我這個娘親嗎?否則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朱棣眼淚汪汪地說︰「我親娘去年就死了,我天天想念她,半夜都無法睡覺。你跟我的親娘長得一模一樣,老天爺都舍不得棣兒受苦,故意安排你來到我的身邊,我知道我的親娘並沒有死,你就是我的親娘。」
普妮憐惜地摟住朱棣,疼愛說︰「幸好我長得像你娘,否則你父王早就殺死我了,他把我當成元順帝的寵妃,非要處死我,要不是你那聲娘叫的親親切切,你父王怎會讓你認我娘親呢?我又怎能活到現在呢?」
普妮讓蒙面女和朱棣先到書房學習去了,留下來單獨和劉乾談談。
劉乾滿頭霧水問道︰「你貴為娘娘,可是為什麼反而給你個將軍,讓你殺張士誠呢?」
普妮說,那一日,我迷迷糊糊就掉落下來,恰好遇到元順帝北撤,等我醒來,就落在朱元璋手里。他見我頭發金黃,面相異于漢人,認為我是元順帝走失的寵妃洪吉喇,原本是要殺我泄憤的,但是就在砍頭的一剎那,朱棣見我像極了他的母親,就哭著喊我娘親,朱元璋最疼愛他,逼我認朱棣這個兒子,他還答應,只要我踏踏實實當朱棣的母親,就策封我為娘娘,只要我高興,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後來平江城久攻不下,我猜測你可能在幫助張士誠,我毛遂自薦,向朱元璋討了一個將軍,就想親手殺了你,然後我再自殺了事。這個陌生的時代本就不屬于我們。
劉乾譏諷說︰「這不是挺好嗎?身份高貴,還認了朱棣為兒子,好事都被你趕上了。不像我整日打打殺殺,過著刀口舌忝血的日子,再說你也看到了,我都差點死在你們手里。」
「本來我還奢望再回到我們的時代,可後來又一想,干嘛非要回去。我扶持朱棣當上帝王,權可以通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人生不就是轟轟烈烈的來,轟轟烈烈的走嗎?」
劉乾忽然發現普妮變了,變得利欲膨脹,變得野心勃勃,甚至變得心狠手辣。劉乾感到一絲寒氣從頭到腳一直蔓延,這個女人瘋了,一個瘋狂的女人。
普妮看著劉乾痴痴地笑著說︰「你怕了?你怕我殺死你,天下就沒有人知道我的秘密?你放心,即使不殺你,也沒有人願意相信你的話,我貴為娘娘,你只是一個江湖人。」
劉乾心想,即使你不告訴朱元璋我就是那個幫助張士誠的劉乾,徐達和常遇春有朝一日也會說的,那個時候,我還是性命不保。劉乾說︰「徐達和常遇春不會放過我的,我一死,你不就可以高枕無憂地做你的娘娘?」
普妮曖昧地模著劉乾的臉蛋說︰「徐達和常遇春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是不會搬石頭砸自己腳的,你沒有死,豈不就是等于張士誠沒有死?如果指證你就是輔佐張士誠的劉乾,他們的腦袋還會安然無恙嗎?這就是權力的威懾,我手里有權力,你就得乖乖地听我的話,只要你從了我,我就會讓你好好活著——」
劉乾「噌」地一聲拔出了乃爾不花寶刀,惱怒道︰「信不信我殺了你普妮?」
普妮面不改色,依然色咪咪地說︰「我不叫普妮,我叫洪吉喇。你武藝高強,難道能殺遍成千上萬的親軍嗎?這些人隨時都準備為我而死,因為我是朱棣的娘親,是朱元璋的寵妃,是高高在上的娘娘,你敢嗎?即使你敢殺死我,先不說你逃不出去,沒有我,你確信一個人能回到未來時代?」
劉乾氣餒地把刀放了回去,普妮說的沒錯,八卦璧是有靈性的,既然是兩個人同時從時空隧道來,最後就要兩個人同時從那里回去,否則它不會應驗的。還是先保住性命,等找到所有的八卦璧玉佩,再強行帶普妮回去,那個時候就由不得她了,從了就從了吧,反正只有她吃虧,我又不會少胳膊缺腿的。
普妮咯咯笑道︰「我的寵男,咱先到後宮敘敘舊吧?」
劉乾臉色微變說︰「如此明目張膽,你就不怕朱元璋殺了我們?」
普妮在劉乾耳邊吹了一口氣說︰「他三宮六院,哪里管得著我?有我洪吉喇娘娘罩著你,你不僅死不了,還會擁有意想不到的權力,高高在上,誰還敢瞧不起你?」
後宮果然深似海,劉乾跟著普妮一直往里走,這些後宮別館原來是按照八卦圖排列,普妮的別館是坤宮,在最北邊。普妮摒退了左右的丫環,緊緊關閉了房門,劉乾是一個很識時務的人,懂得見風使舵,所以普妮很滿意,一個听話的男人,女人會很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