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城已經太平,老百姓安居樂業。徐達和常遇春返回南京城。張士誠已死,劉乾也生死不明,常儀華覺得再無他戀,就一心一意嫁了給朱標,成為了朱元璋的大媳婦。朱標府和朱棣府相隔很遠,常儀華又是個乖乖女,時常守候在夫人馬秀英身邊,劉乾和常儀華也沒有機會見面。劉乾只是安排毛驤暗中保護朱標,防止普妮下毒手。
徐達和常遇春萬萬沒有想到毛驤任職宮內御衛統領,劉乾搖身一變,成為朱棣的授業老師,更令他們大驚失色的是,普妮將軍竟然奇跡般成了朱棣的娘親,身份貴為娘娘。徐、常二人在宮內四面楚歌、倍感壓力,情不自禁脊梁骨冒冷汗,如果把劉乾的真實身份稟告朱元璋,劉乾必死無疑,可是劉乾活著不就等于張士誠還沒死?欺君之罪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徐達心計更深,他猜測到普妮化身「洪吉喇」和劉乾關系曖昧,劉乾又是朱元璋最喜歡的四子朱棣的老師,劉乾是萬萬動不得的,觀看劉乾面對自己有恃無恐的樣子,徐達就知道,這小子一定算定我們不敢動他分毫。
常遇春和徐達又被朱元璋火速派到北方抗擊元順帝,務必攻陷元大都。徐妙芸和徐妙錦就留在了南京城。徐妙芸是知情人,對劉乾還活著自然毫不驚訝,徐妙錦就不一樣了,心愛的人死而復生,無疑又給她的人生點亮了燭光,徐妙錦很快就去掉了心中的陰霾,還是那樣純真快樂。
「你給我找到了一位新的老師?」朱棣有點耍小孩脾氣說,「蒙面女是我最好的老師,也是一輩子的授業恩師。我現在另拜新老師,她會不會不高興?」
劉乾哄騙說︰「蒙面女臨行前一再囑咐我,務必給你物色到一位好老師,她放心不下你的學業。徐達長女徐妙芸知識淵博、熟讀兵法,更難能可貴是的是精通武藝,像這樣文武全才的老師你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
「既然蒙面女老師臨行有安排,我尊重她的建議,同時我也懂得你一切都是為我好,今後你說得我都言听計從。」
「也不能什麼都言听計從,一個人所言所行既要無愧于心、光明磊落,又要滿身正氣。對任何事情都要獨立思考,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失去主見的人定將一事無成。」
劉乾鞠躬答道︰「弟子聆听教誨,我將永遠記在心里。」
徐妙芸一听劉乾安排自己給朱棣當老師,頓時急眼道︰「萬萬不妥。這可是朱元璋最疼愛的四子,我術業不精,豈不是誤人子弟?弄不好朱元璋怪罪下來,我是要被殺頭的。這件事情沒有考慮的余地,我不會答應的。」
劉乾微微一笑,給徐妙芸倒滿了一碗大碗茶,說︰「這是望江樓上好的竹葉青,不僅滿口芳香還可以清脾去火。消消火吧,我的大小姐。」
徐妙芸忍不住笑道︰「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吃。我的火氣都是你給拱起來的,就罰你三大碗,我倒要看看,能不能先給你清脾去火?」
劉乾忽然斂去滿臉嬉笑,一本正經說,朱棣才華橫溢,無疑是朱元璋兒子中最出類拔萃的,另外,朱元璋比較疼愛他,如果你當上了朱棣的授業恩師,將來對你們徐家而言是福星。朱元璋心腸狠毒又疑心很重,江山平定後,一定會殺掉功臣、穩保江山。
徐妙芸半信半疑說,不會吧?我看朱伯伯這個人挺和善的,和我父親、常遇春是生死兄弟,我想他不會狠下這個心腸的。
劉乾冷笑說,不要異想天開做美夢了。朱元璋是佃農出身都可以統一天下,成為萬人之上的帝王。天下勝過他朱元璋的能人異士數不勝數,單單他身邊就是一些精英中的精英,他朱元璋能從別人手里奪得江山社稷,難道別人就不能從他手里再奪回來?如果你是朱元璋,你會讓這些人虎視眈眈自己的地位嗎?
徐妙芸大驚失色,這劉乾的分析簡直就是入骨三分,把朱元璋的心思描繪的太逼真了。她似乎看到了朱元璋屠殺有功之臣的血淋淋場面,好像看到父親徐達臨死前的滿月復冤屈。
徐妙芸說,劉乾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們徐家的再生父母,你能不怪罪我父親對的算計和陷害,依然處心積慮地幫助我們,小女子在這里謝謝你了。
劉乾心想,看你把我說的那樣偉大,你父親豬狗不如,倒是你深明大義,我這樣幫助你們徐家,其實就是為了幫你,更何況你們姐妹數次解我燃眉之急,救我于危難之中。
劉乾問徐妙芸說,《三十六卦》這本書你研究得怎麼樣了?這可是黑衣幫鎮幫之寶。
徐妙芸不好意思說,這本書確實博大精深,尤其是攻心計謀、行軍布陣和玄學章篇,無一不是深奧難懂,目前我還不是很熟悉其中奧妙變化。但是《三十六計》我已經熟爛于胸。
劉乾欣慰說,如此甚好。有你的幫助,朱棣他日必可以飛龍在天,有你這個賢內助,不愁他大事不成。
徐妙芸驚訝說,什麼賢內助?什麼飛龍在天?亂七八糟的。
劉乾偷偷一樂,這些事情都是以後發生的,徐妙芸怎會預先知道呢?
朱棣越來越佩服徐妙芸的才華,這位大美女的一顰一笑已經深深地扎進他心里,是他的良師益友,是他的崇拜知己,也是他的夢中情人。劉乾冷眼旁觀,知道朱棣已經對徐妙芸產生了愛情的萌芽,他劉乾把有情人生生的拉在了一起,撮合了他們這段千古姻緣。
樓下突然傳來一陣爭吵聲,原來常儀華和徐妙錦闖到望江樓,她們是來找劉乾的,敢情掌櫃怕她們冒冒失失找人,影響到樓上的客人喝茶,這才阻攔,以至于發生了口角。劉乾說掌櫃啊,這兩個人是來找我的,請給個方便,讓她們上來,一會茶錢我多付些就是。
兒女滿臉驚慌,尤其是常儀華哭哭啼啼說,劉乾你可要救救朱標啊。
劉乾心里咯等一下,心想,普妮開始算計朱標了,難道不是下毒而是直接暗殺?劉乾感覺不好,就說怎麼了?朱標他難道遭到了什麼不測?
常儀華說,那倒沒有,只是昨晚上還好好的,今天一大早突然就病倒了,說渾身乏力,一點力氣都沒有。
劉乾問道,朱標昨晚上吃什麼東西沒有,是不是食物中毒?
常儀華回憶說,昨晚上和幾個娘娘吃兔肉火鍋,剩了半只兔子,洪吉喇娘娘非要讓我帶給朱標,她說朱標就愛吃兔肉。要是說食物中毒,我看可能性不大,因為我們大家都吃了,誰都沒事。
劉乾點點頭,心里什麼都明白了,說我們大家都過去看看,你前面帶路。付了茶錢,四個人疾步匆匆地來到朱標府,御醫已經看過,但是都不知道病因是什麼,更無法開藥方子,夫人馬秀英急地直掉眼淚,朱元璋軍務繁忙,大概此時抽不出身子來探望。
劉乾大概翻了翻朱標的眼皮,听了听病者的呼吸緩急,然後給把了把脈,搖搖頭說,這是一種慢性疾病,需要慢慢調理,但是除根怕是很難的,我回去看看能不能給開個藥方子,暫時抑制一下病情的蔓延吧。
離開朱標府,劉乾單獨到後宮找普妮去了,普妮貴為娘娘,特意給了劉乾一塊令牌,劉乾都後宮可以暢通無阻。普妮此時心情很好地喝著早茶,見到劉乾興師問罪來,她也不惱,只是摒退了伺候丫環,說︰「劉乾你火氣越來越大了,知不知道?要是換了個人敢這樣無理,我早就叫他腦袋搬家了。當然我們關系非同一般,我是不會拿你怎麼樣的,但是你要掌握尺度,別把老娘惹急了,否則你不會太舒服了。」
劉乾質問道︰「為什麼要給朱標下毒?你野心膨脹我不管,但是你能不能別要傷害無辜?朱標又沒有得罪你,干嘛非要置人于死地?」
普妮也不掩飾說︰「打擊敵人就是要消滅他的有生力量,只要朱標慢慢病死,老大老二老三相繼病死,你說朱棣不是皇太子誰是皇太子?」
劉乾嘆息一聲說︰「朱棣早晚都會當皇帝,你干嘛還要如此大費周折?」
普妮忽然哈哈大笑,說︰「劉乾呀劉乾,我可沒有哪個心情慢慢等,再說夜長夢多,誰知道明天還會有什麼變化?我先下手為強,只要朱元璋老得不能動彈了,皇位就必然是朱棣的。」
劉乾看著近乎瘋狂的普妮,心里無比沉重,她這是要肆意改變歷史,因為她就沒打算回到未來時代生活,一個不想要退路的人,她就不會顧及跟自己無關的一切。劉乾又不能殺死普妮來制止她這種行為,以暴治暴不是君子風範,劉乾說︰「你使用的是什麼慢性毒藥?」
普妮說︰「你還是省省心吧,這用的是天下慢性劇毒普羅花,這種毒藥只要進了身體,就會慢慢地破壞神經,直到瘋狂而死。」
劉乾失望了,這普羅花根本就無藥可醫。劉乾氣憤說︰「你殺一人,我就醫一人,我不會讓你陰謀得逞的。」
普妮對著劉乾的背影狂喊︰「跟我作對,我早晚殺了你——」
「普羅花?這可是千古奇藥,用得當就是救人聖藥,反之就是無藥可醫的慢性毒藥,中毒人不會活過半年。據說此毒鮮有人知,洪吉喇是怎麼知道的呢?」徐妙芸心里也很沉重,她很可憐常儀華的命運。
劉乾心想,萬物都是相互依存、相互制約,既然普羅花無藥可醫,只能以毒攻毒,但是這又很危險,既然朱標只能活半年,不如死馬當活馬醫,說不定可以救他也不一定。劉乾說︰「看來我們只能以毒攻毒。」
徐妙芸好象被嚇壞了,說︰「這可是朱元璋大兒子,你萬一弄出風波,朱元璋會殺了你。」
劉乾嘆息說︰「我如果不救朱標,歷史就會被改寫,我就永遠回不了家了。所以我必須救,哪怕是死,只要朱標撐到朱允炆長大,他再死,我就不管了。」
徐妙芸听不懂劉乾的胡言亂語,但听劉乾說話神態不似說謊,她心想,難道劉乾是天神下凡?否則這些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又怎麼解釋呢?她對劉乾又是深信不疑的,因為她不僅愛著劉乾,還堅定不移地相信他。徐妙芸說︰「我在一本古醫書上看到過關于普羅花的記載,說是紅山之巔長有一種劇毒野棗樹,樹只有二尺高,但是根睫卻是血紅色,就連根汁都像人的血也一樣。」
劉乾好像看到了曙光,說︰「以毒攻毒,血紅色的根汁就可以救朱標的性命?」
徐妙芸不忍心打擊劉乾說︰「根治不可能,只能暫時維持普羅花的毒性,最多活十幾年,說不定哪天任何一方毒性發作,朱標就會一命嗚呼。」
劉乾說︰「只好賭一把,生死有命,就看他朱標的運氣了。我去紅山尋找野棗樹,幕府山不遠就是紅山,紅山居士歐陽蘇就是住在哪里,我可以向他打听。」
朱元璋不知哪里來的興致,非要到紅山狩獵,洪吉喇娘娘武功不錯,而且很會討人喜歡,于是就帶著她一起狩獵。普妮擔心說,前段時間有刺客,打獵要帶著一些高手護駕,朱棣的老師劉乾和御衛統領毛驤可隨行。
劉乾還要趕緊給朱標找解約,哪還有時間陪朱元璋狩獵,直接拒絕普妮說︰「娘娘,我真去不了,不知為何突然拉肚子,估計夜間著涼所致,讓毛驤跟你們去好了。」
普妮嘟嘟囔囊說,不去拉倒,誰稀罕你跟著,沒有你地球照樣轉。
南京有兩座很有名氣的大山,一座是幕府山,一座是紅山。這紅山滿山紅葉,尤其是秋天到了,萬山紅遍,層林盡染,美不勝收,怪不得朱元璋非要到這里打獵,原來一邊觀賞山水,一邊騎馬狩獵,的確是愜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