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明明記得聿哥兒辰時所穿的衣裳,是玄色瓖邊寶藍撒花緞面圓領袍,可這邊角是黑顏色的,並不相符。
清梵不由有些詫然,轉眸,正想喚人過來瞧瞧,「來」
剛剛吐出一個字,唇立刻被人捂住,直嚇得清梵驚恐的抬眸,想要看清來者是何人。
可那人不給她任何機會,死死的掐制住她的脖子,壓的清梵面紅耳赤,呼吸困難。
手中的力道越發的強了,清梵只覺頭腦昏沉,幾乎就要斷氣了一般。
她急的手舞足蹈的朝著一旁的石壁拍去,想要借此弄出聲響,引起他人的注意。
可那人發現了她的意圖,急忙鉗制住了她的雙腳。
清梵大急,這人擺明了想要制她于死地的,難道今日正要喪命于此不成。
思量間,一道紫色身影翩然而至,冷厲地說道,「放開她。」
清梵一驚,是他?
即無亦?
她剛才不是見他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嗎?
怎麼這會子又換上了常服?
怎麼回事?
抬眼朝著即無亦望去,去見他冷著一雙眸子,犀利深邃,雙手負于身後,正一步一步緩慢的朝著她走來。
那雙眸子冷如千年寒霜,臉上的神色冰冷無情。
緊緊地盯著劫持她的人,如果眸光可是殺人的話,那劫持她的人只怕早已死無全尸了。
清梵沒有想到,他會突然現身救她,眸子中閃過一絲感動,眼中有著薄薄的霧氣涌現,如秋水般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即無亦。
身後鉗制住她的人冷笑了一聲,「終于現身了。」
即無亦冷某凝視著他,冷哼了一聲,「我不像某些人,專干些偷雞模狗的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當真是鼠輩。」
那人呵呵一笑,「你不用激我,沒用的,今日要麼你把那東西給我,要麼她死,世子爺,這張買賣還算公平吧。」
清梵抬起錯愕的眸子,這人是故意劫持她,引即無亦上鉤的,為什麼他那麼肯定即無亦會現身救她,即無亦會交出他想要的東西,他隨便劫持個人,就讓世子爺交出他想要的東西,當真是可笑。
他若是劫持陌書玥,興許機會會大些。
嘲諷一笑,說道,「你劫持錯人了,我不是侯府大小姐,也不是世子爺未來的世子妃,沒用的,你讓他交出的東西,想必是貴重的,他怎麼可能拿這麼重要的東西,來換一個與他不相干的人。」
那人冷冷的呵斥了一聲,「閉嘴,他若是對你沒興趣,此刻也不會出現在此」
清梵一笑,「你猜錯了,我與他只不過就是連個陌生人罷了,就算我現在閉嘴也沒用,難道世子爺會傻到要救我一個小庶女的性命?」清梵說完,朝著即無亦淡淡一笑。
「世子爺,你走吧,不用管我。」
即無亦那深邃的眸子盯著她看了片刻,毫無眷戀地轉身而去。
清梵看著他的背影一點一點的消失在眾山石中,凝重的眸子瞬間染上了霧氣,越來越濃。
劫持她的人冷然一笑,卻是笑的有些慌亂,「賤女人,當真是找死。」
說完,抬手,朝著清梵的天靈蓋拍去
「啪」的一聲,一枚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中了他抬起的手掌,只見此人吃痛了一聲,夾著清梵的手臂瞬間松懈。
清梵借此機會朝著他手臂重重地咬了下去,趁著他不備,逃離了他的掌控,一道紫色身影猛然飛身上前,急忙撈起她,把她送到了安全之地。
清梵轉身,朝著劫持她的人望去,只見那人一身夜行衣裝扮,面罩下的眸子猶如寒夜繁星,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清梵大怔,這眸子太像他的了,轉眸盯著即無亦瞧了瞧,她難以相信的再次望向黑衣人,她在竹林那里見到的難道是這個黑衣人?
並不是即無亦?
黑衣人冷冷的凝視著兩人,冷哼了一聲,「配合的當真是天衣無縫,即無亦那東西我勢在必得。」
說完,瞟了他們一眼,縱身一躍,便無了蹤影。
清梵一驚,聿哥兒呢?
難道聿哥兒也被他劫走了?
他故意劫走聿哥兒就是為了把她吸引到此嗎?
是他劫走的嗎?
清梵想要追出去,可哪還有黑衣人的影子,轉眸盯著即無亦,「謝謝世子爺救我,清梵還要去尋聿哥兒,就不多留了。」
有些事,她不想去知道,就像剛才的黑衣人,那雙眼楮與世子爺的太相
像了,想來此人定是與世子爺有些關系的,可是不知道為何非要以此等方式威逼他。
她不想知道,有些事未必知道的多了,就對自己有好處,怕只怕更加的有害無益了。
說完,轉身與他擦肩而過,朝著來時路走去。
即無亦轉眸盯著她嬌俏的背影看了許久,唇邊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夜謹白卻不知在何時出現在即無亦身側,一身月牙白長衫襯得他如謫仙一般,「無亦兄突然來承天寺,就是為了她?知道那個人會對清梵姑娘出手?」
即無亦冷眸瞟了他一眼,「謹白兄什麼時候有了做縮頭烏龜的嗜好了。」
剛才若不是突然不見了他,那救陌清梵又何須費這些波折。
夜謹白呵呵一笑,「你特意為她而來,我自然要讓你當一回英雄了,我若出手,豈不是壞了你在她心中的形象,這英雄救美的戲碼沒有幾個姑娘不喜歡,再說,無亦兄又何時把那個人放在眼里過。」
兩人打趣了一會,便朝著大雄寶殿而去。
待清梵來到大雄寶殿後面的禪房時,里面圍滿了人,侯爺帶著順天府的林大人也來了,眾人正在里面商量著對策,定要找出劫持聿哥兒的凶手。
清梵朝里望了望,便見到聿哥兒躺在一旁的床榻上,雙眸緊閉,面色蒼白,提著的心終是放下來了,只要他無事就好了。
突然,聿哥兒夢囈一般的說道,「三姐姐,不是我害你的,不是我害你的,那套車的馬真的不是我」
眾人一听一個個朝著大夫人望去,只見大夫人急忙捂住了聿哥兒的唇,「聿哥兒,這是做夢呢,做夢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清梵大驚,猶記得姨母說過,三姑娘是在來承天寺祈福的路上,由于馬兒突然發狂,以至于整輛馬車一起摔下山崖而死,連尸首都沒找到
難道那馬有問題?
思及此,清梵不敢再想下去,急忙轉身,悄然的想要離開。
趁著這會子沒有人注意她,更沒有人知道她剛才差點喪命于他人之手,她還是遠離是非之地的好。
初九在人群中搜著清梵的身影,見著清梵就要走出禪房,急忙喚了一聲,「姑娘」
她這喚,眾人的眸光不由同時朝她看來。
清梵心驚的朝著大夫人瞟去,卻見她眸光中閃過一道犀利,正死死地盯著她。
她身邊的許媽媽急忙走到清梵跟前,「清梵姑娘,你可回來了,我們等你多時了,今日發生這樣的事,大夫人想讓清梵姑娘與二姑娘一道淨身沐浴,聆听方丈大師講經,跪拜禮佛,以滅障消災增加福慧,大小姐已是議親之人,四姑娘身子又不適,如今只有你和二姑娘才是最為干淨之人,這樣也是對佛主虔誠的尊敬,才能幫到二少爺不是。」
清梵怔愣地看著諸人,眸色遇見陌雪嵐的一剎那,微閃了一下,她看上去紅光滿面,並不像有什麼不適,難道這又是大夫人想出來對付她的嗎?
如今寧夫人已是被她用手段擊敗了的,還有值得她對付的。
她等著。
許媽媽帶著她與陌巧言來到了一處禪房,禪房內早已準備好了浴桶和熱水,兩只浴桶中間用屏風隔開,雲蒸霧繞的,初九跟著她走了進去。
許媽媽朝著初九春香瞟了一眼,「初九,春香,你們先出去,這里有我服侍著。」
初九朝著清梵望來,清梵朝著她點了點頭,示意她听許媽媽的話。
房門緩緩被關上。
許媽媽試了試水溫,笑著說道,「剛好,姑娘們沐浴之後,整裝,梳妝都由奴婢一手侍候,請兩位姑娘寬衣入浴。」
清梵看著許媽媽說道,「許媽媽,您去侍候二姑娘吧,我自己來就行。」
許媽媽含笑著看著她,「清梵姑娘是嫌老奴侍候的不周到?」
「清梵豈敢,只是清梵一向不習慣沐浴的時候有人在場的。」
許媽媽了解的一笑,「原是清梵姑娘害羞。」
說完,走向了屏風的另一邊。
陌巧言笑了笑,「清梵姑娘當真是與眾不同。」
清梵自是知道陌巧言在嘲諷她,也不與她計較,「二姑娘天生金貴,我自是不敢與二姑娘比的。」
說完,凝脂般的**緩緩跨進了浴桶中,浴桶中漂浮著各色香料花瓣,煞是好聞。
清梵不由閉上了眸子,深深地聞了一下。
那廂,卻是傳來了陌巧言的聲音,「許媽媽,聿哥兒在何處找到的。」
許媽媽嘆息了一聲,「二少爺命大,竟被人打暈了藏在竹林里,信得順天府的林大人及時發現了,不然還不知道二少爺要受多少罪呢。」
「咦,那是不是見清梵姑娘朝著竹林去的嗎?難道清梵姑娘沒有發現聿哥兒被藏在那里?那是清梵姑娘有所隱瞞?」
陌巧言說著,聲音竟是不自覺的抬高了幾分。
清梵冷然一笑,她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怎麼對付她,「二姑娘當真是有心,我去哪也觀察的這仔細,勞你費心了,可真是不湊巧,我剛走到竹林,就回來了的。」
許媽媽急忙說道,「二少爺回來了就是好事,二位姑娘可是沐浴好了。」
清梵淡淡的應道,「好了的。」
清梵起身,擦干了身上的水珠,套上了衣裳,一身香氣襲人的走出了屏風。
許媽媽見了,急忙笑著說道,「下面兩位姑娘便用這特意為了禮佛用的柳木梳梳頭。」
說完,便給你她們倆一人一把梳子。
清梵看著梳子,也沒覺得與平常用的桃木梳有什麼區別。
許媽媽笑道,「兩位姑娘且等片刻,我去把初九和春香喚進來幫你們梳頭。」
說完,便朝著門口走去。
清梵抬眼朝著許媽媽的背影望去,沒有說話,只是笑笑,一旁的陌巧言卻是緊緊地盯著鏡中的人,看也未看她一眼,清梵不由勾唇一笑,抬手,拿起梳子梳著發尾。
倏地,一種怪味朝她襲來,清梵微微皺了皺眉。
打眼朝著陌巧言望去,卻見她依然沉醉其中。
清梵起身,朝著她走了過去,站在她身後,手中的柳木梳突然掉落,她一急,便俯身去撿,其間卻是不小心把陌巧言的梳子也給撞落下了。
一旁的陌巧言大怒,「笨手笨腳的東西。」
清梵一怔,急忙幫忙拾起梳子,交給了她。
恰在此時,許媽媽領著初九和春香走了進來,笑著說道,「你們動作利落些,不要讓大夫人久等。」
大雄寶殿後面的禪房內。
大夫人已是屏退了所有的人,房里只有聿哥兒一愣躺在床榻上,睡的很是不安。
大夫人看著走進來的清梵和陌巧言,冷聲說道,「清梵姑娘,巧言,先在此稍等會,我去請方丈大師來。」
大夫人說完,急忙走了出去。
清梵只覺一陣頭暈目眩,抬手,急忙揉了揉眉心,一旁的許媽媽擔憂的問道,「清梵姑娘,這是怎麼了?」
清梵搖了搖頭,「沒事。」
說完,強打起精神,對著許媽媽一笑。
「沒事就好。」
說完,帶著初九和春香趕忙走了出去,一把關上了禪房的門。
清梵的身子卻在此刻猛然朝著一旁倒去。
陌巧言一驚,卻是沒有要去扶她的意思,冷眼瞧著她倒向了一旁。
見著清梵昏倒在地,這才蹲下.身,推了推清梵,「喂,你怎麼了?」
推搡了半日,卻發現清梵全然沒了反應,急忙起身,冷哼了一聲,「這回,看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說完,拖著清梵的身子朝著一旁的床榻而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清梵拱上了聿哥兒的床榻。
抬手竟是朝著清梵的衣襟而來,一把掀開,便露出了里面鵝黃的肚兜來。
陌巧言陰狠一笑,「這回,看你還怎麼跟我搶,毀了清白的女子拿什麼跟我搶,哪家名門世家會娶一個不干淨的女子進門,跟我斗,你還女敕了點。」
一邊說著一邊用力拉扯著清梵的衣服,片刻,清梵身上淡紫色的上衣竟是被她退到了腰上,她冷眼盯著她那如雪一般的肌膚,竟是恨得咬牙切齒。
抬手,用力一掐,瞬間便呈現一道青於來。
正要再次用力扯拉她的衣裳,猛然一震暈眩,她用力一甩,可暈眩感更加強烈的侵襲而來,搖搖欲墜的身子朝著一旁倒去。
狐疑的眸子微微眨動了一下,便緩緩閉上。
倒在床上的清梵卻是猛然坐了起來,看了一眼被陌巧言掐的生疼的於痕,抬手,揉了揉,急忙穿好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