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翼衡如往常一樣按了電鈴,然後依霏開了門,她明亮的臉上閃著笑意,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快樂。
「你來了。」
「妳沒回我電話,我還以為妳不在呢。」
「我剛剛跟蘇學姊見面,有她在場,不方便跟你說話。」依霏幫他月兌下外套,拿了拖鞋過去,驀地發覺他臉色有異。「怎麼了?」
曾翼衡道︰「蘇……她怎麼會來這里?」
「她要換工作,去大學當講師,說是不適應家里介紹的公司環境,今天在附近面試,就約我去喝咖啡。」
「哦。」
「你今天可以留晚一點嗎?」
曾翼衡一怔,回道︰「大概就兩個半小時吧,最晚午夜十二點以前要到家。」
「好短,」她嘆息著說,「我真希望你能在這里過夜。」
曾翼衡摟著她,知道自己無法答應這個要求,只能緘默地用手臂環著她的腰,然後和她一起坐在沙發上,撫慰她內心的寂寞。
依霏看著他,她對這個男人的慾望,早已變成一種如焚的需求,總是等待等待,見面了又要分離,那種痛苦轉變為一種迫切需要感受彼此體溫的慾望,即使身體互相偎靠著,卻還是覺得空虛;單獨相處的時候,常常見到他微蹙的眉,女人總是說把自己給了誰,或者因為那個男人的才華,或者因為那個男人的家世,可是男人不一樣,大部分的男人只為了性而性,端看能從女人那里得到什麼,可是翼衡不一樣,他對她是真心的,她永遠都會如此相信。
曾翼衡突然覺得全身發汗,漆黑夜里,一片靜謐,小小的客廳中只亮著一盞小燈,卻籠罩著一股化不去的情愫;每到夜深人靜之夜,他心中常泛起一波又一波難消的慾火時,便常找一個可以發洩慾望的管道,於是他開始對妻子編織起加班的謊言,為的就是來情婦家里享受額外的樂趣。
而依霏從來也沒有讓他失望過,她沒有躊躇,便開始解衣,又小心翼翼月兌了他熨得漿挺的襯衫和長褲,熱情地拉著他去了浴室,一路讓他焦急地扯掉她身上剩餘的所有衣物;水氣氤氳,置身於熱池中沐浴的她,白皙肌膚像是被蒸氣渲染般,濕潤的唇瓣猶如盛開的花朵,若有似無地在媚惑著他,雙瞳亮瀅瀅帶點不安地閃著,然後溫暖的水流在她豐滿的**間流動,再淌下小月復和腿際,就像溫暖濕潤的手指,終於讓他失去了控制。
事後,他還是不忘對著沉溺在激情餘韻的情人說︰「別幫我塗香皂,我怕那香味被人聞到。」
「嗯。」
依霏很快地用一條松軟的毛巾幫他擦乾身子,幫他套上一件睡袍,然後披著一頭潮濕的頭髮,穿著薄紗睡衣一起走出浴室。
「你餓不餓?」她柔聲道︰「我昨天滷了一鍋牛肉,再炒個菜,加上早上煮了羅宋湯,來嚐嚐,我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曾翼衡微笑了︰「好。」
「可惜白酒要配白肉,」她在流理台那兒說道,「學姊送我的酒,還是等我下次煮雞肉或魚肉的時候纔有機會嚐嚐囉。」
「原來她也送了妳一瓶。」
听見曾翼衡沉吟的聲音,她回頭問道︰「你想喝嗎?」
他苦笑道︰「我還要開車回去,不能喝酒的。」
「這倒是。」
依霏把切好的牛肉和熱湯端上桌,她望著他吃著幾道菜,滿臉幸福的感覺。
他問︰「怎麼這樣看著我?」
「我覺得好快樂--有你在這里陪我--就算每次都只有兩個半小時,也彌足珍貴。」
曾翼衡很快地埋頭吃飯,沒敢浪費美好的時光,也不敢多逗留一陣子,他心虛地看了一下手錶,無言地表示回家的時間又要到了。
晚餐時間很快地結束,依霏默默地為他穿上來時的西裝,不禁難受地說︰「有空的時候就來我這里。」
曾翼衡點了點頭,摟了摟她,拿起公事包,然後從大門離開。
晚風,捲起屋外一地殘葉,發出沙沙的蕭颯之聲。
銀色月光無語,闃闇天空無語,依霏看著他的背影,也注視著那輛轎車揚長而去;她的眼中充滿了哀傷,只見路邊的水銀燈旁飄著幾只迷戀黯淡光源的浮遊小蟲,僅有的話語,只迴盪在今日那場如夢境般地夜晚……
想到此刻又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在這間公寓套房里面,自己喜歡的人卻奔赴另一個溫暖的家,她不禁戰慄了起來。
她顫抖著手拿出那瓶白酒,取出酒杯,為自己倒了一點,然後把杯中半滿的酒一口喝完。
這酒嚐起來非常苦澀,她心想,覺得胸月復之間翻攪著難受的熱氣,她忍受不住,連忙跑到廁所去,沒想到就著馬桶就開始吐,那感覺很難受,就像此時她心里的感受一樣。
後來的一個小時,她一直覺得不舒服,心口沉甸甸的,忍不住就想拿胃藥吃;當她掏出幾粒健胃整腸的藥丸,準備和著溫水吞下肚時,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從皮包里面掏出了些物事,奔回廁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