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墨強勢的將她拉過來,褐眸緊緊鎖住她,他是個男人,自己心愛的女人有了身孕,他不可能不介意。但介意的後果若是失去她,那他可以裝作不介意,只要能留住她,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話︰「此刻,在你面前的……只是為你而痴迷的夏青墨!」
凌寒覺得自己很慢半拍,曾經說不清分不明的曖昧情愫,十年光景莫名斬斷。此次回京,她以為對夏青墨不在有任何異樣的情緒……可為什麼現在,她的心,如此悸動……
「夏青墨……」她閉目,低吟道。
「嗯!」他嘴角微揚,輕聲應道。
「傻子……」她喃喃道。
「嗯……」他亦喃喃道。
……
凌寒去了竹軒居,恰逢秋染從宮中返回來。
秋染將凌寒安頓在自己的房間里,外面吵吵鬧鬧,鬧的他心里一陣煩躁。
「東西呢?」凌寒兩手一攤,清亮的眸子看著他。
秋染哼了一聲,從懷里拿出那個小肚兜,朝她扔了過去,「堂主,你可是看上哪家千金小姐了,可這也……太小了吧,哎呀,堂主你不會如此驚世駭俗,喜歡幼女吧?」
這幾天他算見識了許多怪癖的大老爺,提出的要求一個比一個刁鑽。
凌寒接過肚兜,嘴角抽了抽。
她看上去很像孌童癖嗎?
「堂主,現在你有什麼打算?」那什麼太子已經不用找了,那堂主留在京城做什麼……
凌寒心里雜亂如麻,不耐煩的將秋染推了出去。
秋染站在門口,瞪著緊閉的門,怒道︰「這是我的房間!」
凌寒惘若未聞,緩緩坐下,將那個小肚兜拿出來細細查看。
上面的鴛鴦只繡了一只,孤零零的翹首企盼另一只的到來。她蹙眉,當年南宮夢親手刺繡這個小肚兜……她用手捻了捻布料,是上好的天蠶絲綢緞,天然的綠色青翠欲滴,紅絲金銀線針針穿過,織成一只栩栩如生的鴛鴦。
她眼楮微微一澀,心里驟然一痛。
天蠶絲薄如蟬翼,凝眉思索片刻,這麼薄的布料應該藏不了什麼東西。
手無意模到那只鴛鴦上面,略微有些凹凸感。
她仔細模了模,突然用刀劃開綢子……
秋染領著夏青墨進屋時,但見她坐在椅子上,頭微側,靠在椅子上。眼楮底一片空洞,什麼也看不見。
夏青墨緊張的走過去,彎腰蹲下,看著凌寒,大聲道︰「凌寒,凌寒……」
叫了好幾聲,她才漸漸回神。
茫然無措的看著他,喃喃道︰「宿命……都是宿命……」
夏青墨听不懂她在說什麼,擔憂的看著一臉絕望的她,低眸看去,她的腳邊散落許多碎紙片。
秋染默默退了出去,他知道這個人就是太子。
凌寒抬頭,眸底是穿越時空的孤寂,「夏青墨,你信命嗎?」
夏青墨心里涌起一股不安,這樣的凌寒讓他感到害怕,「你信我便信!」
「哈哈哈!」她突然仰頭大笑,笑聲極盡悲傷,「大陸女皇,為情痴念一生,為皇夫撒盡心頭血,換來的卻是他與另一個女人的攜手而依。」
夏青墨臉色微變,大陸女皇,他曾在史書上看見過,但史書上對這位有史以來的女皇生平事跡只有寥寥幾筆。
奴隸出生,在那樣荒蠻的年代,用智慧改變人們的生活。建立起龐大的君主制度,削弱貴族的財力,廢除奴隸制,憑自身努力獲取相應的回報。這樣一個睿智的女人,他除了敬佩,還是敬佩。
後世對這位女皇的沒落沒有多言及,唯有當年盛世時的點楮之筆。
而凌寒口中所說的,他根本聞所未聞。
「凌寒,你究竟在說什麼?」他焦急的搖晃著她。
凌寒歪著頭,笑容有些詭異,「我終于明白,你們一個個為什麼都對我如此痴迷了……哈哈哈,好,很好,老天總算沒有虧待我!」
夏青墨心中更加不安,「凌寒,你究竟在胡言亂語什麼!」
她看著他,眼神即陌生又熟悉,「若我不是我,你不是你,該怎麼辦?」
「我便是我,你便是你,什麼該怎麼辦?」她臉上一瞬浮現千年滄桑,那樣遙遠的距離讓他感到害怕。他好不容易看見她的松動,才剛剛可以觸踫盼了這麼多年的夢,以為可以美夢成真了……為什麼,他不過才走開一會,她就變成現在這樣陌生的讓他害怕的模樣。
「呵呵呵……」她慵懶的看著他,眼神說不出的迷離,唇邊的紅痣宛如罌粟綻放,美艷無雙。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焦急的看著她,問道︰「凌寒,你認識我嗎?」
她看著他,眼神即陌生,又熟悉,「我當然認識你,即便你化作灰,也認識!」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他心里的不安卻急速擴散。他看著她,熟悉的臉,熟悉的聲音,卻少了那分熟悉的感覺。此刻,在他面前的,仿佛是另外一個人。
夏青墨,臉色漸漸深幽,側頭朝地面上的紙片看去,他覺得凌寒的古怪跟這些紙片應該有莫大的關聯。
隨意拾起一張碎紙,他卻吃驚的發現,這些紙片全都空空如也,根本一個字都沒有……
同一時間,遙遠的海域,一座荒無人煙的孤島上,一個黑黲黲的深洞里。
漆黑一片中,突然響起一道似尖銳利器刮過玻璃般刺耳的笑聲,洞里隨後響起陣陣鳥羽展翅的聲音,此起彼伏。
「天書終于被你找到了……哈哈哈,等了千年,你終于還是來了!」熒光閃動,蝙蝠黑壓壓一片,一個衣衫破爛幾近赤身的男人被鐵鏈鎖住手腳,懸掛在半空中。男人抬頭,髒亂頭發遮住半邊臉,只露出另半邊絕美的臉。
……
夜幕詭異降臨,疏星朗月,風輕。
凌寒一臉冷絕,獨自在膳房煎藥。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月復中的孩子絕對不能留……
夏青墨被關在門外,秋染早就瞅見凌寒不對勁,聰明的選擇不去招惹。
他才沒那麼傻呢,跑去當出頭鳥……
「凌寒……你在里面做什麼?」夏青墨幾次想推開門,卻發現門重如千斤,根本就推不動。
他查看了一番,門不過是普通的門,小小的膳房里也不可能暗藏什麼玄機。憑他,卻打不開這道門。
隔著緊閉的門,他敏銳的察覺一股看似軟綿綿實則波濤洶涌的內力襲來。他身子一閃,但見方才站立的後面一株參天大樹轟然倒下,竟是被硬生生從中折斷。
夏青墨大吃一驚,不可置信的回頭看著那扇緊閉的門。
門,突然被打開了。
凌寒手里端著一碗熱氣繚繞的藥。他趕緊走上去,將她手里的碗拿走,「藥還這麼燙,你的手有沒有事?」
「剛才你躲開了嗎?」她聲音很輕,將藥重新端在手里,抬眸朝將半邊院牆砸倒的大樹看去,回頭問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體內有一股很強勢的內力在竄動,我克制不住。」
他松了口氣,他以為,以為……她方才是想殺了他!
「你內力恢復了?」反應過來,他詫異的問道。
凌寒朝秋染給她的房間走去,默默的端著藥,唯恐灑出一滴,「嗯!」
他臉色驚喜,「太好了,凌寒,以後你就可以自保了!」
「沒有內力我也可以自保!」等月復中孩子流掉,她就要去找殺已劍。
「是是是,你凌寒是誰啊,誰敢欺負到你頭上來!」他看著她的側面,時間仿佛回到少年時期,他總是被她教訓著。
明明是他大,她卻總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
她停下腳步,側頭看他,「誰都別想在欺負我!」
夏青墨一愣,在看,她已經端著藥走遠。她挺直的背脊讓他突然有種心疼的感覺,他能感覺的到,從剛才到現在,她似乎一直在隱忍著什麼……
回到房間,凌寒盯著那碗藥暗自失神……原來那真的是天書……除了自己,誰也看不見那上面的內容。
那是……一個絕望的女人在最後時刻,用自己的心頭血寫下的絕句!千年之殤,她終不過是宿命的另一場輪回。而他們,只是為了償還而來……當她腦海中浮現另一個人的一生浮影,心底,像兩股麻繩,越擰越緊最後難分彼此。
前面已過三千字,這些題外話是不會多扣親的紅袖幣的……落這幾天事情很多,更新不穩定,但有空落就會多更的。落是絕不會食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