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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閣。夏末時。
流光守,憐花瘦,東風不上玉人樓。
「鶴翎,」,一聲薄嘆。
斜倚美人靠上的黃妍痴痴地凝望著窗前栽植的一株早過了開候的牡丹,冥想著幾已不可再尋得見的落櫻,說得幾分感傷,「今春的牡丹,我還尚不曾來得及用心觀賞,那一場酴的花事卻已然不再了。
我亦恍惚得只識花開花落,不知春秋幾何了。」
鶴翎縴手一滯,停下飛針走線的活計,看著黃妍道,「小姐,你既心中有事,這終日魂不守舍,自然難免目空一切。」
黃妍垂眸,默不言語。
鶴翎便勸,「小姐又何須感傷呢?有道是,‘春去花不語,春來花還發。不信花有信,紅影滿風沙’,明春花更好,小姐且靜待便是。」
黃妍卻道,「擁毳對芳叢,由來趣不同。發從今日白,花是去年紅。艷色隨朝露,馨香逐晚風。何須待零落,然後始知空。ヾ」
何須待零落,然後始知空?
怎麼听著有那麼一股兒看破紅塵的味道啊!
鶴翎聞詩一凜,女紅一丟,奔至黃妍身邊道,「我的好小姐呀,你可別胡思亂想了,這都吟的什麼詩呢!」
「小姐,老爺只是一時生氣,回頭等老爺氣兒消了也就沒事了。再說了,上回醉酒之事也不是小姐的錯,若非那纏人不過的紅雲郡主,小姐怎會……
唉,雲紅郡主真是害死人了!」鶴翎提起上次楚雲紅將黃妍誆至譽王府中陪酒一事就忍不住大感生氣。
黃妍卻是說不出話來,听了鶴翎之言,竟忽而忍不住滴下淚來,伸手環住鶴翎,將自己埋進她懷里,抽抽噎噎著道,「鶴翎,我想回家了,我想爹爹了,不知道爹爹近來身體可還好不好……」
鶴翎跟著眼圈兒一紅,撫著黃妍鋪散著的一頭如綢青絲,好生心疼地道,「小姐不怕,鶴翎相信老爺很快就會氣消的,等老爺不再生小姐的氣了,小姐也就可以回家了。小姐快別哭了,老爺若是知道了,可是要心疼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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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歌*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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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府,日暮。夕陽余暉斜照。
姚宗坐于堂上,一個勁兒地揉著眼楮。
不知怎地,自今兒晌午起,右邊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弄得他全然再無心思做事了。
管家壽安進得堂中,稟道,「老爺,宮里來人了,皇上傳召老爺即刻進宮見駕。」
姚宗心上沒來由的微微一顫,月兌口便問,「皇上忽然傳召可知是所謂何事麼?」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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ヾ唐?殷益《看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