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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不過一介佔山為王的草寇而已,窮得怕了這才扯了反旗在許昌揭竿而起的,自己都這般寒磣了,又還能跟他王鼎做什麼生意?
簡直好笑。
王鼎幾分興味,「噢,那耿頭領不妨說說看,欲邀王鼎做的到究是何等買賣啊?」
耿佔雲一派鄭重,緩聲道,「資我一時潦倒,報君富貴永世。這筆買賣,不知王公可願意做否?」
「……」王鼎一時怔忡。
這狗膽包天的家伙,還真是會找便宜賺啊,看看這主意都打到他這兒來了,難道你耿佔雲不知道我「偃師一只鼎」向來都是有進無出的麼?居然來找我掏銀子來了。倘叫朝廷知道了,又如何了得。
王鼎笑得一笑,俄而方道,「耿頭領說笑了,我王鼎不才,豈能出得這般手筆,資君潦倒?」
耿佔雲豈知游說不易,也不問何為放棄。
垂下眼簾,淡淡而笑。
邊上隨侍耿勇出聲道,「王公過謙了,我等來偃師沿路就曾打听得王公曾以低價購得無數米糧,想是好待得眼下這等困厄時候囤積躉售,高價賣出,這等未雨綢繆,高瞻遠矚,難怪能彀得這富可敵洛,人人稱羨的雄財偉業。王公之才,有目共睹,區區小意想必也自然不在話下。」
王鼎怫然,面上倒還算和緩,「你倒是把我王鼎查得仔細。」
耿勇噙笑,微微低首,「知己知彼,勝算乃大。否則,我家主公也不會不遠千里找來偃師與王公共襄大事了。」
「共襄大事?」王鼎睥睨,「只怕是襄王徒有夢,神女本無心。」
什麼意思?說他石碑烤火一面熱的麼?
耿勇笑比哭還難入眼,「識時務者乃為俊杰,耿勇相信王公定不會那般鼠目寸光,不知抬舉的。」
言語之間已然起了沖撞。
「耿勇!」耿佔雲忙出聲喝斷,「怎麼跟王公說話的?」
耿勇為主公這一聲喝斷而噤默不語。
耿佔雲方又語王鼎道,「手下不會說話,都是耿某教無方,得罪之處還請王公多多海涵吶。」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麼?
王鼎氣郁得很,只當場不好發作出來。
又听耿佔雲高談闊論道︰「王公,今時乃雲楚多事之秋,邊患先生,內亂後起,朝廷自顧已是無暇,又誰人理會得眼前這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旱?
地里顆粒無收,饑民餓殍遍野,木朽水枯,薪斷糧絕,百姓褐衣不完,糟糠不厭,更有甚者,炊骨易子而食。
這等悲慘景象,耿某實在不忍坐視不理。可以我一人之力,又不能夠力挽狂瀾,更救不得百姓于水深火熱,故而,我才于許昌聚義,搖旗吶喊,卻不想這振臂一呼,八方響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