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陽之戰•佛緣 第七章 龍淵鑄劍Ⅰ

作者 ︰ 孰不依

淨瓶師太從白眉老者口中得知,赤龍已降生于楚地沛縣陽里村,便匆忙趕往沛縣。

到了沛縣後,淨瓶師太讓桓景前往村里詢問情況。果然,陽里村有一村民,喚作劉執嘉,前日喜得一子。這劉執嘉年將及老,生性長厚,人稱劉太公;妻王氏,人稱劉媼;劉太公已有二子,一名劉伯,一名劉仲。劉太公學識不甚多,剛生下的第三個兒子,就按順序排,叫劉季,小名也喚劉三。

淨瓶師太得桓景回報,證實那赤龍就降生于此,便有意幫助劉執嘉獲得斬蛇劍。只是如果依照天規,這斬蛇劍需要數百年時間方能鑄成。要速成斬蛇劍,只能以靈刀為引,方能盡早鑄就此類天下神兵。

淨瓶師太掐指推了半天,算來算去眼下唯有昆吾劍能夠充作「靈刀」。淨瓶身上本有一柄滅魂劍,「昆吾八劍」之首,乃黃帝時候鑄成的上古神器,經天庭鑄劍師回爐,要改鑄為斬蛇劍也未嘗不可。只是這些年淨瓶師太常攜此劍,相伴日久已頗有感情,舍不得隨便送人。再說在三界中闖蕩也少不得一柄防身利器,如何能夠輕易舍棄。

淨瓶師太思之再三,將桓景喚到自己房間,道︰「景兒,你就走一趟吧,坐我的大鵬回水月庵,從其他七柄昆吾劍中取一把來,師父自有用處。對了,別忘跟師祖稟告一聲,說說師父的想法,听听師祖有什麼高見。」

桓景得淨瓶師太指令,招來大鵬,告別師父,動身往水月庵飛去。桓景雖然不熟悉水月庵,這大鵬卻有靈性,一見到淨瓶師太眼神就知道要往何處去。大鵬馱著桓景只略略展開雙翅,便已騰空而起,長唳一聲,鑽入雲霄,往西南方向去了。

話說麻姑回到水月庵後,不再擔心遭楚宮追殺,便將孤亭上那扇秘門打開,請人將通向洞天福地的幽徑整飾一番,點上幾盞指路明燈,自此水月庵與秘洞連為一體。

不少當地漁民得知水月庵重燃香火,便經常進島上山,燒香許願。麻姑必在一旁聆听,凡能辦成的都暗中去辦。水月庵慢慢變得香火鼎盛。漁民都把麻姑當成了水月庵的住持,樂于為水月庵捐獻一些必需的物品,做一些清掃、修繕庵房之類的善舉。

麻姑在盡力幫助鄉民驅邪治病、解憂祛難之外,又詳盡地揣摩了一遍九天玄女的功法、劍術,每日均有不少意外的收獲。

特別是從《陽符經》領悟到,「天乙遁甲陣法」似乎可以轉化成一種劍陣,只要遵循陰陽之理、太極之道,配以「昆吾八劍」的威力,這種劍陣的潛力應當非常可觀。

麻姑悟到這一點,非常興奮,日夜研習,拿了幾把豆子,以豆成兵,推演劍陣,漸漸有了一套完整的招法。

這水月庵處在三江並流的一座孤島之上,從空中很容易辨認尋找。桓景駕大鵬從沛縣飛來,也就大半日時間,大鵬已經到了水月庵上空。大鵬識路,略作盤旋,從那片洞天福地上空斜插而下,落在院落外一空曠之處。

大鵬本以為完成任務,就要展翅而起,到山中去呼朋喚友、剔羽覓食,不料這大鵬馱著桓景正落在麻姑用豆兵布成的劍陣之中。大鵬一動,那劍陣竟然隨之啟動起來!

大鵬本是神鳥,反應極其靈敏,立即做好了反擊準備。桓景身上只有一柄師父給他削的桃木劍,好在桓景經過多年修習,這桃木劍運用起來也有了一些威力。桓景感受到周圍劍氣肅然,情不自禁地撥出桃木劍,沉凝應對!

就在轉眼之間,那幾顆豆兵已經自動彈起,森然成陣,將桓景和大鵬圍在中間。桓景略為思索了一遍,發現無論從哪個方向突圍,都必然遭到三顆以上豆兵的迎面截擊!背後還必須防備另外兩顆豆兵的牽制襲擾!

桓景大感困惑,不僅心頭一懍︰「麻姑師祖不是已經回到水月庵了嗎?怎麼還透著這些古怪?是不是師祖有什麼變故?」心里這麼一想,也就顧不了什麼,立即祭劍而出,與幾顆豆兵戰成一團!

大鵬曾經吃過豆兵的虧,不敢輕易往外闖,只是沉神凝氣,抖動兩邊翅膀,見招拆招,像是做了固守的打算。

桓景被裹進豆兵組成的劍陣之中,剛一交手,便知豆兵厲害,不一會就被眼前飛旋的豆兵逼得手忙腳亂!

那些豆兵看似非常孱弱,但有麻姑加持的法力,每一顆豆兵所發出的勁力都十分霸道!桓景以法訣催動桃木劍,堪堪能夠將豆兵發出的劍氣撥開,每一次桃木劍傳回的力道都震得桓景虎口發麻!

對付一顆豆兵尚且如此費勁,桓景在三顆豆兵的圍攻之下怎能不險象環生!好在大鵬牽制著其他幾顆豆兵,分擔了不少壓力。還有兩顆豆兵像是劍陣的預備力量,並不擅出,似乎準備在關鍵時刻全力一擊!

桓景眼見情勢危急,有意無意地連連發出厲嘯之聲,那柄桃木劍在豆兵攻擊下也自錚然有聲!桓景一手催動法訣,另一手也不閑著,瞅準豆兵十指連彈,發出一道道劍氣。雖然不足以擊落豆兵,好歹能夠撥偏豆兵的方向,緩解桃木劍受到的壓力!

這樣堅持了一些時候,桓景已經是滿身大汗。汗珠順著額頭流了下來,一張漲紅的臉龐透出堅毅之色。衣服被慢慢汗濕,特別是外衣的後背已經濕透緊貼在身上。

這一天麻姑並不在水月庵。山外一戶人家請麻姑下山看病,麻姑自然不會推辭,與鄉民下山出島了。時間過得很快,看完病已經到了中午時分。鄉民挽留用餐,一片盛情,麻姑不好推辭,在鄉民家里吃過午飯,才告別鄉民慢慢回水月庵。

麻姑乘船到了孤島碼頭,听得水月庵方向清嘯連連,劍風震蕩,知道出事了!沒有心思再爬山,趕緊驅動法力,凌空飛來。不多時,到了水月庵後孤亭上,降子,順著長廊疾奔入院,見到一只大鵬和一個年輕人被困在陣中!

那大鵬見到麻姑過來,立即長唳一聲!

麻姑一看,原來是桓景和大鵬,苦笑起來,心想︰「今天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了!」忙做法收了劍陣,幾顆豆兵隨即從空中掉落到地上,剛才那強勁的劍氣一下子消失無蹤!

麻姑見到桓景那幅狼狽樣,笑著寬慰道︰「景兒能夠抵御我新創的劍陣之法,功夫不錯嘛!」桓景見麻姑師祖到了,忙上前揖手道︰「師祖見笑了!」

麻姑從旁邊的井中盛了一瓢水遞過來,「渴了吧,來,喝口水!」桓景也不客氣,接過麻姑手中的葫蘆瓢,道聲︰「謝師祖!」端起瓢就「咕嚕咕嚕」地狂飲起來!這井中之水本是仙泉所聚,桓景飲下泉水,不僅干渴之感全無,連一天來的饑餓也沒有了。

桓景喝完水,過來再次揖手道︰「原來這是師祖布下的劍陣,果然厲害。師祖,晚輩此來是遵師父之命,取一口昆吾劍去沛縣!」

「哦,這是何意?」麻姑本來想以「昆吾八劍」打造劍陣,听說淨瓶想取走一柄昆吾劍,自然十分關心。

「這個,晚輩听師父講,好象是為了煉一把叫做‘斬蛇劍’的天子之劍!」桓景雖然沒有听師父詳細解釋,對師父的意圖把握不一定準確,但是覺得不該隱瞞師祖,還是把自己的分析判斷全盤托出。

「‘斬蛇劍’?天子之劍?」麻姑心里迅速盤算了一圈。心想︰這昆吾劍如果再沾些天子之氣,將來運用到劍陣當中,劍陣的威力一定更加可觀,不妨讓桓景帶走試試,未必不是好事。

麻姑看著桓景那張剛毅的臉龐,突然又想起什麼,對桓景道︰「景兒,師祖看你今後也不能再用桃木劍了,你也從昆吾劍中選一柄帶上吧!」

神兵利器是江湖人士畢生追求的寶物,听說師祖允許自己佩帶昆吾劍,桓景高興得立即跪在地上對麻姑磕頭︰「謝謝師祖!謝謝師祖!」

麻姑見桓景這麼大的反應,有點意外︰「景兒,你為什麼如此興奮?」

桓景站起身,回道︰「師祖,晚輩有了昆吾劍,一定可以回家給父母報仇了!」

麻姑听了桓景的回話,略微有點失望,不過也覺得桓景的反應不超乎人之常情。便道︰「唉,你對害你父母的妖怪,還仇恨難消啊!為父母報仇自然應該,但修道之人,凡事也不可太執著!這樣吧,昆吾劍就在石屋當中,你隨我去挑兩柄吧!」

桓景跟隨麻姑來到石屋前,麻姑念動咒語,解開石屋前的重重禁制,石門「轟隆轟隆」地慢慢打開。麻姑邁步進入石屋後,桓景隨即跟上。一眼見到石屋中的塑像和圖畫,桓景大為振奮,感覺竟是如此熟悉,原來師父所教的內功心法都出自這里!

桓景思緒澎湃,不自覺地手舞足蹈揣摩這間石屋的圖畫。那邊麻姑已在喚他,「景兒,過來吧!你自己挑吧!」麻姑打開石屋中的密櫥,插在兵器架上的幾把昆吾劍立即光芒四射,石屋內滿室清輝!

麻姑一邊撫模這幾口寶劍,一邊對桓景說︰「這是我與你師父從燕趙之地桑干河流域一處劍池取得的上古神兵——昆吾八劍。當年黃帝伐蚩尤,開始屢戰屢敗。後听說昆吾山下多赤金,其色如火,能夠煉制出可以削掉蚩尤族銅頭鐵額的神兵利器,便派人到昆吾山鑄劍。深掘百丈,才見到火光如星。采金鑄之,應八方之氣終成昆吾八劍。」

麻姑頓了頓,指著那幾口寶劍,如數家珍。「除了你師父帶走的那把‘挾之夜行,不逢魑魅’的滅魂劍之外,這里還有七柄劍︰這一柄劍叫著‘掩日’,以之指日則光驟暗;這一柄劍叫著‘斷水’,以之劃水,開而不合;這一柄劍叫著‘轉魄’,以之指月,則蟾兔為之側轉……」

麻姑側了側身子,指著另幾口寶劍,「這一柄劍叫著‘懸翦’,飛鳥游蟲,遇觸其刃,一斬兩截;這一柄劍叫著‘驚鯢’,以之泛海,則鯨鯢懼而深潛;這一柄劍叫著‘卻邪’,有妖魅者,見之則止;最後還有這一柄劍叫著‘真剛’,以之切玉斷金,如刻削土木,剛烈之極!」

桓景滿臉亢奮,一雙眼楮使不過來,模模這柄劍,試試那柄劍,全都愛不釋手。一邊听著麻姑的介紹,一邊快速地思考到底該帶哪一柄劍走。這些劍各有特點,都是劍中極品,桓景一時也花了眼,不知如何是好。

麻姑見桓景有些茫然無措,笑了笑,對桓景道︰「景兒,這樣吧!你師父既然要煉‘斬蛇劍’,我看這柄‘驚鯢’十分合適。這柄劍本身就對水族具有極強的震懾力,用它煉‘斬蛇劍’,只怕水族之中,沒有不膽顫心驚的!你呢,我看用這把‘真剛’最好。景兒本是男兒之身,佩帶陰柔之劍不太合適,這柄‘真剛’以剛烈見長,正好適合于你。景兒,你意下如何?」

桓景一听,頓覺撥雲見日,如何取舍了然于胸,忙揖手謝道︰「師祖見識廣博,考慮得十分周到,晚輩敢不從命!」

麻姑見桓景欣然同意,把配套的劍鞘遞過來,道︰「既然如此,你且在此歇息一夜,明日回去復命吧!」

「謝師祖!」桓景送麻姑離去,當晚在水月庵石屋住下,一夜興奮得睡不著覺。一會來回撫模擦拭那口「真剛」劍,一會照著屋內的塑像和圖畫比劃習練。平生第一次拿到屬于自己的寶劍,真個是愛不釋手、心潮澎湃。

第二天一早,桓景又去觀摩了一遍「龍行十八式」圖畫,才告別師祖,帶上寶劍,揣了幾顆仙果,依依不舍地離開水月庵,跨上大鵬直沖雲霄而去。

再說桓景離開後,淨瓶師太簡單化化裝,變成一位看相算卦的江湖相士,來到沛縣陽里村。到了劉執嘉門口,再三踱來踱去。

劉太公見門口有「相士」晃來晃去,不肯離開,心下有點奇怪。便上來問話︰「這位大仙,老朽見閣下在門口停留已半個時辰,莫非看出點什麼端倪?」

「相士」捋了捋胡須,慢吞吞地回話︰「你家這座宅子本來有極佳的風水,但是看來看去,好象還缺點什麼。這每一戶人家嘛,說來福禍都是有定數的,如果人氣不濟,縱有風水也是無用,甚至反為所害。」

劉太公一听有點著慌,忙恭維道︰「大仙神機妙算,還請大仙指點!」

「相士」不慌不忙,不客氣地點了點頭,頗為自得地對劉太公道︰「在下游歷四方,見的風水寶地多了。你這宅子好是極好,但要聚集人氣,還缺少一樣鎮宅之寶。否則,只怕得不到寶宅帶來的大福大貴,反倒先被這靈氣所制!」

淨瓶師太這一番話並非無中生有胡編亂造,這宅子風水的確不錯,淨瓶師太言語之間只是略為變通了一下,以便促使劉太公心甘情願前去鑄劍。劉太公以前也曾听多位風水先生談起過宅子的種種缺陷,只是無人知道如何彌補。

劉太公見眼前這位「相士」氣宇軒然,所言所談也頗在理,便惴惴然開口問道︰「依大仙看來,該如何是好?」

淨瓶師太見劉太公已經被說動,讓劉太公咐耳過來,如此這般說了一通。劉太公一邊听一邊連連點頭,唯唯諾諾,再三感謝。

淨瓶師太回到旅舍歇息一晚,第二天桓景也就回來了。桓景將回水月庵的情況一五一十向師父詳詳細細地講述了一遍。淨瓶師太這才想起,桓景這麼多年是應該回去給

父母報仇了。

淨瓶師太愧疚道︰「師父有點昏頭了,沒有想到給你配一口劍。還是你師祖心細,這口‘真剛’劍由你來佩帶再好不過。你不是見識到撒豆成兵的厲害了嗎?那師父就把法訣書寫一遍,傳授給你!」桓景自然連連向師父道謝。

淨瓶師太寫完法訣,遞給桓景,吩咐認真習練。又對麻姑琢磨出那一套劍陣之法十分感興趣,不免問得多了些。桓景也就以自己的體會與師父切磋推演了半天,慢慢有了些眉目。

黃昏時分,旅舍來了一位老者,找到店小二,問店中是否住了一位叫桓景的客人。

淨瓶師太听到樓下聲響,笑笑道︰「那是劉太公來找我們了。昨天上午師父化裝去了陽里村一趟,讓劉太公今日傍晚到店中來尋一位叫桓景的年輕人。沒想到這劉太公很守約,到點就來了!」話說完,店小二已來敲門︰「客官,樓下有人找。」

淨瓶對桓景道︰「你把這柄‘驚鯢’劍包好給劉太公送下去,劉太公會給你一些銀兩。你不要客氣,該收下就收下,我們這柄寶劍也不能白給他。這些銀兩嘛,找個機會再散給外面的災民、窮人,也算是替劉太公做些善舉。另外,一定要囑咐劉太公,千萬不要透露‘驚鯢’劍的來歷,只說祖傳就對了。」

桓景用布包好‘驚鯢’劍,抱著劍下了樓,對著劉太公問︰「老人家是找我嗎?」

劉太公神經兮兮地過來說︰「今天上午有一位大仙讓我傍晚到店中來找一位叫桓景的客人。這大仙算得真準啊,真有這麼一位客人。那位大仙讓我來換一樣物品,價碼都談好了。咳,我好不容易才湊齊銀子……」

說到這里,劉太公突然生了疑心,停了一下︰「對了,你是不是有東西要賣呀?」「正是,正是!在下出門日久,盤纏用盡,只好賤賣家傳寶劍,換一些銀子好回家。」桓景連忙回答。

劉太公又嘆了一口氣,「唉,真是神算,連你要賣什麼東西都算出來了!我也不回價了,就這樣吧,我把銀子給你,你把東西給我就得了!」

桓景把「驚鯢」劍遞給劉太公,把那一包銀子收過來,掂了掂,足足有數十兩。又湊在劉太公耳邊說︰「這包袱中是一口絕世寶劍,真舍不得給你。你拿這個包袱去豐沛山澤中,一定有鑄劍師在那里。你將寶劍拿給他們看,但千萬不要告訴劍的由來,就說是祖傳的。他們會為你鑄一口好劍,此劍鑄好後一定嚴加保管,切記切記!可不能丟了,否則就大禍臨頭了!」

桓景這幾句話把劉太公說得目瞪口呆,原來桓景這幾句話跟昨日那個「相士」的話幾乎一模一樣!

劉太公對「相士」佩服得五體投地,「唉呀,今天真神了。昨天上午那相士說,明日傍晚你到旅舍去,那里有位叫桓景的客人賣東西。你拿些銀子跟他換,他一定會告訴你什麼什麼事。沒想到,毫厘不差,你說的跟相士說的完全一樣。這相士不是神人是什麼?奇了,巧了!」

劉太公沉浸在即將飛黃騰達的美夢中,對前往豐沛山澤鑄劍充滿了信心,抱著寶劍一路小心謹慎回到陽里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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