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陽之戰•佛緣 第十八章 九重門Ⅲ

作者 ︰ 孰不依

就在這緊要關頭,哀章的「招魂幡」已經出手。由于謝花六迫使淨瓶師太離地,被淨瓶師太鉗制的陰魂已經被「招魂幡」強拘。哀章揮動「招魂幡」,驅使陰魂一股腦地朝淨瓶師太攻擊!

淨瓶師太听得陰風呼嘯之聲迅速逼近,不得不收回「滅魂」劍自保。淨瓶師太空中轉身翩然若蝶,「滅魂劍」隨之光華四射。劍花飄舞之處,可憐那些洶涌而來的陰魂被「滅魂」劍劍氣橫掃,一陣哀鳴之後,頓時灰飛煙滅。

哀章見「滅魂」劍如此霸道,揮劍之間便使所有陰魂蕩然無存,心中也是懍然,暗想︰「這些普通的陰魂今天連邊都沾不上,看來不使出千年骷髏只怕沒有其他辦法!」便念動法咒,將四個千年骷髏喚醒。

哀章那道「招魂幡」之上,慢慢顯出若干道血痕,逐漸凝集,形成四個猙獰的骷髏頭。那四個骷髏頭在布幔中突然睜開血眼,猛然掙月兌布幔,飄浮在哀章身前,並迅疾轉動起來,在哀章身前數丈上下左右形成了一道由千萬道骷髏幻影形成的防護牆!

死里逃生的謝花六此時已定下神來,遠遠地飄在半空中。見到那道血色骷髏構成的屏障,忘記了剛才的驚險和後怕。嘻笑道︰「老兄這些骷髏還真有些道道,好玩!」又面對淨瓶師太吆喝道︰「那個什麼師太,有本事你跟這些骷髏玩玩!」

淨瓶師太領教過千年骷髏的威力,不敢不凝神應對。淨瓶師太不搭理謝花六,將「滅魂」劍祭起,默默引動法訣。淨瓶師太的劍術早已爐火純青,見了哀章虛虛實實的千年骷髏,也有心來一個以虛對虛。

「龍行十八式」中有一招極為厲害的殺著,喚著「九如真龍」,使開之後一劍化九影,恍如九柄仙劍共舞一般!淨瓶師太此時擺下的,正是「九如真龍」劍陣!

謝花六在半空中一邊看看哀章那道骷髏血陣,一邊看看淨瓶師太的「九如真龍」劍陣,以為哀章的千年骷髏陣氣勢更盛,心中又驕狂起來。

哀章的骷髏血陣隨著哀章的掌風起伏,忽而凌厲出擊,忽而飄浮移轉,陣形瞬息萬變。或者像一條長龍洶涌而至,或者像一堵厚牆憑空而來,或者像披風從天上罩落,激起一陣陣血雨腥風。

謝花六上前助陣,一雙鐵翼又伸了出來,在空中來回翻飛,舞動鐵翼向淨瓶師太猛攻。淨瓶師太見鐵翼攻來,趁千年骷髏收縮的機會,一引劍訣,「九如真龍」劍陣猛然調轉方向,向謝花六狂飆般壓來!

謝花六見劍陣夾著呼嘯之聲鋪天蓋地而來,一下子傻了眼,忙收回鐵翼護身,想要拍偏劍陣。那知剛剛與劍陣相撞,便感到一陣火星飛迸之後,鐵翼上的羽毛似乎紛紛掉落。

謝花六頓時大驚失色,自己平素夸耀的鐵翼在「滅魂」劍面前原來如同枯枝敗葉一削即落!嚇得連忙收翅向後飛滾,恨不得離得遠遠的!

淨瓶師太見謝花六退去,譏笑道︰「謝老六,怎麼樣?你再拿鐵翼來試試!」謝花六紅了臉,「呸!」了一聲,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淨瓶師太在對付謝花六的同時,並沒有放過哀章。「九如真龍」劍陣迅速回防,與千年骷髏陣纏斗在一起。

隨著周圍殺意漸重,一道佛光慢慢籠罩在淨瓶師太數尺開外。淨瓶師太的佛珠有護身之效,遇弱則弱、遇強則強。剛才還只有薄薄的一道光圈,隨著哀章催動法力,和那些千年骷髏的飛旋進擊,淨瓶師太面前那道光圈越來越亮,將千年骷髏眼眶中噴出的血毒擋在光圈之外。

血毒無法靠近淨瓶師太身旁,引得那些飛旋的骷髏呲牙裂嘴,張著血盆大口不斷地發出焦燥的怪叫之聲!

千年骷髏雖然不象普通的陰魂那樣不堪一擊,不至于遇到淨瓶的「滅魂」劍就灰飛煙滅,但多少還是對「滅魂劍」有些忌憚,不敢與「滅魂」劍靠得太近。

所以,千年骷髏看起來氣勢很盛,但與九柄仙劍相爭,卻絲毫不佔上風。

謝花六見哀章的千年骷髏既不能靠近淨瓶師太,又不敢逼近「滅魂」劍,血毒也濺透不進劍圈,才知道面對這些虛虛實實的劍陣,還真是危機四伏!

謝花六看得久了,便對哀章的骷髏血陣失去了信心,不免心中盤算起來︰「骷髏血陣只是虛張聲勢,多半斗不過劍陣。今日之事與其如此苦斗,還不如溜之大吉!」

謝花六既然萌生了退意,便一邊看著哀章與淨瓶師太在天上地下飛旋纏斗,一邊琢磨星禽遁甲佔卜**,尋思如何逃走。

所謂星禽遁甲佔卜**,說穿了就是通過佔卜,算出所得的星禽名,呼喚星禽相助,進入類似「結界」的時空死角,絕不會被發現。

謝花六拈指算了半天,今日是「觜火猴」!連忙念動咒語,不一會古鎮外的小河旁出現異樣的閃光。謝花六心中一喜︰「那就是隱匿方位了,只要藏在小河旁的林子里,這什麼淨瓶師太本事再太,也只好干瞪眼!」

謝花六拿定主意,便朝著哀章尖叫︰「哀章兄弟,這臭道長厲害得很,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今日哀章再遇淨瓶師太,已不比當年情勢。淨瓶師太這兩百年的進展比哀章強了許多。經過一陣子纏斗,哀章已有些氣喘噓噓了。听到謝花六叫喚,忙順勢收回「招魂幡」,往後倒翻數丈。

謝花六已凌空而來,一把拉著哀章,朝河岸邊飛撲而去!淨瓶師太見兩人要溜,厲聲道︰「哪里逃,納命來!」也騰身而起,三道光芒先後向河岸疾飛!

淨瓶師太速度奇快,看看就要追上兩人,「滅魂」劍的寒光距離哀章後背不過數寸。但不可思議的事情出現了,前面兩人卻突然不見,憑空消失了!

淨瓶師太一見,倍覺納悶,「明明就在前方,怎麼一下子不見了?」

淨瓶師太對「羽衣人」的星禽遁甲佔卜**只聞其名,從來沒有領教過。以為哀章等人不會跑得太遠,應當就在附近,或許可以運用法力逼出來,便圍著古鎮四周用法力搜尋,半天卻沒有見到一絲蹤影。

謝花六躲在河岸叢林中,一邊喘氣,一邊看著淨瓶師太圍著周邊到處尋找,心里直樂︰「這臭道長的劍陣再凶,還是不如老子的星禽遁甲佔卜**管用!老子叫你找,找吧,找吧,有種把老子找出來!」

哀章沒有心思去看淨瓶師太,一邊盤坐運功歇息,一邊臉色沮喪地暗想︰「自己苦修了兩百年,本以為頗有進展,今日一戰,才知道這個道姑功力增長更加神速,這可如何是好?」

淨瓶師太千辛萬苦好不容易發現血魔哀章,卻又讓他們在眼皮底下突然溜走,心有不甘。但兩個時辰過去,還是找不到哀章、謝花六兩人,這才知道「羽衣人」星禽遁甲佔卜**的確是神鬼莫測,誰也無法破解。只好跺了跺腳,嘆息走月兌了兩個妖人!

淨瓶師太想起靈虛法會的事,算來時日早已過去,便馭劍而起,不再去靈虛峰,而是朝佛桑香界方向去了。

謝花六見淨瓶師太去了許多時候,才敢叫醒埋頭苦思的哀章。「別垂頭喪氣了,那臭道長走遠了,我們可以出去喝酒了!」

哀章早被攪得沒了興致,沒好氣道︰「喝酒,喝酒,就知道喝酒,喝你個頭!」

謝花六急了,指著哀章,道︰「你看,你看,賴賬了不是?」哀章懶得理睬謝花六,一個人只管往前走,謝花六沒奈何,只得跟在後面。

兩人走了一段,突然見空中一道白光劃過!謝花六神經質地尖叫一聲︰「不好,那臭道長又回來了!」

哀章心中一緊,忙抬起頭朝天上望去,來人並不是淨瓶師太!哀章臉色一變,朝謝花六嚷道︰「謝老六,你鬼叫什麼,這個人是那個淨瓶師太嗎?」

空中來人已經落地,整了整衣服,上前對哀章揖手道︰「敢問閣下可是西蜀的哀章前輩?」

「你是?」哀章一听這人稱自己為前輩,知道來人並無惡意。想了半天卻記不得此人是誰,便開口詢問。

來人是一位精瘦干練的年輕人。年輕人听哀章問話,又一躬身,對哀章道︰「回前輩話,在下本是一個無名無姓的孤兒,後被崆峒山玄鶴洞洞主收歸門下,師父賜了我一個名號,叫做‘水精奴’。」

哀章心頭一震,忙道︰「原來是崆峒山西門前輩門下弟子,失敬失敬,不知西門前輩有何指教?」

水精奴從懷中掏出一個布袋,遞與哀章道︰「我師父吩咐在下送信與前輩,請前輩閱示!」哀章接過布袋,雖有點忐忑不安,還是拆開布袋取出一片絲帛,細細瀏覽一遍。

哀章起先還皺著眉頭,慢慢舒展開來。原來這是西門君惠邀請哀章加盟的信函,其中也提到謝花六。哀章看完後便遞給謝花六,大大咧咧地道︰「謝老六,你也看看吧!」

謝花六從哀章的神情中已經感到這封信函多半沒有什麼壞處,不然哀章也不會愁雲盡散。所以很痛快地就接過了布袋。

同哀章一樣,謝花六也是越看越興奮,看完之後,長吐了一口氣。道︰「好,好,我們游離于江湖之中無處落腳也數百年了。今日有崆峒山西門前輩創建‘九重門’,收留我們這些四處飄泊的流浪漢,實乃善事一樁,我們當然求之不得。再說了,有了‘九重門’這座靠山,還怕了那個什麼淨瓶師太不成!」

哀章見謝花六說得多了,忙示意他住嘴。而後才對水精奴道︰「尊師的美意,我們心領了,請小兄弟回復尊師,我哀章,還有這位謝老六,自當效力。不日前往長安,拜見西門門主!」

水精奴這才知道旁邊這人就是謝花六,忙揖手道︰「在下有眼無珠,不知謝前輩在此!」

謝花六正在興頭,哪會怪罪水精奴,擺擺手︰「不客氣,不客氣,今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何必過謙!」

水精奴這才又道︰「既如此,在下就回去復命了!」末了,又取出兩道令牌,道︰「師父交代,這令牌是九重門的信物。既然兩位願意同舟共濟,秉持正義,扶助九重門,這兩道令牌就交與兩位前輩了。望妥為保管,切勿丟失!」

謝花六接過令牌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水精奴一拱手,道︰「兩位前輩,在下回長安復命去了!」隨即騰身而起,沒入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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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接到九重門信函之前,哀章還垂頭喪氣,接到信函之後,突然覺得揚眉吐氣,膽氣陡然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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