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陽之戰•佛緣 第三十六章 封印Ⅰ

作者 ︰ 孰不依

「瘦佛」玄空知道九重門之所以盯上九尾龜,肯定是為了傳說中的「天機印」,最終目的則是篡奪天下。一旦讓九重門得逞,他們就可以擺月兌九天諸神牽制,毫無顧忌地挑起兵戈,三界之中少不了一場腥風血雨,明眼人都懂得事態嚴重。

但是,師徒三人不知道九尾龜藏于何處,更不知道九重門集結了多少力量,巴陵城隱藏了多少凶險。所以,師徒三人既不敢貿然暴露行蹤,也不便向其他門派求援。

再說,巴陵與漢中相距遙遠,即使可以讓悟真、悟玄前去佛桑香界和靖雲觀求援,等到他們回來,至少也得一天一夜。如果九重門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動手,那就只有「瘦佛」玄空一個人前去干預,未免有點勢單力薄。師徒三人猶豫之間,一夕過去。

第二天,「瘦佛」玄空決定與兩名弟子分頭在城中打探消息,企圖拿到更確切更詳細的情資再尋對策,但結果卻是一無所獲,讓他們大失所望。一來知情人已經被辛當秘密處決,沉于洞庭湖畔,沒有人能夠告訴他們有用的訊息;二來九重門既然發現了「瘦佛」玄空等人的蹤跡,自然極力防範,不讓十大方普門禪寺的三位僧人探听到任何訊息。

直到第三天晌午,八百里洞庭湖突然紅光滿天,住在湖邊的「瘦佛」玄空和兩名弟子才明白,原來九尾龜藏身于洞庭湖深處,並不在巴陵城郊。

「不好,九尾神龜現世了!」玄空大師驚呼一聲。盡管敵情未明,但情勢緊急已顧不上安危,「瘦佛」心想,無論如何都應當前去阻止九重門擒獲九尾龜。便對悟真、悟玄道︰「我們趕緊過去,盡最大的努力讓他們破局!」

正要騰空而起,「瘦佛」玄空又對九重門的力量心生憂懼,扭頭對兩名弟子皺眉道︰「我們不知九重門底細,等會你們要听師父號令行事,切不可魯莽!」

悟真大大咧咧地應了一聲,提著禪杖便跟師父和悟玄師弟一起直入雲霄,朝洞庭湖深處飛去!

豈料,十方大普門禪寺僧人奔向洞庭湖後,九重門眾人已經將九尾龜捕獲,八百里洞庭湖那滿天紅光突然消失。「瘦佛」玄空三人一下子失去了追蹤目標,想要在遼闊的湖面上那成千上萬的漁船當中,尋找哪艘船載著九重門的人,無異于大海撈針,談何容易。

「瘦佛」玄空還明白,既然九尾龜的靈氣已消,那多半預示著這頭神獸已經落入九重門手中。要從九重門手中搶回神獸,比阻止他們捕獲神獸,只怕要難得多。想到這里,玄空大師心頭又新添了一絲寒氣。

西門君惠等人駕著漁船在湖面上如同一只大梭,迅速往回劃。借著桅桿上的漁火,看見濺起的浪花如飛雪滾滾,在船後堆起一座座雪山。漁船兩側的水流激起無數的漩渦,喘急的水聲傳入眾人耳中,淹沒了四周水鳥的鳴叫之聲!

血魔哀章跑到了船尾,望著月色中浩瀚的洞庭湖,拍著船舷大聲地對水精奴道︰「老子還沒有看到過這麼大的水塘,是哪個龜兒子修的!」水精奴笑笑道︰「什麼水塘,這叫湖泊,天生地長,不是你家修的那種水塘!」

血魔哀章一轉頭,對水精奴怒道︰「你這個崽兒,胡子還沒有長幾根,也來笑話老子,看老子不收拾你!」水精奴忙道︰「哎喲,哎喲,老前輩跟晚輩較啥子勁嘛!晚輩是說起耍的!」哀章听著水精奴裝出來的西蜀腔,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道︰「老子曉得!」

明月滿湖,冰涼如水。鬼母與西門君惠並肩而立,也在船頭凝望。洞庭的晚風吹拂,湖風呼呼刮過,浸著涼涼的水氣,掠過面龐。西門君惠袖手無言,不為寒意所動,只是盯著前方,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西門君惠突然從懷中模出那塊從秦皇陵「結界」當中撿來的青玉牌,眺望前方道︰「嫂子,你可知遠古傳說當中,有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被壓在這浩浩洞庭底下?如果我們九重門能夠得到這位前輩相助,足以將靈霄殿攪得雞犬不寧!」

不料,一陣水風吹來,鬼母被吹得微微閉了眼,沒有听清西門君惠的話。鬼母打了一個寒顫,頓覺寒意十足,也沒有顧得上再問問西門君惠,就回轉身子,躲進船艙去了。

西門君惠見無人回答,轉頭一看,才發現鬼母已經進了船艙。只得苦笑一下,收起青玉牌,自言自語道︰「如果這個怪人真的被壓在這里,湖底應當有重重禁制才對。但今天在洞庭湖好象沒有感受到絲毫特殊的地方,沒有任何跡象表明這里囚禁著那位曠古絕今的奇人。難道以前的傳說都是謬談?」

「瘦佛」師徒三人在湖面上搜尋了數個時辰,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發現了一艘疾速航行的快船。悟玄最先看到這艘船,朝遠處一指,對師父道︰「這艘船速度極快,肯定不是尋常的船只,上面多半是九重門的人。」玄空大師點了點頭,輕聲道︰「嗯,有道理,我們悄悄跟過去。」

漁船在湖面雖然迅疾如飛,但「瘦佛」玄空與悟真、悟玄的來勢更快。不到一柱煙的功夫,玄空大師就遠遠望見了湖中快船船桅上的那點漁火,正迅速靠了過來!

玄空暗想,「這漁船迅速回劃,說明九重門多半已經得手!眼下最要緊的是把他們到手的九尾龜再推進湖中。要做到這一點,硬拼只怕不行。得首先搞清九重門的底細,而後設法分散九重門的注意力,尋機下手將九尾龜放跑,才是上上之策!」

漁船還隔得甚遠,玄空大師在夜色之中無法看清船上的詳細情形。又想,如果自己能夠分辨清楚船上情形時,只怕船上也能看清自己的身影了。略一思索,對悟真、悟玄道︰「悟真、悟玄從兩側包抄過去,盡量不要被船上發覺,尋機動手將九尾龜推下洞庭湖!」

可是「瘦佛」玄空還是低估了西門君惠的本領。西門君惠的靈力與玄空相較只高不低,西門君惠靜立船頭,並非無所思慮,而是凝神默念,細細查驗周圍的一舉一動。

玄空與悟真、悟玄剛剛分路包抄,西門君惠就感覺到了一絲異常,所以雙眼陡然睜開,一只手不自覺地搭上了「吸血劍」劍柄!

鬼母雖在艙中,卻瞥見了西門君惠的動作,心知有異,便一掠身到了船尾,對哀章附耳說了幾句話。哀章、水精奴點點頭,三人一起迅速貓身回到船艙藏了起來!

原來鬼母心想,今日九重門門主和左右護法都在船上,較宛城之戰實力更強,而正派之中好象只有十方大普門禪寺三名師徒,如果他們都站在船頭或者船尾,或許玄空師徒會知難而退,不會跟九重門交手。鬼母不甘心讓玄空師徒全身而退,決意要挫挫十方大普門禪寺的銳氣,所以決心隱藏實力,引誘玄空師徒出手,打一次漂亮的伏擊戰!

「瘦佛「玄空悄無聲息地撲近漁船,除了船桅上搖曳的漁燈,船中靜靜地毫無聲響!船頭只有一個身著青色長袍的人靜立,背上一口奇怪的劍筒,手中一支暗黑色的長簫,分明就是西門君惠。玄空當然識得此人,見此情形,暗自遲疑,不敢貿然出手!

那從側面撲到的悟真一見船上只有一個青衣人,旁邊似乎就是被擒獲的九尾神龜,心中大喜。以為是鏟除魔道的好機會,陡然大喝一聲︰「邪魔外道,納命來!」忘了師父的吩咐,擎起九環禪杖,運起千鈞神力,人隨杖起,從空中猛地劈了下來!

這一變化之快,完全出乎玄空預料之外,想要喝止,已然不及!

西門君惠冷冷一笑,並不回頭,只是隨手朝悟真輕輕拍出一掌,看似輕描淡寫,卻風雷之聲頓起;背上的劍筒之中,那「吸血劍」不等招喚,也悄然升起,在空中稍一停頓,掉頭就朝悟真飛來,劍光一閃,疾如流星,快似裂缺。

這一靜一動、一明一暗兩道攻擊發出,只有轉瞬之間便完成了所有動作。那份從容與灑月兌讓旁人嘆為觀止,但在當事人眼中,西門君惠舉手投足之間,無不透著深深的寒意和殺氣!

玄空大師見西門君惠不動聲色痛下殺手,大驚失色,一聲大喝,須眉飛舞,全身衣袍無風自鼓,身軀似乎漲大了許多。左手用力處,只听一聲脆響,那貫穿玉佛珠的皮索已被捏斷。

十幾顆晶瑩剔透的佛珠散開,但不下墜,反而滴溜溜轉個不停,一個個發出青光,浮在玄空身前。玄空手掌一翻,兩目精芒閃現,全身上下隱有金光,口中念念有詞,剎那間所有玉佛珠一起大放光華,呈弧線形相續疾射而出!

同一時刻,西門君惠的掌力已推至悟真面前,悟真將禪杖一橫,以大拇指扣住禪杖,大吼一聲發力向前平推,想要抵住那暗挾風雷之聲的一掌!

只听「砰」的一聲悶響,西門君惠遞過來的一掌看似溫文爾雅,一旦與悟真掌力相觸,立即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洶涌起來。不僅將悟真推出的掌力化為烏有,而且將悟真的九環禪杖「 嚓」一聲斷為兩截!

悟真見掌力被破、禪杖被毀,方知青衣老道功力深不可測。大驚失色之際,好在反應還算敏捷,危急之時趕緊運起金鐘罩,全身泛起一層薄薄的清輝,想憑借這最後一道屏障,硬生生地接住西門君惠強大的掌力!

悟真在忙于應付掌力之時,吸血劍已勁嘯而至,血腥之氣撲面而來。悟真眼睜睜看著「吸血劍」飛來,卻被西門君惠的掌力所壓制,動彈不得,哪有余力去躲避「吸血劍」,心中暗嘆「完了!」干脆閉了眼楮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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