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陽之戰•佛緣 第六十一章 鎮水石獸Ⅰ

作者 ︰ 孰不依

葉高听說滄海君踫到一位青衣女子,那女子居然帶有一方神獸硯,既驚又喜,暗忖︰「穎穎從十方大普門禪寺轉世,迄今不過年余,如何會是芳齡女子?如若那不是穎穎,手中怎會有連師伯都難辯真偽的神獸硯?」

葉高按捺不住心頭疑惑,急沖沖找到師伯,忐忑不安地扯著滄海君,央求道︰「師伯,這事您可得好好說說!」滄海君一臉的迷茫,連連擺手,「這就別問師伯了,師伯也是一頭霧水!」葉高見滄海君似乎頗感為難,又遲疑道︰「那,那青衣女子是何方人氏,家住哪里,師伯可知道?」

滄海君只不過是偶然踫到此事,當時急于得到迦葉尊者的引龍符,顧不上弄清青衣女子的來歷,所以被葉高一通詢問,弄得有些不尷不尬,道︰「當時走得匆忙,又有迦葉尊者有身旁,故而未曾追問,所以師伯也不知那青衣女子是何處人氏。但我感覺,既然我在梁邑附近見到那女子,那女子估計也不會距離昆陽太遠!」葉高再問不出什麼,頗感失望,只得遺憾地閉了嘴。

滄海君取回引龍符,淨瓶師太、「瘦佛」玄空、太極玄毅真人等人十分高興,紛紛來到劉秀帳中商議如何破除鎮水石獸。

滄海君仗著手中有引龍符,率先嚷道︰「反正我們手里已有引龍符,到時只要以劍為引,焚符念咒,就會破去束縛四大神獸的封印。鎮水石獸見封印被破,必定惱怒現身。那時大伙一擁而上,不信還對付不了一頭鎮水石獸!」

「瘦佛」玄空卻微微一笑,道︰「這個法子也太笨了一些!再說我們傾巢而出,昆陽城要有個三長兩短,那當如何?老衲以為,昆陽城內要先隱藏實力,不可把我們的底細都暴露給九重門。否則,只怕對堅守昆陽不利!」

淨瓶師太點點頭,道︰「玄空大師所言頗有道理,不如讓年輕人擔綱去斗鎮水石獸。大戰來臨,讓他們再錘煉一番未必不是好事!」

太極玄毅真人張良沉吟道︰「可以讓韋馱帶著這一群小輩與鎮水石獸斗法。韋馱穩重老練得多,他一去,也好讓小輩有個主心骨!」

劉秀琢磨半天,接過張良的話,道︰「這樣吧,韋馱師兄法力深厚,可由韋馱師兄祭劍作法。其他人可以這樣分工,火神弓長于遠攻,蕭敬初蕭兄弟從空中以火神弓攻擊,李若水李師妹掩護蕭兄弟;葉師兄的符篆攻擊面寬,所以葉高葉師兄以符篆攻擊,王子喬王師兄以軟玉鞭掩護。」

劉秀似乎滿月復韜略,指揮若定,很快給大家分派完任務︰「悟玄師兄就以錦袈裟罩住鎮水石獸,設法以九華佛光堵截鎮水石獸的退路,悟真師兄以九環禪杖從旁掩護。陰師姐的劍術與蓮花絡的金光護體相得益彰,陰師姐以「掩日劍」攻擊,柳紅葉柳師姐以蓮花絡掩護……」

李若水見劉秀一幅氣定神閑的大將氣度,「咯咯」笑道︰「哎喲,劉將軍對我們功法劍術了解得如此透徹,戰術安排頭頭是道,是不是你那陰師姐經常給你說悄悄話呀?我們這些人劉將軍安排得都很妥當,那劉將軍為何不去掩護你的陰師姐呢?不能就你自己閑著吧?」

劉秀被李若水一通搶白,紅了臉,局促不安地道︰「我這點本事,不給她添亂就不錯了,哪還能掩護她呀!」劉秀轉頭望著陰麗華,眼中略帶愧欠之意。陰麗華觸到劉秀的眼光,想要繃緊臉,卻還是禁不住嫣然一笑。

眾人會意微笑,以為劉秀的部署還算妥當,就一致定了下來,決心讓韋馱帶領眾人前去挑戰鎮水石獸,今日先做些準備,明日擇時出城。

王莽大軍雖然陸續抵達昆陽城下,但遲遲沒有發動進攻。從城牆上往外望去,王莽大軍的營帳越來越密集,已經遍布東、西、北三個方向,唯有南面因為毗鄰大澤,暫時未予圍困。但據探馬報知,從江陵北上的王莽大軍已經近在咫尺,直撲昆陽城南,所以這個唯一的缺口不日便會縫合。

蕭敬初與李若水新婚燕爾,如膠似漆,常常一並沿著城南來到大澤閑坐。這日傍晚又到了水涯,腳下是厚厚的苔蘚,寄生在抑或縱橫倒伏抑或默然獨立的巨樹的軀干上,每走一步,腳底都呱嘰作響。蕭敬初找了一塊大石略略擦拭,陪李若水坐下。兩人在大澤邊上靜靜地坐著,湖水拍擊沙灘的沙沙聲,如絲如縷、若有若無。

一只大雁從廣闊的湖面上,那茫茫蘆葦之間,直竄向雲霄里,而後靜靜地翱翔。到了兩人頭上,大雁突然哀鳴了一聲,略一迥翔,往湖心島方向緩緩飛去。銀羽盤空,凌波照影,境更清絕。從湖上掠過的這一只孤獨的大雁那一聲斷腸哀鳴,突然觸動了李若水的神經,想起自己的孤獨身世。

李若水望著那只遠去的大雁,略帶傷感道︰「我李若水自幼無父母,偶然被淨瓶師太發現,才收為弟子。當年佛桑香界大姐姐不少,我是最小的一個。師姐們雖然關照我,可是沒有一個說知心話的人,所以我還是覺得很孤獨。直到在西華山遇見你,才覺得那麼投緣。你說,會不會有一天,我還會像那只大雁一樣,一個人孤單地飛?」

蕭敬初與李若水同病相憐,對兒時那一縷難以抹去的哀傷自然也深有感觸。但自從娶得嬌妻,蕭敬初早就淡忘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听李若水重新提起,蕭敬一時感傷滿懷,不自覺地將李若水摟到懷中,道︰「師姐,我蕭敬初發誓,一生都陪伴在師姐身邊,絕不會讓師姐再感到一絲孤獨!」

李若水沉默了片刻,輕輕放下蕭敬初的手,站起身,獨自在暮色湖風中站了一會。大澤在暮色中變成黑沉沉的一片巨浸,天和水,水和岸邊的樹,都分辨不清。不過遠遠水面上泛著淺淺一痕銀輝,應當就是水天的分界。

李若水轉身回來,看到湖邊一顆枯樹的殘骸,被天雷劈成兩半,樹干雖斷猶連,但兩邊的樹枝都已死去。李若水彎腰拾起一根枝條,黯然神傷,又回頭望著長天之下水際茫茫,突然嘆道︰「昆陽如今已是一座危城,如他日城破,亡命于此,蕭郎可葬我于高丘之上,永以大澤為鄰!」

蕭敬初神經質地顫了一下,心頭升起一縷憂思與不祥,起身迎著李若水走去,月兌下外衣罩在李若水身上,皺著眉頭道︰「師姐,你昨日責怪我不要說喪氣話,為何今天又忘了?我蕭敬初還要與師姐長相廝守,這種話今後切莫再說了!」

暮色漸濃,風生水起,大澤之上開始漲潮。蕭敬初拉著李若水飛身避開湖中潮水,冉冉退到高處。洶涌波濤之上有一葉隨波起伏的孤舟,一盞漁火在風中搖曳。李若水望著那盞漁燈,突然來了靈感,吟道︰「潮來逐潮上,潮落在空灘。有來終有去,情易復情難。斷腸舟中子,明月秋江寒。」而後轉頭對蕭敬初道︰「蕭郎,你看我這幾句詩如何?」

蕭敬初默思片刻,不知李若水在想些什麼,只好道︰「師姐這幾句詩意境頗佳,只是過度傷感,令人斷腸。我們還是回去吧!現在明明是仲夏,師姐心里總是蕭殺的秋意,這不太好。看來不能再來大澤了,別總勾起師姐一懷愁緒!」

韋馱等人受了號令,對于如何降服鎮水石獸又連夜準備了幾套方案。一夕過去,一切皆已停當。第二日,眾仙俠一齊來到大澤之涯。

劉秀不放心陰麗華的安危,執意來到湖邊一望究竟。眾人不便阻攔,陰麗華又推辭不成,便許了劉秀到湖邊高地靜靜觀望。

韋馱率領眾師弟師妹,一齊騰入空中,遙遙正對大澤。韋馱居于中央,其他人各據方位,蓄勢待發。

大澤蓄納九派之水,潛流地下,荒洪飄漫,總有一股神秘莫測的感覺。但在今日,眾人覺得這大澤與其說是神秘莫測,還不如說是凶險異常!

韋馱右手撥出赤霄劍,左手食指和中指夾著引龍符,默默念動法咒!韋馱右手向赤霄劍緩緩貫注真力,那劍微微顫動,一道劍芒在鋒利的劍脊上游走,低沉的劍鳴之聲隱隱傳來。

韋馱左手側夾著引龍符,掐指引訣。那引龍符雖然被夾在雙指之間,卻好似有一股大力噴薄欲出!韋馱的手臂不得不順著引龍符蘊含的力道不斷調整方位!

不多時,引龍符中神秘篆文的每一筆劃逐一浮現,暴漲千萬道流光!片刻之後,引龍符蘊含的力道更為充盈,幾欲從韋馱手上掙月兌出來。

韋馱知道引龍符的威力已經被激發出來,左手順勢一彈,引龍符月兌手。引龍符自行在空中飄飛數圈,千萬道流光裹著引龍符,轟轟隆隆一陣巨響。引龍符上那古怪的篆文在大澤之上如紅蛇亂竄,飛舞如潮!

就在那一時刻,韋馱右手赤霄劍發出劍鳴之聲,與引龍符的風雷之聲也遙相呼應。

赤霄劍催電挾光,雷聲隱隱,氣勢駭人!韋馱看看時機已到,猛然側身迅疾遞出一劍,朝大澤一指,大喝道︰「引龍符在此,四大神獸听令!」

赤霄劍與引龍符幾乎同一時間射出道道光華,與那些神秘的篆文一道匯集成一股強光,在空中猛然反折,俯沖而下,似乎穿透了幽暗的大澤,直入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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