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傳奇 二五四、廉政交流

作者 ︰ 格言

當花想容哇地一聲哭出來的時候,小沈過來對她了。

「哎喲,小花喲,你可不能哭,你是個領導,他只是你手下,你在他面前哭出聲來,以後可怎麼領導他。傳出去會讓人笑話。」小沈用她的老家的口音勸著。這個女人,一著急,就把家鄉話帶出來了。

這一句話提醒了花想容。是啊,自己好歹是這個基建辦的主任,是個領導人物,能給一個同志整得哭嗎?要是傳出去了,大家一定會說自己無能,沒有多大的本領,所以才對付不了一個同志。

花想容用手背擦著自己臉上的淚水。

小沈是坐機關的,和粗粗笨笨的花想容不一樣。看到花想容用手背抹著臉上的淚水,弄得手也成了濕的,就從自己的小包中掏出面巾紙,不失時機地遞給花想容。還把自己的化妝的小鏡子遞給花想容。她以為花想容跟自己一樣,上班來都是化了妝的。可花想容只照了一下小鏡子,把臉上的淚水擦干。根本沒有用化妝盒子。

花想容要把化妝盒子還能小沈的時候,小沈說︰「你先補個妝,要不一會來個人,不好看。」

花想容搖搖頭。

小沈接過自己的化妝盒子,放到小包中,又用杯子給花想容接了一杯水,遞過去,拉花想容坐下,小聲地說︰「你不用生氣,他朱小軍是不想活了。一個下級,沒事還找領導的事?他娃是在這個辦公室呆到頭了。」

花想容說︰「是我無能,人家才看不起我,故意地給人難看。要是換個有本事的領導來了,他一定屁顛屁顛地去巴結了。」

小沈說︰「小花呀,不是姐妹我說你,你是刀子嘴,豆腐心。當領導這樣不行。不但沒有把別人怎麼樣,反倒把他惹毛了,以後專跟你頂,要是大家都這樣頂下去,你還有什麼威信,怎麼領導別人?」

「刀子嘴豆腐心?」花想容不明白。

小沈說,「你是領導,給上級匯報他呀,把他的不好,說給領導,領導們要知道了他朱小軍是這個樣子,他娃的前途也就到頂了。」

「領導會信我的話嗎?」

「當然信呀,不信干什麼讓你當領導?」

「還有啊,以後,分配工作,你就找些不好干的,出力不討好的工作,交給他姓朱的干,有他的好看。」

花想容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當了領導,不是跟人爭個沒完,跟人在嘴皮子上顯本事。是呀,領導有匯報權,干嘛不給上級領導匯報朱小軍的錯誤呢。還有,平時也對他太客氣了,以後見他愛理不理。看他有什麼牛的。另外,他們的直接上級,就是她花想容的師傅,花想容去說什麼,怎麼會不信。要是不信,他也不會提撥自己到這個崗位上。

花想容想好了,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小沈看到花想容呆呆地看著桌子,以為花想容對她有什麼看法,就說︰「小花呀,我是看他欺負你,看不過眼,才跟你說這個的。其實我跟朱小軍沒仇沒冤,平時不好也不壞。我跟你實說了吧,他什麼背景也沒有。就是一張臉子,以前的主任喜歡他能喝酒,出外活道,又是個大學生,就把他留在咱們科室了。我是後來調來的,他也看我不順眼,對我也愛理不理的。其實他朱小軍有啥?不就是一張文憑嗎?咱當初要是好好上學,也能考上個好大學,也會……」

花想容搖搖手,表示她不願意听這個了。她對小沈說,「我再借你的化妝盒用一下。」小沈很驚奇,剛才不用,現在怎麼要用了。

花想容拿過小沈的化妝盒子,對著鏡子,開始給自己化妝起來。

老實說,她在這方面是外行。不化妝,她還清秀可愛。一化上去,倒顯得怪怪地了。小沈看了一下,原來是花想容用眉筆把自己的眉毛描得太濃了,弄得象個男人。嘴唇也涂得太紅了,象台子上的演員。

小沈急忙說,「小花呀,這樣不行。現在是白天,不能化這麼濃的妝。你的眉毛太濃了,嘴唇也太紅了。來,你把它弄掉,我來幫你吧。」

花想容擦掉自己化的妝,坐在小沈的對面。

內行和外行就是不一樣。小沈干起這些來,比花想容老練得多了。她先給花想容的臉上打上粉底,然後再擦去一些多余的,再描眉,再打口紅。完了,讓花想容自己看,感受一下感覺怎麼樣。

花想容看了一下。真的不錯。

在鏡子中的她,現在好象變了一個人,眉毛加濃了那麼一點,顯得秀美多了,嘴唇紅了那麼一點點,顯得很有精神。再看看她的臉色,白了一些。但這一切,不用心的人是看不出來的,以為她花想容本來就是這樣。

花想容臉上綻出一個笑來。

「小沈呀,以後沒事,你就教我化妝和織毛衣吧,你看你,織的花樣多好,化妝也老練,那里象我,什麼也不會。」

「好啊,現在咱們就開始織毛衣吧。想這些破事情干什麼?理那些無聊的人干什麼?」小沈給人一夸,真的拿出毛衣開始織了起來。

這個瘦瘦的女人,手指修長,上面的青色的血管清楚可見。她的最大特點,就是手指特別地靈活。

可是花想容並沒有拿出毛衣來織著。她取來自己的小包,對小沈說,「我出去一下,你在辦公室給咱看門,我一會就回來。」

小沈這才明白,花想容想化接,原來是要出去的。

花想容背著小包,出了辦公室,她沒有去街上閑逛,而是去了師傅的辦公室。

這時候,正是十點半,公司所有辦公室正閑的時候。八點半到十點半,是大家處理工作的時候,現在告一段落了,一般的人都在看著報紙,喝著茶水,等著十一點離開呢。

師傅看到花想容來了,笑了一下,示意他坐下。

花想容大大方方地坐下了。不過她沒有笑起來,臉色沉著。

師傅問︰「怎麼了,一臉的不高興。」

花想容主動地拉起師傅的一只手說︰「我不想當這個主任了。」

師傅本能地看了看門外。套間的外面,女秘書正在看著報紙。師傅急忙站起來,去給花想容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說,「你別急,有話慢慢說,工作上有困難了吧。干不干這種話,可不能亂講。這是一個嚴肅的話題。不能隨便說的。」

花想容的眼淚下來了,「我干不了,真的不想干了。」

師傅對花想容說︰「是這樣吧,咱們里邊去談。」于是師傅起來推開套間的門,和花想容進了里面的房子。

嚴格地說,師傅里面的房間才是辦公室。這里面有電話電腦和保險櫃,重要的東西一般都是放在這里的。而外面,只是一個會客室,一般來了人,就在外面坐著喝茶談事情。

一進里間,師傅就抱著了花想容的肩膀,小聲地問,「你怎麼了?怎麼能在別人的面前說起干不干的話。要是正在精減人員的時候,這麼一句話就能讓你掉了飯碗,你懂不懂呀?」

花想容用紙巾擦著自己的眼楮。

師傅問︰「怎麼回事,你說,還有我呢,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讓你哭哭啼啼地,還一會干一會不干的。」

花想容一手抱著師傅的肩膀,一手擦著眼楮,小聲地說朱小軍罵她的事說了一遍。她特別地強調了朱小軍說她是雞的話,還說了小沈在笑。完了,花想容說︰「我本來是把你當哥哥看當叔叔看的,可處的時間長了,有了感情,也是一時糊涂,那天去你家,有了那個,可現在給朱小軍他們掃著了一點味道,還在辦公室說,這讓我怎麼在那里呆?你也知道,我是有老公有女兒的人,還要過日子,要這麼一直罵下去,傳到外人耳朵里,那我就完了。所以我想回廠子里去,還是做我的工人好了。那樣不障人家朱小軍的路。你看看,人家和劉老板跟老三的關系多好。我一來,可能障了人家的事了……」

師傅听著,一言不發。

花想容搖著師傅的身子,說︰「你倒是說話呀,你說句話呀。」

師傅抱著花想容的腰,讓花想容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他站了起來,在室內來回地走著。

花想容緊張地看著這個強有力的人物。

師傅轉回來,站到了花想容的身後,用雙手搭在花想容的肩膀上,小聲地說︰「你不要緊張。沒什麼。這件事我來辦。朱小軍不會知道我們之間的事的。他可能是猜測。空口說什麼不怕,他愛說就去說吧。你不要再亂講干不干的事了。你不知道,為了你上來,我出了多大的力氣。好不容易上來,你倒要下去,太傷我的心了。我還指望著你以後接我的手呢……要堅強,要堅強,不能給困難嚇倒。好了,你喝水……」

師傅讓花想容喝著水,自己去拿起一台紅色的電話,撥通了號碼。

「人事處嗎?劉處長,你好。有個事我跟你商量一下。我看了今年的大學生招聘史單,里邊有個叫劉亮的,對,是西大畢業的,看他材料,還不錯,我們這邊的基建科正需要一名年輕的精力充沛的年輕人,你看能不能讓他過來?」

劉處長在那邊說什麼,花想容听不清楚。可花想容猜測,一定是劉亮不行的一類話。

師傅說︰「年輕人嘛,可以學嗎,我主要是看重這個劉亮是農村出身,本質好,這一條。他如果能過來,就讓去基建辦,花主任這會就在我這時,談她們辦公室的工作。具體的事情,讓她來跟你談好嗎?那就這樣。」師傅放下了電話。回到了花想容的身邊。

現在看一下師傅,他的臉色跟剛才大不一樣。一臉的得意之色。他的目光中是自信,是那種大人物的自信,是掌握了別人命運後的得意。

花想容小聲地問︰「劉亮是誰,學建築的嗎?」

師傅說︰「劉處長的佷子。學的是會計。」

花想容問︰「那要他來搞建築,他行嗎?」

師傅說︰「行不行是一回事,要不要是另一

回事。」

花想容不明白。

師傅對花想容說︰「你這幾天抽空再去一下人事處,見一下劉處長。這是咱們公司的實權人物,在上面關系也鐵。以後這個人物用得著。你去就要這個劉亮。讓他到你們基建辦。」

花想容點點頭。

師傅又說︰「當然,還要談一下朱小軍的事情。不要談他罵咱們的事。那樣對你我影響不好。你只談關于他群眾有反映,說他經濟問題。但你也查了,沒有證據。為了保護該同志,教育該同志,建議對該同志進行崗位交流,當然,這是正常的交流,沒有錯誤也該交流,這是廉政建設的新舉措。」花想容點點頭。

「記著,就談這幾點,多余的不能多談。談完就走。」師傅嚴肅地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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