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我馬上過去。」費宜鴻還是很擔心,車子翻了溝怎會沒事呢。
「哦,你快些過去吧,我打的回去好了,有什麼情況記著打回來電話,雖說傷得很輕,心里還是放心不下的。」
「嗯,我去了。」
「衣服,衣服還沒換呢。」
「算了,不耽誤時間了,我去了。」費宜鴻驅車飛駛而去。
汪安萱還有另一個目的,如果他還是愛她的,他一定會擔心的不得了,同一時間飛速趕到,她發現他沒有讓她失望。
費宜鴻從車里出來,急忙走向汪安萱的車子,汪安萱打開了車門。
「你的手臂怎麼?」
汪安萱向他緩緩伸出手,費宜鴻拉著她受傷的手腕仔細看過,她凝視著他,他的頭跟她很貼近,她可以聞到他那熟悉的洗發水的氣息,她的心里一熱。
「還說不嚴重,都腫起來了,疼不疼?」
汪安萱努力把眼中的淚水沾干,「沒事的,有一點兒的疼。」
「車子不能開了,你坐上我的車吧,我已經聯系過了,他們馬上過來拖去檢修,怎麼說也是翻進溝里了,很難保證某些零件不受損壞,檢修前再開是很危險的。」費宜鴻耐心的說。
汪安萱順從的點點頭,他說的很有道理,她沒法不去听從他的。
「怎麼一個人跑到郊外來了?」
汪安萱被費宜鴻的提問震住了,她嘴角抽動的笑說︰「想到麥子可能快要熟了,很想看一看金黃色的麥浪……」
費宜鴻想起三年前他們一起來郊外看麥浪的情景來,他們在那株高大的梧桐樹下呆了很久,還帶來了野餐……費宜鴻努力抑制自己不去想下去。
「開車怎麼不小心呢?路口不是有標示嗎。」
汪安萱把眼楮投放到窗外的遠方,她的眼里又有些水霧迷蒙。
「只顧看那邊的油菜花呢,所以沒留神……」
不太遠處,確實有一片油菜花地,是汪安萱剛剛才發現的,不過花大部分都已經落了,因該結油菜菜籽了吧,因為看上去黃色遠沒有綠色更充實些。
費宜鴻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發現那塊兒油菜花地毫無引人之色。
汪安萱的那輛車子被拖走了,費宜鴻這才拉她離開。
「我們直接去醫院吧,你的手腕需要檢查一下,看上去那麼紅,可別是骨折了。」
「不用了……」
「還是看看吧,看過了就放心了。」費宜鴻堅持。
「看過了就放心了」汪安萱在心里重復了一遍他這句話,看來他的心里也是很擔心的了。
「謝謝你能來」汪安萱說完,連她自己也知道是多余的,他們之間也許用不上這些客套的話,他來也是義不容辭的事。
費宜鴻沒有言語,專注的開車,他的神情是凝重的。
他陪汪安萱到醫院里排隊、掛號、檢查,他親切的像她舊時的情人,給她一種回到過去的感覺。
汪安萱甚至為這次的意外事故感到慶幸,感到幸福,很久沒有如今天的日子這般的幸運,她心愛的「情人」整整陪了她近一天的時間,而今天也過的太快了,只是轉瞬。一個是焦急的期待各種繁瑣的程序盡快的結束,檢查出最終的結果。一個是極力的挽留時間定格在某個特定的空格,管他天荒地老。
費宜鴻開車送她回家,一路無語,情人之間似乎說什麼都不顯得多余,而過期的情人說什麼似乎都覺得不合適,有時候話到嘴邊,想一想也就回去了。
他打開音樂盒,也許是車里的空氣太沉悶了,而音樂有時候更增添人們的憂傷,齊秦的歌聲淒美、傷感,而那曲《別在窗前等我》字字句句刺疼著汪安萱的心,接下來又唱著《夜夜夜夜》、《往事隨風》,而那曲《藤纏樹》更是讓汪安萱不能自已,她把臉轉向玻璃車窗,眼里的淚水肆意涌出……
連就連
我倆結交訂百年
哪個九十七歲死
奈何橋上等三年
……
這樣憂傷淒美的歌聲,也許觸動了費宜鴻的某根神經,音樂嘎然而止,他又換了一首較為歡快的歐美音樂。
費宜鴻!你也听不下去了是不是?是歌聲觸動了你的對舊日的感傷,還是往日的感傷讓歌聲變得不忍碎听……
到了汪家的鐵柵欄大門外,車子緩緩的停住了,汪安萱這才從憂傷中回過神。
「哦,到了麼?我差點兒睡著了,太累了。」汪安萱掩飾著心跡。
「嗯,好好休息休息吧,醫生特意交代過要好好靜養幾天的。」
「進去坐一會兒吧」
「不了,你快進去吧。」
汪安萱沒有要下車的意思,她的臉上是讓人琢磨不透的神情。
「費宜鴻,你听到我出事的消息,心里是怎麼
想的,很擔心嗎?」
「當然了,怎麼這麼問,以後開車可要小心噢。」
「是哪一種的擔心呢,哦,我是說如果事因你生呢?」汪安萱凝視著他的眼楮。
「呵呵,我只是開個玩笑,你不必回答的,好了,我進去了,你回吧。」汪安萱爽朗的笑說。
說完她徑直下車,頭也不回的進去了,費宜鴻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秒鐘,調轉車頭,急速而去……
等紅綠燈的間隙,他又想起了汪安萱的話。
「費宜鴻,你听到我出事的消息,心里是怎麼想的,很擔心嗎?」
「是哪一種的擔心呢,哦,我是說如果事因你生呢?」
「呵呵,我只是開個玩笑,你不必回答的……」
他的胃里收縮了一下,又想到她灑月兌的笑,心里好受了一點兒。
萱萱,真的希望你早點兒好起來,早點兒過的好起來……前面的車流涌動了,他加入了流動的車流,現在什麼也不要想,他只想快一刻趕回家……